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梅交權不“退休”！華坪女高新樓將投用，15年送考從未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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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這個秋天，一座總投資超過4500萬元的嶄新教學樓與宿舍樓，在云南省麗江市華坪縣的這所特殊高中里拔地而起，正式啟用。這意味著，那些曾經在透風漏雨的磚房里、借著昏黃燈光與命運角力的山里女孩，終于擁有了明亮堅固的課堂與溫暖安適的床鋪。

而就在幾個月前，那個手持喇叭的身影，又一次強忍著周身劇痛，將最新一屆高三畢業生送進了高考考場。這已是她風雨無阻、從未缺席的第十五個送考之年。

誰能想到，這個在大山里“跟命運死磕”的老太太，當年是抱著“豁出命也要讓女孩們走出大山”的念頭，才踏出了第一步！

2008年的華坪，山路崎嶇得能磨破鞋底，女孩們早早輟學嫁人的故事，在村里隨處可見。張桂梅看著那些本該坐在課堂里的姑娘，背著背簍干農活、牽著孩子做家務，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她自己就是吃夠了沒文化的苦，怎么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孩子重蹈覆轍？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心疼。這位當初硬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校長，身子骨早就透支得厲害。現在的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每上一級臺階都得死死抓住欄桿借力，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那是常年風濕和操勞留下的印記。

但你要以為“交權”意味著她要回家頤養天年，那可就看錯了這位跟命運死磕了一輩子的老人。她交出的，是那些瑣碎的行政事務。她守著的，依然是那是每天清晨用沙啞嗓音喚醒大山的“鬧鐘”職責，還有那份送孩子們進考場的執念。

接過接力棒的，不是外人，正是當年陪著她一起啃過冷饅頭、在沒暖氣的舊教室里搓著凍手的年輕老師們。

這種交接，更像是一種精神血脈的延續。這群年輕的管理者里，好幾位就是華坪女高最早那一批走出去的學生。那個叫王老師的姑娘，到現在還記得當年讀書時的冬天有多冷，冷到大家在教室里裹著棉襖還在哆嗦。

那時候，張校長把手里唯一的暖水袋塞進了學生懷里，自己的嘴唇卻凍得發紫。還有那個叫李娟的老師，她永遠忘不了自己差點被父親逼著輟學打工時，是張校長翻山越嶺沖進她家，拍著桌子跟她父親大吵一架，硬是把她從那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里搶了回來。

現在的她們長大了，懂了，回來了。張校長曾說是大山的燈，現在這些“被照亮過的人”，決定把自己也變成燈。

這棟即將投入使用的新樓，要是放在2008年，簡直是張桂梅做夢都不敢想的奢望。那時候，學校窮得叮當響，張桂梅這個名字在很多人眼里，跟“騙子”大概也沒什么兩樣。為了籌建這所免費女子高中，這個身患腫瘤的女人，揣著那張嚇人的診斷書，把自己活成了苦行僧。

你能想象嗎？一個本該在醫院接受治療的人，拖著肚子里兩公斤重的腫瘤，卻在大城市的街頭巷尾卑微地乞討。她被人當成神經病趕出企業大門，在商場門口被保安推搡得滾下臺階，膝蓋磕得鮮血直流。甚至有一次，在進村募捐的時候，不理解的村民放狗咬她，鋒利的犬牙撕開了她的褲腿，在她腿上留下了至今難消的傷疤。

那時候沒什么智慧黑板，也沒有4500萬的巨款。最難的當口，學校初建的17名教師走了9個，偌大的校園空蕩蕩得讓人絕望。剩下的幾個人怎么穩住？張桂梅沒有講什么大道理，她帶著僅剩的黨員老師，在墻上用紅油漆畫了一面黨旗。那一刻，這群吃著冷饅頭、喝著白開水的人舉起拳頭宣誓：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讓這面旗在大山里飄下去，就得讓山里的女孩有書讀。

也就是靠著這股子“豁出命”的狠勁，15年光陰流轉，那個曾經被人嘲笑不切實際的夢想，硬生生變成了2000多個改變命運的真實故事。這些女孩里，有100多人考進了重點大學，有的讀了博士，當了醫生、公務員、警察。如果不來這里，她們大概率會像祖輩一樣，早早嫁人，圍著鍋臺轉一輩子。

雖然現在“退居二線”，不再管那些吃喝拉撒的瑣事，但張桂梅依然是那個最忙碌的“閑人”。哪怕新樓裝修，她也要去盯著，跟工人念叨這里怎么弄安全，那里怎么弄實用。早讀的時候，那個拿著喇叭、步履蹣跚的身影依舊雷打不動地出現在走廊里。

今年的高考季，她依然穿上了那件洗得發白、極具標志性的襯衫，哪怕身體再痛，也要親自把姑娘們送進考場。在考點外，她不厭其煩地囑咐那些緊張得手心出汗的孩子：“別怕，看清題目，你是最棒的。”

那神情，根本不像是在送學生，分明是在送自家的閨女去遠行。很多人勸她，都這樣了，該歇歇了。手術費曾經被她挪用給學生交學費，醫生讓她靜養她偏要往學校跑。對此，老太太總是笑著那句話：“只要我還能動，就得陪著她們。”在她的邏輯里，管理權可以交，因為那是為了讓學校運轉得更科學。但陪伴不能停，因為那是孩子們心里的定海神針。

現在的華坪女高，不需要她再拖著病體去躲避惡犬和白眼了，政府和社會的關愛像潮水一樣涌來，4500萬的新校區設施齊全，圖書館、心理咨詢室應有盡有。但這恰恰證明了當年那個在出租屋里疼得滿頭冷汗、卻還在算計怎么省錢買課本的“犟老太”贏了。她不僅贏了一所學校，更贏得了社會對貧困山區教育的重新審視。

每當新的學期開始，校園里再次回蕩起那震耳欲聾的誓詞：“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這聲音撞擊著大山的回響，比任何先進的設備都更能震懾人心。

明年春天，當新教學樓的大門打開，更多的山里女孩會走進去。而在不遠處的老槐樹下，那個頭發花白、眼神卻依然透亮的老人，或許會稍稍站得遠一點，看著年輕的老師帶著新一代的學生讀書。

她完成了她的“拓荒”，現在正欣慰地看著這片土地變得郁郁蔥蔥。從孤身一人對抗偏見與貧窮，到如今桃李芬芳薪火相傳，張桂梅用這一生的傷病與操勞，給大山里的女孩們鋪出了一條通往外面世界的金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