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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我是胖胖。
陳丹青曾說過一句話:
在中國,凡被有所寄托的人物,除了盼他當官,沒別的想象,這是世世代代盼“清官”的集體思路。
正因如此,有些人生于斯、長于斯的官本位心理,使得他們總以為只要攀上了一棵大樹,就可以不勞而獲,卻不知大樹底下,往往是層層盤剝、糾纏不清的根須。
我們太習慣把安全、尊嚴、未來,寄托在體制內的位置上。
人有時不是被鎖住,而是主動戴上鎖鏈,主動求得一種自我圈禁。
而當社會把一切希望都壓在體制位置上,騙局,不過是一個自然的結果。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12月25日,都市報道有這樣一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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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焦作,一位家長花了23萬元,試圖為孩子購買所謂的鐵路正式編制,結果苦等兩年,孩子最終卻只成了一名外包公司的列車售貨員。
在購買編制之前,被反復安撫的那句你放一百個心,到頭來變成了現在啥也沒有了。
新聞中,這位家長李先生的情緒幾乎是崩潰的。
他反復強調,對方并沒有任何資質,卻信誓旦旦地承諾可以包辦鐵路、高速、地鐵、醫院、銀行、電網等一系列體制內崗位,甚至聲稱可以直簽正式工。
為了讓孩子專業對口、有一份穩定工作,李先生選擇了相信。
23萬元不是小數目,但在正式編制面前,仍然有人愿意賭一把。
兩年過去,承諾沒有兌現,人卻消失得干干凈凈。
辦公地點人去樓空,電話無人接聽,合同上的公司名稱卻看起來煞有介事,焦作市成源人力資源服務有限公司,墻上還掛著所謂中國鐵路武涉辦事處的牌子。
在家長不斷催促之下,對方最后安排的工作,不過是通過外包公司到火車上售賣商品。
這樣一份工作,是否真的需要花費23萬元去運作,答案幾乎不言自明。
當記者將問題反映給所謂的總公司時,得到的回應是:
這是個人行為、錢打到個人賬戶、公司行為和個人行為是兩碼事。
一邊承認對方是用公司名頭做生意,一邊又迅速完成切割,好像只要在語言上劃清界限,責任就能憑空消失。
但事實真的如此簡單嗎?
收據上蓋著分公司的公章,辦公場所公開對外營業,承諾內容長期存在卻無人制止。
一旦出事,所有問題卻被壓縮成個人行為,這樣的解釋,本身就值得反復追問。
更關鍵的是,相關部門的回應其實已經把問題說得非常清楚。
按照現行規定,人力資源服務機構不得承諾包安排工作,更不得收取高額安置費,更不存在所謂花錢就能進國企正式編制的合法渠道。
鐵路系統等國企招聘,必須通過公開招考、筆試、面試等法定流程。
那么問題來了:
既然規則如此明確,類似的騙局為什么依舊層出不窮?
為什么總有人愿意相信百分之百能辦成的承諾?
答案其實并不復雜。
要我說,很多時候,被騙的并不只是金錢,而是一種大家對未來的恐懼。
像對普通家庭而言,體制內崗位被賦予了過多象征意義,它不再只是工作,而是一種安全感的集中投射。
穩定、體面、抗風險,甚至是對父母多年投入的一次交代。
當社會共識不斷強化這種想象,告訴人們穩定才是正道、進了體制就一勞永逸,那么總會有人順勢兜售通往所謂“正道”的門票。
騙子并不需要創造需求,只需要精準捕捉這種焦慮,然后告訴你:
規則太復雜,我可以替你繞過去。
這也是為什么,在很多類似事件中,你很難簡單地用貪心去概括受害者。
更多時候,那是一種被現實擠壓后的選擇,是在不確定中尋找確定性的本能反應。
可問題恰恰在于,一旦你接受了可以花錢繞過規則的設定,本身就已經站在了風險最高的位置。
從另一個角度看,這類騙局的存在,也折射出一種更深層的結構性矛盾。
當一條通往安全與尊嚴的路徑被過度集中、被反復神圣化,它就不可避免地變成稀缺資源。
而一切稀缺資源,都會被標價。
于是,有人賣編制,有人賣關系,有人賣內部名額,這并不奇怪。
他們承諾的從來不是能力提升,而是直接抵達結果,不是長期努力,而是一次性解決人生問題。
可現實往往比騙局更殘酷。
即便沒有被騙,真正進入體制的人,也并不一定就此擺脫焦慮。
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很多時候只是遠觀時的想象,真正站在樹下,才會發現盤根錯節、光線稀薄,甚至寸步難行。
這并不是否定體制崗位的價值,而是胖胖覺得,這種被過度神話的路徑,最終都會反噬那些最渴望它的人。
當一個社會把幾乎所有希望都集中在同一種成功模板上時,失敗的代價就會被無限放大,而騙局,也就成了必然的副產品。
這起新聞,報警、調查、追責當然重要,但結構性問題,并沒有解決。
值得反思的,還是要回歸到我們是否給了普通人足夠多、足夠體面的選擇空間,是否讓好好工作、踏實生活不再依賴某一種被神圣化的位置。
否則,這不是孤例,人們依舊會在不安中尋找捷徑,在承諾中押上積蓄,然后在漫長的等待之后,面對一句輕描淡寫的切割——個人行為。
這種結構并不健康,因為,社會不該讓安全感成為奢侈品,更不該讓尊嚴需要用金錢去賭。
如果這一點始終無法改變,那么類似的悲劇,就永遠不會只是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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