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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博的事頭一天就燙手,仇英《江南春》在市場上露面,撈出了舊賬,龐家捐贈的清單,九十年代的處置流程,舉報人郭禮典接到多通恐嚇電話,這些線頭纏在一塊,老周看了兩頁紙就起身招人,專項小組當場組起來,線索鋪在桌上,從原始檔案到當年的管理規定,一份份壓著看,夜里辦公室的窗簾沒合,玻璃上映出他戴著老花鏡的影子,鉛筆把關鍵頁邊磨起了毛。
突破從鄰居采訪里冒出來,前線記者把錄音發回來的時候已經靠近午夜,老周戴上耳機不挪椅子,聽到“夫妻二人都被接走”這句立刻讓回撥,一條一條補證據,記者再去門口問燈光,補了那句“前一晚燈亮了一夜”,像盯著某種異常信號,確定這個細節要寫進去,確定要把“小保姆上車又被攆下來”的描述擺在時間線附近,這種來自門口的痕跡,比形容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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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線索往下走,新的片段被擺上桌,“書畫贈予落馬反貪局長”的流轉路線,部分處置流程不規范的證據,老周每條必親自過目,標題不過火,證據不松手,“不能犯錯”這四個字他一天里要說好幾次,犯一次錯,前面的鋪墊就會往下掉。
有人感慨在當下,這樣守住底線的老媒體人不多見,他不接這個判斷,說每個時代都有愿意把事實講清楚的人,方式不一樣,本質一樣,媒體能做的,是把真實和客觀放在第一位,用穩定的質量去換信任。
南博的調查還在繼續,老周盯著白板上的空位不肯擦,“沒結論就不停”,他把期望說得很直接,期待一個透明的結果,給舉報人一個交代,也給全國公眾一個交代,這件事該落在紙面上的終點,得落在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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