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39歲,我媽64歲,我倆僵持在“結不結婚”這件事上已經12年。
前天她還在《毒舌家庭》里演催婚老媽,彈幕一水兒地刷“蔡老師本色出演”,我窩在沙發上刷手機,心里咯噔一下——原來全國觀眾都替我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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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最怕開家長會,別的同學爸媽來是加分,我媽來是“蔡明來了”。同學圍著要簽名,老師緊張得忘詞,我坐那兒像被展覽的小獅子,回家就沖她吼:“以后別來!”她真就沒再去。后來我才知道,那天她排了通宵戲,臉都沒洗就奔學校,只是想看我領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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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把我丟去新西蘭,她手一揮說“鍛煉”,我卻在寄宿家庭洗盤子洗到半夜三點。第一筆工資買了張國際電話卡,哭著打給她,她在春晚彩排間隙接的,周圍鑼鼓喧天,她吼著:“兒子,堅持!”那聲音我現在都記得,混著嗩吶聲,特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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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時我23,揣著碩士文憑和一股“不靠家里”的倔勁兒。第一份工作在物流公司,天天對Excel,我干了仨月跑路,怕再待下去會變成表格里的一行數字。創業那陣兒,我爸偷偷塞給我五十萬,說“賠了算我們的”,我嘴硬說“算借的”,轉頭在四十度的倉庫里搬物料,中暑到吐,也沒敢跟家里喊一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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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泰囧》票房破十億,我名字出現在編劇欄,我媽第一次給我發微信:“兒子,牛!”就倆字,我截圖當屏保用了半年。那天夜里我請團隊擼串,老板多送了一盤烤韭菜,說“給大編劇加菜”,我蹲在馬路牙子上邊吃邊哭——原來被認可的感覺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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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催婚來得比成功更快。26歲開始相親,我媽把“合適姑娘”的簡歷做成PPT,標紅身高體重星座。我借口“寫劇本要封閉創作”,從2012年躲到2024年。最夸張一次,她哄我去拍廣告,結果現場安排我和某“落落大方”的女演員坐一塊喝咖啡,我當場借口廁所翻墻跑了,留姑娘和我媽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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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她生日,我訂了蛋糕回家,她吹完蠟燭突然說:“丁丁,媽不催了,你開心就好。”我愣住,奶油蹭了一手。后來發現她偷偷在房間哭,手機屏幕上是別人家孫子的滿月照。
其實我也想結婚啊。去年拍短片,女主角笑起來有梨渦,我盯著監視器走神,差點忘喊cut。收工后我請全組奶茶,特地給她無糖,她說“導演真細心”,我心跳快得跟打板聲同步。可加了微信,聊三天發現她愛的是潛水,我怕水,她約我去三亞,我慫到用“后期要趕工”搪塞,然后沒然后了。
我媽現在學會了“尊重節奏”,但每次家庭聚會,她還是下意識把主位空出來——那是留給“未來兒媳婦”的。我裝作沒看見,悶頭扒飯,心里盤算下次要不要把梨渦姑娘的照片給她看。
昨晚她又在看《毒舌家庭》重播,我在廚房煮面,聽見她對著電視嘟囔:“這編劇把我寫得也太兇了。”我探頭說:“媽,下次我寫個溫柔版的你。”她回頭瞪我:“先給我寫個兒媳婦再說!”我笑著把煎蛋蓋她碗里:“加雙蛋,別加催婚。”
說到底,蔡明可以演盡天下母親,但唯獨演不了我人生的主角。 婚我會結,但不是現在;孩子我會有,但得先遇見那個愿意和我一起熬夜改劇本、搶最后一班地鐵回家的人。 在這之前,讓我把劇本寫扎實,把日子過滾燙——畢竟,我媽用缺席我成長的代價教會我:自己的人生,得自己掌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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