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某曾是西安某公司的一名網絡女主播,但入職后不久,李某某便表示壓力太大不想直播。事后,李某某被公司起訴到法院索賠9萬元違約金以及律師費。12月31日,紅星新聞記者從中國裁判文書網獲悉,一審法院駁回了公司的訴求,公司方后提起上訴,日前,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亦維持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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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據圖蟲創意
女主播不愿直播被公司起訴索賠
聲稱被教唆進行色情直播
2024年4月5日,女子李某某與西安某公司簽訂《主播合同》。合同約定,乙方(李某某)在甲方指定的線上線下活動進行各種內容的表演、唱歌、跳舞、游戲、直播帶貨等內容的合法直播活動。
相關微信聊天記錄顯示,李某某入職后,公司工作人員指導李某某在直播中如何表達介紹自己以及如何跟粉絲互動等等。同年6月,李某某提出不想直播,“壓力太大,只想賺點生活費,不想搞其他東西,播怎么樣就怎么樣。”該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是主播李某某的運營人員李某則繼續勸導李某某直播。
2024年7月13日,李某某向李某表示自己要注銷視頻號和微信號,把賬號解除綁定關系,要求解除雙方簽訂的主播合同,并表示:“你說你們合同上是合作協議,但是你們招聘信息上面有雙休,五險一金,還有給主播制定的懲罰制度,這些都證明了是勞動關系,所以合同無效,而且我有權利起訴或勞動仲裁追回我的工資。”
事后,涉事公司將李某某起訴到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請求判令解除雙方簽訂的《主播合同》,但李某某需向公司支付9萬元違約金,并支付6000元律師費。李某某辯稱,自己是在網絡招聘平臺上看到公司招聘主播網紅藝人入職,雙方系勞動合同關系,并非名義上簽訂的合作協議關系。
李某某稱,公司曾教唆自己進行色情直播。判決書披露的相關工作群聊信息顯示,公司法定代表人李某曾在群聊中告訴李某某:“一開始務必每天匯報當天情況,和新來的大哥發生了什么,和原來的大哥又聊了什么。你簡要描述下就可以,把核心的事說出來,如果有薅大票的機會我們就直接告訴你了。”李某還說:“關于X,來回刪你,百分之八九十是家里老婆管得嚴,色心重,直接拉扯他,拉扯到上不了票了,快要掉了,這個時候直接上大招。大招有很多,你可以跟他要一個收貨地址,直接給他寄個絲啊啥的,直接就給他整不會了,立馬上頭,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網絡上說話成本低,不要太在意他們說啥,我們只需要根據他說的話,做對應回擊就行。”
存在教唆進行不良直播行為,違背公序良俗
法院駁回公司索賠訴求
一審法院審理認為,李某某通過某公司發布的工作招聘信息了解到某公司并訂立合同,李某某需要在公司指定平臺直播,由公司提供賬號、直播場地及設備,每日在固定時間直播,直播內容及形式均由公司安排,接受公司日常管理,合同履行過程中,李某某實際加入公司釘釘工作群接受嚴格日常管理。此外,李某某所獲得的報酬與其接受公司考勤管理息息相關。李某某進入主播行業后屬于缺少關注群體的素人網絡主播,影響力小,與網紅主播相比存在明顯的議價能力差異,與某公司具有較強的依附性。
綜上,法院認為公司與李某某之間雖名為合作關系,但實際上,李某某在人格、組織、經濟上均具有較高的從屬性,必須接受公司嚴格管理,公司對李某某工作控制強度高,雙方議價能力存在明顯不平等,收益分配模式不平等,雙方實際上屬于管理與被管理的隸屬關系,應當屬于勞動關系。此外,公司在指導李某某直播過程中,存在教唆李某某進行低俗、擦邊等不良直播內容的行為,其行為違背公序良俗。
綜上,一審法院對于某公司主張李某某支付違約金及律師費依法不予支持。對于公司主張解除合同,因該合同已經終止履行,且期限也已屆滿,該請求并無必要性。最終,一審法院駁回了某公司的訴求。
事后,涉事公司提起上訴。日前,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二審法院認為,某公司在指導李某某直播中有不當行為,違反了相關規定,對于其主張李某某違約并要求承擔違約責任的請求,亦不支持。
紅星新聞記者 王超
編輯 歐鵬
審核 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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