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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錢為什么全給思華?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我看著父親手中那張380萬的支票,聲音顫抖著質問。
父親陳永富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將支票遞給了堂哥陳思華:"思華,這些年辛苦你了,這錢你拿著,好好過日子。"
堂哥接過支票的手微微顫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親,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站在那棟即將易主的老宅門前,看著這一切,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這棟三層的老式洋房,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承載著我們陳家三代人的回憶,如今賣了380萬,我這個親生兒子竟然一分錢都分不到?
01
老宅是爺爺在1960年代建的,那時候這片地方還很偏僻,如今早已成了市中心的黃金地段。三層樓的青磚洋房,院子里有棵百年梧桐,春天開花時整個院子都香氣撲鼻。
我從小就在這里長大,和父母住在二樓,堂哥思華住在三樓的小房間。思華比我大四歲,他三歲那年二叔就病故了,嬸嬸改嫁后就把他丟給了我們家。父親說:"思華是我們陳家的血脈,不能讓他流落在外。"
從那時起,父親對思華的關愛甚至超過了對我。思華要什么,父親就給什么;我要什么,父親總是說:"你有父母疼,讓著點哥哥。"
小時候我不懂事,還覺得有個哥哥挺好的。思華確實對我很好,會幫我寫作業,會保護我不被別的孩子欺負,會把自己的零食分給我一半。
母親在世的時候,還能平衡一下這種偏愛。她總是悄悄給我買些好東西,或者在父親偏向思華時為我說幾句話。可是五年前母親因病去世后,這種偏愛就更加明顯了。
父親讓思華管理家里的生意,讓他負責老宅的維護,甚至連我結婚時的彩禮錢都是思華出的。我曾經以為這是因為思華是長子,理所應當承擔更多責任,卻沒想到有一天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02
思華確實是個能干的人,這一點我從小就承認。他高中畢業后沒有繼續讀書,而是跟著父親學習管理家里的小生意。我們家在鎮上開了一家五金店,生意一直不錯。
父親年紀大了以后,基本就是思華在打理一切。他不僅把生意經營得井井有條,還主動承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每天早上給父親泡茶,晚上陪父親下棋,周末帶父親去公園散步,逢年過節還會親自下廚做父親愛吃的菜。
我呢?大學畢業后在市里找了一份工作,結了婚,生了孩子,一年只能回家幾次。每次回來,看到思華把父親照顧得這么好,心里還挺感激的。
"思華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鄰居們都這樣夸贊他。
"你爸爸有思華照顧,你在外面工作就安心吧。"親戚們也都這樣對我說。
我也這樣認為,直到老宅要拆遷的消息傳來。
三個月前,政府宣布這一片區域要進行舊城改造,我們的老宅被列入拆遷范圍。按照面積和地段,補償款大約在350萬左右,但是如果愿意主動遷出,還有額外的獎勵金30萬。
我特地請了假回來參與這件事,畢竟這是關系到全家未來的大事。可是當我興沖沖地和父親討論如何分配這筆錢時,父親卻說:"這事思華在處理,你不用管。"
"爸,這是咱們家的老宅,我也有份啊。"我試圖和父親講道理。
父親看了我一眼,語氣平靜得讓我心寒:"老宅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思華的名字,這錢理所當然是他的。"
我當時就愣住了。房產證什么時候改成思華的名字了?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03
我連夜查了房產交易記錄,發現就在母親去世后的第二年,父親就把老宅過戶給了思華。理由是思華一直在照顧老宅,而且要結婚成家,需要有個穩定的住所。
"爸,您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找到父親質問。
父親坐在老式的藤椅上,手里拿著紫砂茶壺,頭都沒抬:"你在外面有房有車有工作,思華什么都沒有,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可他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我終于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父親的手微微一抖,茶水灑了一些在地上。他緩緩抬頭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血緣關系就這么重要嗎?這些年是誰在照顧我?是誰在維持這個家?"
我被父親的話堵得無言以對。確實,這些年都是思華在照顧父親,在維持這個家。可是這不代表他就可以獨占所有的家產啊!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曉芳徹夜未眠。曉芳勸我:"也許爸爸只是一時糊涂,等他冷靜下來就會改變主意的。"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里,父親的態度沒有任何松動。他甚至開始刻意避開和我單獨相處的時間,有什么事都讓思華轉達。
賣房的手續進行得很快,買主是一個做生意的老板,姓張,人很爽快,看房當天就決定買下,而且愿意按照380萬的價格全款支付。
簽合同的那天,我專門請假趕回來。我想最后爭取一下,希望父親能夠分給我一部分錢,哪怕不多,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也能證明我在這個家里還是有地位的。
可是當張老板把支票遞給父親時,父親想都沒想,直接轉手給了思華。就是開篇的那一幕,我眼睜睜地看著380萬落入了思華的手中。
04
從那天開始,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我不斷地問自己:我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么父親會這樣對待我?
曉芳看我每天愁眉苦臉的樣子,也很擔心:"要不你再去和爸爸好好談談?也許還有轉機。"
我搖搖頭:"沒用的,他心意已決。"
這七個月來,我幾乎沒有主動聯系過父親。偶爾他打電話來,我也是應付幾句就掛了。小宇問我為什么不帶他去看爺爺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曉芳數次想要帶著小宇回去看望父親,都被我拒絕了。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380萬啊,那不是一個小數目,那是我們全家幾代人的積蓄!
同事們知道我家老宅拆遷的事,都羨慕地說:"思遠,你發財了!380萬啊,夠你在市里買兩套房了。"
我只能苦笑著應對,心里的苦楚有誰能理解?
有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思華確實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他照顧父親這么多年,分到這筆錢也不算過分。可是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應該得到嗎?我就真的在父親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的行為。是不是因為我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看望父親?是不是因為我結婚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小家庭上?是不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像思華那樣細心地照顧過父親?
可是越想越覺得委屈。我也是有自己的生活啊,我也要工作,也要養家糊口。我不能像思華那樣一輩子守在父親身邊,這不代表我不孝順啊!
這七個月里,我瘦了十幾斤,頭發也白了不少。曉芳看著心疼,幾次勸我放下,可是我就是放不下。
05
就在昨天傍晚,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請問是陳思遠先生嗎?我是張啟明,就是買你家老宅的那個。"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急促。
我心里一驚,難道房子出什么問題了?"張老板,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家人說,關于你父親和你堂哥的。你們能不能今天晚上到老宅這邊來一趟?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們全家人都應該知道。"
張老板的語氣很嚴肅,讓我心里更加不安:"張老板,您能先告訴我是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這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而且我覺得當面說比較好。你通知一下你父親和你堂哥,今天晚上八點,我們在老宅門口見面。"
掛了電話后,我的心情五味雜陳。這個張老板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還特別強調是關于父親和思華的?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給父親打了電話。這是七個月來我第一次主動聯系他。
"爸,買咱們老宅的張老板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和我們說,今天晚上八點在老宅門口見面。"
父親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緊張:"他說是什么事了嗎?"
"沒有,只是說關于您和思華的事情,讓我們全家人都到。"
電話里安靜了好一會兒,父親才說:"好,我和思華一起過去。"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我已經到了老宅門口。這棟三層小樓現在已經人去樓空,顯得格外蕭瑟。梧桐樹還在那里,只是葉子都黃了,風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
我看到父親和思華從遠處走來,父親的步伐有些緩慢,思華攙扶著他。七個月沒見,父親似乎又老了許多。
我們三個人站在老宅門前,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尷尬。
這時,張老板的車開過來了,他從車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三位都到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張老板看了看我們三個,神情嚴肅,"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們感到震驚,但是我覺得你們有權利知道真相。"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不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么。
張老板打開文件袋,拿出了一些文件,然后抬頭看著我們,緩緩開口道:"在整理老宅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東西,關于陳思華先生的身世..."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思華的臉色也變得煞白,只有父親,依然保持著沉默。
張老板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告訴你們,但是我覺得..."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我們三個人的表情,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家到底怎么回事?"
06
張老板的話讓我們三個人都愣住了,但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在清理老宅三樓思華房間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有一些文件。"張老板從文件袋里拿出幾張發黃的紙張,"包括一份出生證明,還有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我的雙腿開始發軟,思華的臉更加蒼白,而父親,他的手在顫抖。
張老板舉起那份出生證明:"陳思華,1981年3月15日出生,父親:陳永富,母親:劉慧娟。"
"什么?"我幾乎要跳起來,"這不可能!思華的父親是我二叔陳永貴啊!"
張老板又舉起那份DNA鑒定報告:"這是2018年做的親子鑒定,陳思華與陳永富的DNA匹配度99.97%,確認為父子關系。"
我轉頭看向父親,他的眼中已經滿含淚水。思華則直接跪在了地上。
"爸......"思華的聲音哽咽,"您為什么要瞞我這么多年?"
父親顫巍巍地走過去扶起思華:"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思遠。"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么多年來的所有疑問突然有了答案。為什么父親對思華那么好?為什么思華長得和父親有幾分相似?為什么父親寧愿把所有財產都給思華也不給我一分?
原來,思華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而且是長子!
07
父親慢慢開口講述了這個隱藏了四十多年的秘密。
1980年,父親和二叔一起在外地做生意。在那里,父親遇到了一個叫劉慧娟的女人。他們相愛了,但是父親已經和我母親訂了婚,不能毀約。
劉慧娟懷孕后,父親想要娶她為妻,但是遭到了家族的強烈反對。最終,劉慧娟獨自生下了思華,然后就消失了,把孩子留給了父親。
為了不讓這件事敗露,父親和二叔商量,讓二叔假裝是思華的父親。二叔那時還沒結婚,同意了這個安排。
1983年,二叔突然患病去世,臨終前他告訴父親:"思華是你的兒子,你要好好照顧他。"
從那以后,父親就以照顧侄子的名義,實際上在撫養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些年來,我最愧疚的就是思華。"父親老淚縱橫,"他是我的長子,卻要承受私生子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叫我一聲爸爸。"
"還有思遠,我也對不起你。"父親轉向我,"你是我和你母親的孩子,我也愛你,但是我欠思華的太多了。"
我站在那里,心情復雜到無法用言語形容。憤怒、委屈、理解、同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思華跪在地上大哭:"爸,這些年您受苦了。我如果早知道真相,我不會讓您這么為難的。"
"孩子,是我沒用,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父親抱著思華痛哭。
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為什么父親總是讓我讓著思華,因為在他心中,思華是受了委屈的。為什么父親要把所有財產給思華,因為這是他對長子的補償。
但同時我也想到,這些年來思華對我的好,對這個家的付出,都是真心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卻比任何人都更像這個家的一份子。
08
張老板看我們家庭團聚的場面,悄悄地離開了。他臨走前說:"這些文件我就還給你們了,家人之間的事情,還是要坦誠相待。"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在空蕩蕩的老宅里坐了一夜,把四十年來的恩怨情仇都說開了。
思華握著我的手說:"思遠,這些年我占了你的便宜,那380萬我們兄弟倆平分。"
我搖搖頭:"哥,你照顧了爸爸這么多年,這錢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你們都是我的兒子,這錢怎么分配你們自己商量。"父親擦著眼淚說,"我只希望你們兄弟倆能和睦相處,不要因為錢傷了感情。"
最后我們決定,思華拿走大部分錢用于創業和照顧父親,我分到80萬,算是對這些年沒有盡孝的補償。
更重要的是,我們終于成了真正的一家人。思華不再需要隱瞞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叫父親"爸爸"。我也理解了父親這些年的良苦用心,不再為那些偏愛而耿耿于懷。
現在,我每個月都會帶著妻子孩子回去看望父親和思華。小宇終于有了一個真正的伯伯,而不是堂伯。思華也找到了一個好姑娘,準備明年結婚,到時候我們全家都會為他慶祝。
有時候我想,如果張老板沒有發現那個暗格,我們一家人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我和父親的隔閡也可能永遠無法化解。
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意外,但只要心中有愛,任何誤解都能夠化解,任何隔閡都能夠消除。金錢固然重要,但親情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現在的我們,雖然老宅沒有了,但家的溫暖卻比以前更加濃厚。這也許就是父親最想看到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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