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柬邊境發生的這場沖突呈現出打完就停的態勢。但是真正促使局勢發生轉變的,并非是哪一方在戰場上獲取了更多的優勢,而是在于誰最終將和平這兩個字切實地擺到了臺面之上。
12月初期交火開始升級,中旬又有多次沖突反復出現。泰柬之間實際上已經陷入危險的慣性狀態。誰要是先退一步,誰就擔心在國內被指責為軟弱。美國第一時間跳出來進行調停,但是美國的影響力已經不像以往那樣了。東盟想要出面,卻受到機制方面的限制,一直難以壓制住局勢。真正的轉折點,是中方被雙方同時邀請出山之后。
中國介入的方式并不高調,沒有公開進行施壓,也沒有像搶鏡一樣進行表態,而是通過頻繁的溝通,逐漸地把談判的最低共識往回拉。柬方在首輪和談的時候所提出的條件并不復雜,就是停火、保障平民、恢復機制、回到共識。但是當時泰方處于戰場的優勢時期,在談判桌上并沒有太多的耐心,這就是僵局出現的直接原因。
局勢真正出現松動,卻源于一段非官方的表態。柬埔寨首相夫人公開表示不想再看到流血,她情緒失控、聲音哽咽。這番話在政治方面或許不算強硬,但為各方提供了一個體面下臺的空間。對于外界來說,此時釋放的信號十分清晰:至少在柬方內部,繼續進行戰爭的政治益處,明顯比風險要低。
停火協議最后簽署是雙方理性回歸所帶來的結果,但是停火并不意味著問題就已經得到解決。所以在第二天,中泰柬三方又相聚在云南。王毅在開場的時候就將中方的立場清晰明確地闡述出來:中國不會幫助任何一方去選擇陣營,但會用自身的方式,使得停火不會白白簽署,而是朝著互信、交往以及關系修復的方向去發展。
這番話具有一定的分量。它意味著中方并非在勸和之后便離開,而是打算在后續的階段當中持續參與。中方將安全問題、邊境秩序以及地區穩定放置在一個整體的框架之中進行考量。對于泰國而言,穩定旅游以及區域形象是現實的利益所在。對于柬埔寨來說,內部治理、灰色產業外溢的問題,不能夠再被邊境摩擦所掩蓋了。
說到底,這場沖突能夠暫時停止下來,并非是其中一方被完全打服了。而是由于繼續進行對抗不符合任何一方的核心利益。中方在這個時候提出相關要求,其本質就僅僅是一個方面,即不要讓局勢失去控制,把問題放到談判的桌子上來進行解決。
柬埔寨首相夫人所說的只要和平這句話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因在于它點明了這場沖突最為真實的狀況,即沒有任何一方真正能夠承擔起長期動蕩所帶來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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