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他們都是賊，個個都他媽的是賊！”
1948年，白宮那個橢圓形辦公室里，突然傳出一聲怒吼，把門外的秘書都嚇了一跳。
美國總統杜魯門手里捏著一份FBI遞上來的絕密報告，氣得臉都紫了，手都在抖。
他指著名單上那兩個熟悉的名字，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美國老百姓省吃儉用給盟友的抗戰救命錢，竟然被人明目張膽地偷到了眼皮子底下。
01
咱們先說個數據，讓你感受下這事兒有多離譜。
1940年代的7.5億美元是什么概念？那時候美國造一艘最頂級的埃塞克斯級航空母艦，造價也就幾千萬美元。這筆錢，足夠造出一支橫掃太平洋的無敵艦隊了。
但這筆巨款，沒變成打鬼子的子彈，也沒變成河南災民口里的救命糧，而是變成了紐約曼哈頓長島的一棟棟豪宅，變成了巴西圣保羅的大片地產，變成了孔祥熙和宋靄齡賬戶里那一串串數不清的零。
這就好比你勒緊褲腰帶借錢給兄弟治病，結果兄弟轉身拿這錢去迪拜買了輛限量版跑車，還發朋友圈炫耀，你說你氣不氣？杜魯門也是人，他能不急眼嗎？
孔祥熙這個人，在民國官場上有個外號叫“哈哈孔”。
看著慈眉善目，見誰都笑呵呵的，好像個彌勒佛一樣，其實這人心里的算盤珠子，比誰撥得都響。
他發家這路子就挺野，早年在山西老家，這哥們就看準了煤油生意。那時候老百姓家里晚上黑燈瞎火的，他就跟英國亞細亞火油公司簽了總代理，搞了個“買油送燈”的促銷。
這招簡直絕了，直接把山西的照明市場給壟斷了。那時候雖然還沒什么互聯網思維，但孔祥熙這一手，跟現在“打印機便宜賣，墨盒貴著賣”的套路簡直一模一樣。哪怕他不當官，光靠這門生意，那也是妥妥的山西首富。
但光有錢不行，在那個亂世，手里沒權，錢就是別人的。
1914年，他在日本娶了宋家的大小姐宋靄齡。這一步棋，算是讓他徹底坐上了通往權力巔峰的火箭。
宋靄齡這女人，眼光毒得很。她看中的不是孔祥熙的長相，而是他那個能把一塊銅板掰成兩半花的商業頭腦。兩人一拍即合，這哪是結婚，簡直就是兩家超級上市公司的合并。
后來蔣介石娶了宋美齡，這孔祥熙搖身一變，成了委員長的連襟。行政院長、財政部長，國家的錢袋子全歸他管。
管著管著，這錢袋子底兒就漏了，全漏進自己家那口大水缸里去了。
當時坊間有個說法，叫“蔣家天下陳家黨，宋家姐妹孔家財”。這孔家的財，那是真真正正的富可敵國。
抗戰最吃緊的時候，前線戰士連草鞋都穿不上，凍死餓死的不知道有多少，孔部長家里卻在喝著空運來的鮮牛奶，兩口子哪怕在防空洞里，算計的也是怎么把搜刮來的法幣換成美金，再匯到紐約去。
02
杜魯門不是傻子，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美國那邊給了國民政府幾十億的援助，按理說這裝備和補給應該源源不斷才對，結果前線還是一塌糊涂。
1948年，宋美齡為了還要援助，又跑了一趟美國。她在國會演講，穿得珠光寶氣，住著豪華酒店，那一身行頭就夠養活一個連的士兵。
杜魯門一看就火了：合著我們美國納稅人的錢，都給你們家搞裝修了？
他直接把FBI局長胡佛叫到了辦公室，下了死命令：給我查！把孔家和宋家在美國的財產底褲都給我扒出來！
FBI這幫特工也是賣力，平時查間諜查慣了，查這種貪腐案簡直是降維打擊。他們開始在紐約、華盛頓、舊金山到處翻孔家的老底。
這一查，報告上的數字把見多識廣的特工都嚇傻了。
宋靄齡在花旗銀行的一個賬戶里就存了8000萬美金，宋子文有7000萬，孔祥熙在紐約開設的中國銀行分行里，更是有一堆爛賬，全是左手倒右手的把戲。
這還只是現金，沒算那些不好估價的房產、股票和債券。他們在曼哈頓擁有的房產，多到連他們自己可能都記不清門牌號。
杜魯門看著這份觸目驚心的報告，直接飆了那句名言：“他們從我們送給蔣介石的38億美元中偷了7.5億美元！他們全是賊，沒有一個不是賊！”
但這事兒吧，沒那么簡單。
孔祥熙和宋靄齡這兩口子，那是玩錢的祖宗，是那個時代最頂級的洗錢高手。
他們早就防著這一手呢。所有的賬戶都用了化名，有的用公司名義，有的用遠房親戚的名字，所有的資產都經過了層層嵌套的離岸公司。
FBI雖然查到了錢，但要從法律上證明這些錢就是“貪污的美援”，那可太難了。這就好比你知道鄰居偷了你的錢，但錢上沒寫名字，你也沒法直接拿回來。
而且，宋靄齡這女人，手段那是相當厲害。她知道杜魯門在查她，一點沒慌，反手就開始在美國政界搞公關。
孔祥熙早年在美國留過學，又是耶魯又是奧柏林的，認識一大幫“老朋友”。這幫人現在很多都混到了議員、公司老板的位置。
宋靄齡就拉著孔祥熙，今天請議員吃飯，明天給慈善機構捐款，甚至還找來了德高望重的紅衣主教當說客。
那意思很明白：我們家的錢那是老孔在山西賣煤油、賣鐵砂賺的，是合法的商業利潤。你們美國人不能因為這時候中國亂，就說我們的錢不干凈吧？
那位紅衣主教還真就信了，站出來幫他們說話，說什么“聯邦調查局不可能去中國大陸查賬，這些指控都是沒有根據的”。
這招“死無對證”玩得太溜了。你想查賬？中國大陸都解放了，你去哪查？去山西查孔家的老賬本？根本不可能嘛。
杜魯門雖然氣得跳腳，但面對這種法律上的死結，也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03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更猛的料爆出來了。
美國有個專欄作家叫皮爾遜，這哥們是個硬茬，專門揭政客的短，大家都叫他“政壇扒糞工”。
他在廣播里直接捅了個馬蜂窩：孔家和宋家，不光偷錢，還發戰爭財！
這事兒發生在朝鮮戰爭爆發前夕。
那時候局勢緊張，眼看就要打仗了。孔家的大公子孔令杰，還有宋家的人，那是神操作。他們利用在美國高層的內幕消息，好像提前拿到了劇本一樣，瘋狂在美國市場上收購大豆。
你想想，打仗最需要什么？糧食和油脂啊。
戰爭一打響，大豆價格那是坐火箭一樣往上漲。這幫人反手一賣，直接套現了幾千萬美金。
這錢賺得太輕松了，但這還沒完。皮爾遜還爆料說，他們把錫這種戰略物資，通過各種地下渠道，甚至可能賣給了對立面。
這下美國老百姓徹底炸鍋了。
我們在前線流血，你們在后方拿著我們的援助款炒大豆？拿著我們的錢，賺我們的錢，還可能資助了敵人？
《紐約鏡報》的編輯布朗直接發文章嘲諷：“既然孔宋兩家這么愛國又這么有錢，不如先捐個3億美金出來救救急？別光嘴上喊口號啊。”
這臉打得，啪啪響。
當時孔祥熙在紐約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出門都得戴著墨鏡，怕被人認出來扔雞蛋。
聯邦調查局雖然沒法直接抓人，但也沒閑著。他們開始對孔家在里弗代爾獨立大道的豪宅進行24小時監控。
這房子選得也是極有心機，地方偏僻，樹木茂密，外人根本看不見里面。FBI的特工裝成清潔工、修鞋匠，甚至乞丐，在門口蹲了好幾個月。
但宋靄齡的反偵察能力也是一流的，家里重要的文件從來不亂扔，垃圾都要處理過才倒出來。特工們翻了半天垃圾桶，除了一些高檔食材的殘渣，什么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撈著。
不過杜魯門還是查到了一條線索：孔祥熙在不停地從中國往美國運黃金。
但是杜魯門萬萬沒有想到，宋靄齡長袖善舞到這個地步，經過她的經營，這個發現也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看輿論壓力越來越大，孔祥熙決定反擊。
他在華爾街一家高檔酒店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老頭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一臉無辜地拿出一份所謂的“資產證明”，對著鏡頭哭窮。
孔祥熙聲淚俱下地說：“我的祖上在山西是首富，家產那是幾輩子積攢下來的。后來我為了國家搞建設，把錢都投進去了。現在大陸回不去了，那些財產全丟了。我現在在美國，就是靠一點積蓄維持最低生活水平，是個可憐的流亡寓公啊。”
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說完，孔令侃帶著幾個人，給在場的每個記者都發了一個“厚厚的信封”，說是“車馬費”。
這招“金錢開道”，在資本主義社會還真好使。
拿了錢的記者們，回去后的報道風向立馬就變了。報紙上開始出現“孔博士丟掉大陸億萬家產，來美后生活拮據”的文章。
善良的美國老百姓一看，喲，原來這老頭也是個受害者啊，家里都被抄了，咱們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
一場驚天動地的貪腐案，就這么被他們用錢和謊言，硬生生地給攪黃了。
04
時間到了1962年。
在紐約住了十幾年“豪宅監獄”的孔祥熙，靜極思動。
他雖然在美國有花不完的錢，但畢竟手里沒權了，那種呼風喚雨的感覺沒了，心里空落落的。
而且人老了，總想落葉歸根。大陸是肯定回不去了，他就琢磨著回臺灣。
他覺得自己畢竟是皇親國戚，還是蔣介石的連襟，當年為了蔣家王朝也是立過汗馬功勞的，這面子蔣介石總得給吧？哪怕不當財政部長，給個閑差，享受一下元老的待遇也行啊。
老頭子興沖沖地飛回了臺北。
接機的人倒是挺多，場面看著也挺熱鬧，但蔣介石的態度，那叫一個透心涼。
孔祥熙被安排住在陽明山招待所里，一住就是好幾天，連蔣介石的面都見不著。
其實蔣介石這時候心里也煩著呢。到了臺灣后，他痛定思痛，覺得大陸之所以丟了，就是因為貪腐太嚴重，這孔宋兩家就是最大的毒瘤。現在正在搞“改造”，想樹立點清廉的形象。
這時候你孔祥熙跑回來，不是往槍口上撞嗎？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貪官又回來了”嗎？
最后好不容易見了一面，蔣介石就聊了聊家常，問問身體怎么樣，絕口不提工作的事。
最后甩給他一個“中評委”的虛銜，意思就是：您老歇著吧，別添亂了，哪涼快哪呆著去。
就連蔣經國，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安排報紙發文章，暗戳戳地罵豪門誤國，矛頭直指孔家。
孔祥熙在臺灣待了三年，最后實在沒臉待下去了。那些昔日的部下，見了他都躲著走，生怕沾上晦氣。
1966年，他找了個看病的理由，又灰溜溜地回了美國。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05
1967年8月，88歲的孔祥熙在紐約一家醫院咽了氣。
他這輩子，錢是賺夠了，幾輩子都花不完。那些從中國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在紐約的股市里滾雪球，越滾越大。
但最后送葬的時候，場面那是相當凄涼。
曾經巴結他的人都不見了，那些拿了他紅包的記者也不來了。
就連他的大舅哥、也是死對頭宋子文，當時明明就在紐約住著，離得也不遠，卻連個面都沒露，甚至連個花圈都沒送。
這就是豪門，這就是政治，人走茶涼，利盡義絕。
宋美齡倒是帶著蔣緯國從臺灣飛過來參加了葬禮，但也只是全了最后一點親戚的情分。
在紐約郊外的斐思克立夫墓園里，孔祥熙躺在一塊冰冷的大理石下面。
那些讓杜魯門跳腳大罵的7.5億美金，那些讓中國老百姓恨之入骨的斂財手段，最后都成了那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他帶不走一分錢，只留下了一個洗不掉的罵名。
這大概就是歷史最公平的地方：它不看你存折上有多少個零，只看你給這個國家留下了什么。
不過，看著那些被轉移到海外的巨額財富，再想想當年那些因為沒錢買藥而死去的傷兵，這筆賬，在人心頭，怕是永遠都平不了。
孔祥熙臨死前，不知道有沒有想起當年在山西老家賣煤油燈的日子。那時候，他可能還是個想實業救國的青年。
可惜，在權力和金錢的染缸里，人是會變的，而且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那個“哈哈孔”，最后給歷史留下的，真的只剩下一聲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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