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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報復,她刻意接近繼母的獨生子,想把對方拉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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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源于網絡

      燈光昏暗,音樂嘈雜。

        舞池中,有人舉起一瓶紅酒,對著沙發的方向喊,“南梔,你家居然有92年的嘯鷹干紅?聽說這玩意五十萬美元一瓶。”

        葉南梔眼皮都沒抬,“開了吧。”

        對方等的就是這句,歡天喜地的開了酒,其余人一擁而上,酒杯撞得叮當作響。

        葉南梔慵懶的噴出一口煙,煙霧擴散開,影影綽綽的半遮著臉,也把她跟盡歡的賓客隔開。

        喧鬧中,一雙野獸般的眼睛盯上葉南梔,內里欲望攢動。

        剛要上前搭訕,就被同伴叫住,“你瘋了,連她都敢惦記!”

        “不行嗎?”

        同伴曖昧的笑笑,“她可是有名的蜘蛛精,只有她網別人的份!”

        葉南梔沒聽見,也不在意旁人的評價,她正把玩著手上的請柬。

        葉禧年和苗美娟的名字并排寫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異。

        母親過世不過半年,父親就迫不及待要迎娶新歡了。

        嚴格來說也算不上新歡,兩人好了六年多。

        難怪苗美娟著急,再不上位,她就成舊人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從別人口中得知父親即將再婚的消息。

        把煙頭湊向喜帖的邊緣,喜帖慢吞吞的燃著,忽閃一下又歸于寂滅。

        陸言希推開門,嗆人的煙霧撲面而來,他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倒退幾步看了眼門牌號,沒走錯。

        撲朔迷離的燈光填滿大廳,里面群魔亂舞,簡直是妖精洞府。

        猶豫片刻,陸言希還是踏進門。

        “哎呦,這高中生是誰帶來的?”

        亂哄哄的人群中,不知誰揚聲打趣著。

        一句話把眾人的注意力都拉到陸言希身上,大家哄笑起來。

        陸言希已經大四了,可他從長相到氣質都罕見的干凈,故此顯得比實際年齡小。

        他不善言辭,索性低著頭跑上樓,躲回自己的房間。

        隔著重重人影,葉南梔余光緊跟著陸言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碾滅香煙,她低低地說了一聲“散了吧”,而后徑直上了樓。

        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正坐在懶人椅上發呆的陸言希猛地抬起頭,猝不及防的眼神像是受驚的兔子。

        “你......你......”

        腦子不聽使喚,“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話。

        葉南梔閑閑地靠在門框上,手上拿著一個琥珀色的香檳杯。

        她明明沒動,執杯的手也沒動,里面的液體卻搖曳著。

        陸言希不敢看葉南梔,目光無從落腳,只能盯著杯中的液體,不知不覺中,他的心也跟著搖曳起來。

        每次面對葉南梔,他都是這樣,蠢笨且難以自持。

        “你嗓子不舒服,喝點蜂蜜水。”葉南梔遞過杯子。

        她的嗓子似乎也被熏到了,聲音沙沙的,慵懶而又性感。

        “謝謝,我好多了。”陸言希客氣地婉拒。

        葉南梔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嬌嗔地嘟起嘴,“好重哦,人家手都酸了。”

        她手腕懨懨的折著,脆弱且絕美。

        陸言希趕緊接過水杯放到桌上。

        “你就這么對待人家的心意?”葉南梔目光落到水杯上。

        看來不喝下這杯蜂蜜水,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了,陸言希只好拿起香檳杯往嘴邊送。

        “噗!”

        這哪是蜂蜜水,分明是烈酒!

        火從喉嚨出發,一路攻城略地燒到胃里。

        陸言希幾步奔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拼命漱口。

        高跟鞋踏在厚軟的地毯上,如靈活的貓掌,沒發出半點聲音。

        葉南梔也跟上來,仔細打量著陸言希。

        對方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青澀、內斂,跟苗美娟半點都不像。

        感受到葉南梔的目光,陸言希動作凝滯住,順勢擦了把臉,關上水龍頭。

        他不想在葉南梔面前展現狼狽的一面。

        “為什么騙我?”陸言希悶悶地問。

        “因為張無忌他娘說過,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葉南梔又往前邁了一步,頭微微歪著,神情魅惑又天真,她聲音轉低,“我漂亮嗎?”

        陸言希呆住了,肯定是酒的后勁太大,他臉上開始發燒,從耳根到脖頸緋紅一片。

        “問你呢。”葉南梔催促著,陸言希甚至能從吐字里感受到葉南梔的舌頭在口腔中的輾轉。

        這時外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葉南梔,離我兒子遠一點!”

      第2章 現在流行小鮮肉

        苗美娟如同捍衛幼崽的雌獸,鐵青著臉站在門口,跟葉南梔印象中的人完全對不上。

        頭次見苗美娟,在她高考前一天。

        父親的辦公室外。

        這才是葉禧年整日加班的原因。

        葉南梔渾身發抖,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離開。

        可定了定神,葉南梔一腳踢開門。

        被打斷,葉禧年和苗美娟詫異且憤怒地看向門口。

        葉南梔死死掐著自己手心,故意放肆地笑,“哎呦,這是干嘛呢!”

        捉奸在床的葉南梔并沒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她怕傷到母親。

        可她沒想到,苗美娟為了上位,后來竟對母親下了毒手!

        過往畫面一幕幕在眼前滑過,葉南梔冷笑一聲,昂然往外走,在門口錯身時,肩膀重重撞了一下苗美娟。

        沒走出多遠,苗美娟追上來,用力扯住葉南梔的胳膊,“葉總已經給你在市中心買了大平層,你還回來做什么?”

        “還沒做上女主人,就先代入惡毒后母的角色了!”葉南梔甩開她的手,優雅的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苗美娟瞪著葉南梔,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壓根不想搭理對方!

        “想留下也行,別騷擾言希!”

        兒子是她的底線。

        葉南梔笑出聲來,“你別搞錯了,這里是我家,就算老頭子沒了,房子也有我一份,輪不著外人給我立規矩......”

        “哦,差點忘了,你很快就不是外人了,那也沒什么好得意的,家花沒有野花香,老頭子人老心不老,馬上就從做賊的變成防賊的,你可要好好適應角色過渡呢。”

        “銷售部新招來的那幾個女的,有野模有網紅,沒一個正經干過銷售,別怪我沒提醒你,年紀上沒優勢,就只能以手段取勝了,有干涉我的時間,還是多學點伺候人的花樣吧。”

        苗美娟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撕碎對方的嘴,可婚禮在即,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不要臉!”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葉南梔譏誚地撇了撇嘴,“你靠在老頭子身上的時候,也沒要過臉呀!”

        苗美娟忍無可忍,猛抬起手。

        “你敢動手,我立刻報警驗傷,故意傷人要拘多少天來著?”葉南梔故意把臉湊到苗美娟跟前。

        “你別得意!”

        “賺個老頭就算贏了?這年頭還是小鮮肉吃香。”葉南梔意有所指地看向陸言希的房間。

        苗美娟臉都黑了,“你敢!”

        葉南梔眼睛更亮,“這么緊張,看來我選對了!”

        別墅的隔音很好,走廊里劍拔弩張的對話,并沒傳到陸言希的耳中。

        僵坐在床上,他嗅著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腦中暈乎乎的。

        陸言希認識葉南梔,早于葉南梔認識他。

        兩人就讀同一所高校,葉南梔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

        熠熠生光的大小姐,跟他簡直不在一個世界里。

        陸言希連暗戀的勇氣都沒有,只要偶爾能看到對方,他就滿足了。

        戲劇性的是,把他們捆綁在一起的契機,是雙方父母要再組家庭了。

        而他的母親,是小三。

        “叩叩!”

        肯定是母親,陸言希正要去開門,突然想到嘴里可能還有酒氣。

        看剛才的情形,苗美娟對葉南梔頗有敵意。

        陸言希不想讓母親的誤會更深,趕緊灌了半瓶礦泉水,這才打開門。

        “怎么是,你......”

        陸言希心中劇震,別樣的情緒席卷全身。

        葉南梔調皮的眨眨眼睛,“終于打發走了。”

        言下之意,像是苗美娟礙了他們的事。

        陸言希立刻紅了臉,“你......你怎么又......又回來了?”

        葉南梔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捏了一把陸言希的臉頰,“害羞了?真可愛!”

        邊說邊進了屋,然后熟絡地坐在床上。

        雖然這是她的家,可這畢竟是他的床。

        陸言希手足無措,后背恨不得嵌在墻上。

        “我身上長刺了嗎,干嘛離那么遠?”眨眼功夫,葉南梔已經換了一身真絲睡袍,抬手間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臂肌膚。

        陸言希心跳如鼓,感覺氧氣不夠用,擔心對方看出來,他又不敢大口呼吸,憋得快要爆炸。

        “太晚了,你......你回房吧。”他努力平息呼吸。

        葉南梔凝眸望著他,“你舍得嗎?”

        “別耍我了,當心我告訴葉叔叔。”陸言希突然冷靜下來,葉南梔是何許人也,高高在上大小姐,怎么會看上他?

        分明是看他自作多情的樣子太滑稽,故意逗他玩。

        “小孩子才告狀呢。”葉南梔站起身,緩緩朝他走來。

        雙臂撐在墻上,葉南梔困住陸言希,微微仰著頭,嫣紅的唇像是隨時會貼上去。

      第3章 補償

        這幾年,葉南梔沒少做苗美娟的功課,卻對陸言希知之甚少。

        她從沒見過這么青澀的男人,簡直是稀缺物種。

        “你怕什么?怕我親你,還是怕我不親?”葉南梔聲音中帶著笑意。

        火熱的氣息撲到陸言希臉上,空氣仿佛帶著電流,麻酥酥的撩撥著陸言希的神智。

        他閉著眼睛想強闖,卻帶著葉南梔一起摔倒在地。

        陸言希在上,葉南梔在下,四目相對,陸言希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姿勢有多令人浮想聯翩。

        葉南梔順勢勾住陸言希的脖子,“原來你這么心急!”

        “你......你別冤枉人。”陸言希下意識推開葉南梔。

        葉南梔“哎呦”一聲,皺眉捂著手腕。

        “怎么了?”陸言希關切地湊近,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語氣有多惶急。

        葉南梔仰頭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不知是淚還是其他什么,“好痛。”

        “肯定是扭到了,我看下。”陸言希握向葉南梔,輕輕轉動她的手腕。

        不經意的抬頭,陸言希發現葉南梔正一瞬不瞬看著自己。

        定然是盛夏的緣故,否則空氣不會如此燥熱。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兩人的對視。

        陸言希回過神來,掃視一圈,忙拉著葉南梔走向衣柜,“你先躲一下。”

        葉南梔并不配合,“還沒來得及干壞事呢,你怕什么?”

        “算我求你了。”陸言希焦急地說。

        “空口白牙求我可不成,要給補償。”葉南梔講起條件。

        “行!”陸言希滿口答應。

        葉南梔輕笑一聲,靈巧的打開衣柜鉆了進去。

        開門的瞬間,陸言希意識到自己渾身都是汗。

        明明開了空調,奇怪。

        苗美娟飛快進了屋,掃視一圈,又去洗手間里看過方才放心。

        “言希,功課累不累啊?”她并沒解釋自己進門后的舉動。

        “不累。”陸言希隨口答道,母親素來不關心他的功課,所以這句話只是過渡,重點都在后面。

        果然,苗美娟話鋒一轉,“我不知道葉南梔會回來,看樣子她一時半刻不會搬走,讓你受委屈了。”

        “媽,這是葉南梔的家,總不能讓她給我騰地方吧。”

        聽出兒子有回護葉南梔的意思,苗美娟臉色微變,“言希,葉南梔確實長得不錯,可她不是什么好東西......”

        陸言希趕緊打斷母親,“媽,我困了!”

        “你這孩子,別不把我的話放心里去,葉南梔就是個自甘下賤的狐貍精,我相信你的人品,可架不住有人犯賤主動送上門......”

        見母親越說越不堪,陸言希趕緊上前,半推半送的把苗美娟請到門口,“我知道啦,媽,我先睡了,有話以后再說。”

        等推上門,落了鎖,陸言希長舒一口氣,而后快步走到衣柜前。

        他并沒有立刻打開柜門,他媽說得那么難聽,葉南梔一定很生氣吧。

        倒是葉南梔主動推開柜門,她懶洋洋靠在柜板上,“你用什么洗衣液?很好聞。”

        不自在的感覺又回來了,陸言希皺眉道:“別開玩笑了。”

        “不是洗衣液的味道,難道是體香?”葉南梔故意捉起一件襯衫的袖子,放在鼻端深嗅一下。

        “喂!”陸言希郁悶極了,明明自己才是男人,卻總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你又不是程序員,怎么全是格子襯衫?還有衛衣運動褲,穿得這么乖,難怪被人當成高中生。”

        葉南梔一件件的翻著陸言希的衣裳,饒有興致地點評著。

        陸言希上前搶過衣服,沒抱穩,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他暗暗慶幸,剛才整理衣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拿出貼身衣物,否則被葉南梔看到,簡直難堪。

        “你身材這么好,穿正裝一定好看。”葉南梔盤腿坐在衣柜里,單手支著下巴。

        “大小姐,你玩夠了沒?”被品頭論足的滋味不好受,陸言希只恨不能隱身。

        “有時間我陪你買衣服去,保證不浪費你這衣服架子。”葉南梔繼續說。

        她還順手從地上撿起一件衛衣套上,頓時平添幾分清純。

        “你干嘛穿我衣服?”陸言希皺眉問。

        葉南梔縮縮脖子,“冷氣開的太足,好冷。”

        陸言希深吸口氣,拉著葉南梔走向門口,“出去,我要休息了。”

        葉南梔并不掙扎,“好好好,我走就是了,記得要夢見我哦。”

        她正推門要離開,像是想到什么,又飛快轉身,蜻蜓點水的在陸言希臉上啄了一下。

        “差點忘了,這是你把我關進柜子里的補償!”

      第4章 挑撥離間

        苗美娟回到一樓時,傭人正在收拾殘局。

        恍若颶風過境,客廳里滿目狼藉。

        苗美娟親自挑選的意大利高定真皮沙發的扶手處燙出幾個煙花,旅行時從波斯帶回來的羊毛地毯被紅酒泅透......

        一切她后添置的東西都被毀個徹底。

        “滾!”

        苗美娟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含糊不清,傭人們沒聽真切,正想追問,苗美娟已經悶雷似的發作了,“滾,通通都給我滾!”

        傭人們顧不得收拾,趕緊灰溜溜退下。

        苗美娟環視四周,幾步走到柜前,抄起擺在最上面的古董瓶子就往地上摔。

        滿腔的怒火終于有了宣泄口,她不管不顧地大砸特砸起來。

        車燈的光束從落地窗射進來,葉禧年回來了。

        苗美娟立刻停下動作,順手把自己頭發扯亂。

        葉禧年剛踏進門,苗美娟裹著一陣香風撲進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熟睡中的葉南梔被急促的敲門聲喚醒。

        迷迷糊糊去開門,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她徹底打醒。

        “混賬東西,你在外面怎么胡鬧我不管,誰允許你把狐朋狗友帶回家?”葉禧年怒不可遏地咆哮著。

        目光輕移,葉南梔盯上躲在葉禧年身后冷笑的苗美娟。

        “就準你把騷狐貍帶回家?”葉南梔嘴角上翹,瞬間切換成戲謔的表情。

        苗美娟抽噎著用雙手捂住臉,“南梔,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納我,可葉總心臟不好,你就少說幾句吧。”

        “少在這裝賢妻了,拉著老頭子找刺激時,你怎么不擔心他的心臟?”葉南梔見不得苗美娟的惡心嘴臉,冷冷諷刺著。

        被親生女兒戳破丑事,葉禧年臉上掛不住,厲聲呵斥道:“當著我的面就敢頂撞長輩,都是你媽把你慣的!”

        母親是葉南梔的軟肋,她不想從這對狗男女嘴里聽到關于她媽媽的任何事。

        “你還有臉提我媽,如果沒有她,能有你的今天?!”

        葉禧年發跡之初靠岳家提攜,可隨著身份水漲船高,他十分介意別人提及這一點。

        女兒也不行。

        “啪!”

        又一巴掌結結實實呼在葉南梔臉上,葉禧年這次下了死手。

        葉南梔耳邊嗡嗡作響,甚至聽不見葉禧年的謾罵。

        可她敏銳的捕捉到苗美娟幸災樂禍的笑。

        葉南梔沖上去,想將今晚的兩巴掌盡數還給苗美娟。

        不等她抬手,葉禧年竟從身后扯住她的長發,葉南梔吃痛,身子后仰,不得不罷手。

        “給我在房間好好反省!”

        葉禧年丟下這句話,護著苗美娟下了樓。

        葉南梔緊追兩步,居高臨下的站在樓梯口,死死盯著苗美娟的背影。

        “葉總,這么老的秘書,你還領的出手嗎?上次介紹給你的莫妮卡怎么樣?”

        苗美娟雖沒有回頭,但身子驀然僵硬。

        冷氣開得太足,葉南梔渾身涼颼颼的,她裹緊睡袍,正準備回房,發現陸言希半開著門,正關切地望向這邊。

        是為苗美娟抱不平嗎?

        葉南梔目不斜視地與陸言希擦身而過。

        她的臉頰泛紅明顯,陸言希踏出一步,想攔下葉南梔。

        可葉南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令他畏縮。

        就這么一猶豫的功夫,葉南梔已經回了房。

        陸言希呆立原地,空氣中仍有葉南梔身上的香氣。

        馥郁冷冽的香氣,一如葉南梔本人。

        不等他回過神來,葉南梔的門又被推開了。

        陸言希心中一喜,以為葉南梔肯搭理自己了,正要迎上去,卻發現葉南梔已經換下睡衣。

        “你要出去?”陸言希鼓足勇氣問。

        葉南梔仿佛沒聽見,面無表情地越過陸言希。

        怔了一下,陸言希立刻跑回房,奔向窗邊。

        一輛黑色賓利駛進庭院,葉南梔徑直上了車。

        車燈亮起的一瞬間,陸言希看清駕駛位上男子異常英俊的面孔。

        這一夜,陸言希無心睡眠,他在窗邊等到天亮。

        葉南梔徹夜未歸。

        早餐很豐盛,陸言希卻食不知味。

        葉禧年已經出門了,餐廳只剩下陸言希母子倆。

        苗美娟看出兒子的異樣,心里不是滋味,昨晚鬧得那么兇,葉南梔的刻薄話,定然聽到了。

        “言希,你昨晚沒睡好吧?”

        “還行。”陸言希含糊應著。

        “媽知道你受了委屈,都怪那沒家教的東西,沒上沒下慣了,放哪都是個禍害!”

        “整天騷里騷氣的......”

        “啪嗒——”

        陸言希重重放下碗筷,打斷了苗美娟的話,驚得她半張著嘴。

        “我吃飽了。”

      第5章 散心

        沈川澤看著葉南梔高高腫起的臉,很是心疼,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很難看?”

        葉南梔小心翼翼摸向臉頰,頓覺火辣辣的疼,她沮喪地抱怨?著,“老頭子下手真狠。”

        “像嬰兒肥,可愛極了。我們南梔哪怕到了八十歲,也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葉南梔被逗笑了,“油嘴滑舌。”

        沈川澤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謝天謝地,葉大小姐終于笑了。”

        葉南梔看得出對方一直在照顧自己的情緒,說難聽些,沈川澤簡直是在看她臉色說話。

        沈氏集團的大少爺,何至于如此賠小心?

        “謝謝,川澤。”葉南梔由衷說道。

        沈川澤盯著她,目光灼灼,“與其嘴上客套,不如來集團幫我......如果你不打算回葉氏做事的話!”

        多年的好友了,沈川澤深知葉南梔與家里不和,老早就替葉南梔鋪好路。

        葉南梔苦笑道:“我在國外修的是哲學,對生物醫藥科學一竅不通,能幫你什么?”

        沈川澤一攤手,“我更離譜,專業是古典音樂,妨礙我繼承家業嗎?”

        “科學的盡頭是哲學,沈氏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至于待遇方面,我絕不徇私情,就按正常標準,如何?”

        葉南梔垂下頭,海藻般濃密的卷發遮住她大半張臉,也遮住了她的心思。

        她此次回國,是為了給母親報仇,對于前途,她從未考慮過。

        沈川澤為她鋪設好的未來,肯定錯不了,可一旦進了沈氏集團,她跟沈川澤的聯系勢必會更緊密。

        不,絕不能把川澤牽扯到自己的復仇計劃里。

        “你怎么突然回國了?”葉南梔岔開話題。

        察覺到對方的回避,沈川澤也不糾纏,他伸了個懶腰?,“因為你回國了呀!”

        空氣突然安靜。

        相識十多年,沈川澤對葉南梔的心思,兩人心照不宣。

        可沈川澤是謙謙君子,一舉一動都恰如其分,從未有過逾距。

        這句話已經算是他最明顯的表示了。

        葉南梔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她很珍惜沈川澤這個朋友,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對方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

        “我去買咖啡,你還要冰美式嗎?”沈川澤善解人意地打破了尷尬。

        葉南梔點頭應了一聲。

        幾分鐘后,沈川澤回來了,把咖啡交到葉南梔手上,他又掏出個冰袋,主動湊到葉南梔紅腫的臉頰上。

        “我自己來。”葉南梔想要接過冰袋,被沈川澤靈巧地躲開了。

        “會冰手,我拿著就好。”沈川澤索性側過身,以方便為葉南梔冰敷。

        沈川澤一直覺得葉南梔長得好看,可即便兩人再熟悉,也沒有盯著人家不移開眼的道理。

        眼下是難得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葉南梔看仔細。

        葉南梔小口小口啜吸著咖啡,眉頭不自覺地緊蹙,情緒依然不好。

        他得讓她放松下。

        “好多年不打桌球了,你都忘光了吧。”沈川澤見狀啟動車子,“我知道附近有家桌球室。”

        葉南梔拋下愁緒,“肌肉記憶是不會忘的,本小姐可是桌球皇后,一會讓我殺得你片甲不留!”

        她沒吹牛,一小時過去了,沈川澤甚至沒摸幾下球桿,全看葉南梔表現了。

        “球桿太拉胯,影響我發揮了。”小失誤后,葉南梔不滿地抱怨著。

        沈川澤笑著附和,“對對對,影響我們皇后大殺四方了。”

        不經意朝葉南梔身后一暼,沈川澤頓時沉下了臉。

        葉南梔穿著火辣,動作間令人血脈賁張。

        隔壁桌的兩個男人沒心思打球了,正直勾勾盯著葉南梔的一舉一動。

        沈川澤立刻脫下西裝,親自系在葉南梔的腰間。

        葉南梔恍然輕笑,她里面穿了安全褲,不會走光,可既然老古董沈川澤介意,她就不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了。

        把球桿放到案子上,葉南梔伸了個懶腰,美好的腰身展露無遺,“真是過癮。”

        沈川澤變著法的陪她放松,酒足飯飽后已是夜深,葉南梔臉上陰霾盡消。

        “去我家還是住酒店?”沈川澤隨口問道。

        剛跟家里吵過架,他覺得葉南梔肯定不愿意回去。

        葉南梔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忍笑問道:“你想什么呢?”

        沈川澤反應過來,臉瞬間漲紅,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心。”

        葉南梔莞爾一笑,“送我回家吧。”

      第6章 給我一個答案

        今晚云城有場很重要的商會,葉禧年和苗美娟都在受邀名單中。

        葉南梔樂得耳根子清靜,打算趁機睡個好覺。

        她正準備回房,陸言希的房門突然打開。

        對視片刻,葉南梔移開視線,繼續朝前走,就在兩人即將擦身而過時,陸言希突然扯住她的胳膊,語氣關切,帶著惶急,“怎么才回來?”

        鑒于陸言希之前對她避之不及的態度,葉南梔有些意外,“與你何干?”

        想要抽回手,可陸言希握得太緊,像溺水的人握住了唯一的稻草。

        “你這是做什么?”葉南梔皺眉問。

        湊得近了,借著走廊里暖黃色的感應燈,葉南梔發現陸言希眼中血絲密布,她反應過來,“你一整晚沒睡?”

        陸言希臉微微一紅,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察覺到對方的關心,葉南梔眸子靈動的轉了轉,“你不會一直在等我吧?”

        算定陸言希會氣急敗壞的否定,葉南梔準備借機擺脫對方。

        誰知陸言希眼睛都不眨一下,語氣誠摯而又認真,“是,我在等你。”

        略怔了怔,葉南梔嗤笑一聲,“多謝關心啊,好弟弟。”

        目光落到自己被緊握的手腕處,她扁了扁嘴,“但你弄痛我了。”

        陸言希被那一句好弟弟弄懵了,后知后覺松開手,身子一晃,擋住葉南梔的去路。

        才分開一秒,他已經懷念葉南梔皮膚滑膩的觸感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葉南梔語氣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刺痛了他的眼。

        陸言希喃喃道:“弟弟......”

        葉南梔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陸言希回過神,望著葉南梔清亮的眸子,鼓足勇氣,“我不希望你跟別的男人來往。”

        葉南梔懷疑自己聽錯了,“別的男人,你指川澤?”

        喊得多親切!

        陸言希心中無名火起,等葉南梔的這段時間,他查了那個男人,知道沈川澤是如今風頭正盛的沈氏集團執行總裁,也是沈氏未來的接班人。

        同樣的年紀,在他還忙著做畢業設計時,人家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了。

        陸言希自問不是妄自菲薄之人,可看著財經雜志封面上沈川澤的照片,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不得不承認,西裝革履的沈川澤俊朗不凡,就算上時尚雜志也不比明星差。

        葉南梔建議他穿正裝,是想把他往沈川澤的方向打造吧。

        陸言希越想越窩火,又舍不得朝葉南梔發脾氣,于是一拳捶在墻壁上,“沈川澤也好,其他人也好,半夜三更跟男人廝混,像什么話!”

        話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陸言希飛快解釋著,“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安全。”

        葉南梔沉下臉,“你管太多了!”

        她轉身欲走,陸言希突然沖上來,把她推靠在墻壁上。

        陸言希用雙臂禁錮著葉南梔,呼吸急促,“南梔,你生氣了嗎?”

        兩人距離太近,陸言希的氣息噴到葉南梔臉上,灼熱而潮濕。

        葉南梔高昂著頭,她雖比陸言希矮了半頭,氣勢上卻半點不輸,“陸言希,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

        陸言希眼神有一瞬間的游移,可他很快堅定下來,柔聲道:“如果你我沒身在重組家庭,南梔,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眼神如此清澈,令葉南梔突然心慌。

        葉南梔只把陸言希當成報復苗美娟的工具,從沒想過工具會對自己動情。

        更沒想到一向青澀的陸言希面對感情會如此的勇敢炙熱,居然反客為主,直接向她挑明。

        “南梔,回答我。”陸言希催促著,等待的過程太煎熬,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葉南梔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如果現在答應陸言希,苗美娟一定氣個半死,后面的復仇也會方便許多。

        可陸言希太干凈了,無論自己跟苗美娟誰輸誰贏,陸言希都會受傷。

        一念及此,葉南梔忍不住跟自己賭氣,陸言希可是仇人的兒子,為什么要在意他的感受!

        “我累了,別妨礙我休息。”葉南梔板起臉,“拜你母親所賜,我昨晚沒睡好。”

        在葉南梔開口的瞬間,陸言希的心提到嗓子眼,如同等待宣判的犯人。

        葉南梔模棱兩可的敷衍顯然不能滿足他。

        “給我答案,我立刻放你回去。”陸言希步步緊逼。

        葉南梔冷笑一聲,“這么心急,索性今晚陪我睡。”

        “葉南梔,你明明不是那種人,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陸言希怒了,他受不了葉南梔用碾碎自尊的方式與全世界對抗。

      第7章 強吻

        陸言希竟然懂她,甚至還對她懷著深深的憐惜。

        可一想到陸言希是苗美娟的兒子,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葉南梔又轉為冷漠,“我跟你很熟嗎?別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陸言希的心被刺痛,“不熟......那昨天的吻又算什么?”

        “看到小貓小狗可愛,我也會親一口,如果你介意,我向你道歉。”

        “那你也親過沈川澤嗎?”

        借著賭氣的口吻,陸言希問出自己最介意的事。

        盡管他極力掩飾,眼中的關切和在乎卻藏不住。

        “與你無關。”

        陸言希簡直無法把眼前人與往日風情萬種勾引自己的葉南梔聯系到一起,一個人怎么會有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

        仿佛在冰與火中來回走了一遭,他痛苦不堪。

        多希望自己能爭氣些,就此放過葉南梔,也放過自己。

        可他已經一頭栽進去了,早就沒了回頭路。

        剛剛,他目睹沈川澤送葉南梔回家,葉南梔走進別墅后,沈川澤仍癡癡望著。

        “你到底要招惹幾個人!”他低吼出聲。

        疲倦和糾纏令葉南梔變得不耐煩,“陸言希,你能住在這里,是因為你有一個寡廉鮮恥的母親,抑或是你家祖傳攀高枝的技術,所以把主意打在我頭上了?”

        她冷哼一聲,“我可沒老頭子那么糊涂!”

        陸言希從沒被人這般當面羞辱過,他雙目猩紅,俊雅的臉也變得扭曲,“你這張嘴簡直比刀子還鋒利!”

        看他的樣子,像是要把葉南梔生吞活剝了。

        葉南梔揚起頭,“想動手就快一點,最好殺了我,那樣苗美娟就能過安生日子了。”

        陸言希渾身發抖,他捏住葉南梔的下巴,聲音被憤怒浸得沙啞,“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不客氣。”

        葉南梔閉上眼睛,身體繃緊,比起內心的煎熬,挨打只是最淺層的痛苦,很容易捱過去的。

        溫熱的唇卻貼了上來,葉南梔驚駭得睜開眼,她的無措釋放出被動的訊號,陸言希大膽起來,用手扣住她的后腦,以便自己吻得更深入。

        親吻由淺嘗輒止變得放肆,陸言希一路攻城略地,殺得葉南梔步步敗退。

        她想推開陸言希,身體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陸言希經驗尚淺,全憑一股闖勁,葉南梔喘不過氣,腦袋也變成了漿糊。

        一個疲于應付,一個過分投入,誰都沒察覺到樓梯口多出兩道人影。

        “你們在做什么?”

        苗美娟尖銳的嗓音劃破旖旎的氛圍。

        陸言希陡然恢復神智,下意識松開葉南梔。

        葉南梔大口呼吸著,她的嘴唇被陸言希親得紅腫顯眼,眼神迷離中帶著濕漉漉的淚意,這副模樣在昏暗燈光的渲染下,愈發顯得性感撩人。

        “平日如何放蕩胡鬧,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不該教壞言希!”

        為了維持善良賢惠的繼母形象,在葉禧年面前,苗美娟從不跟葉南梔起沖突。

        可陸言希是苗美娟的逆鱗,誰都碰不得。

        她的憤怒迅速傳染給葉禧年,兩人先后上的樓,葉禧年并沒看到是陸言希強迫了葉南梔,只見到兩人緊緊擁吻。

        陸言希一向靦腆乖巧,葉禧年想當然得出結論,肯定是葉南梔勾引了陸言希。

        “你個下賤東西!出國這幾年,光學著勾引男人了吧!”葉禧年指著葉南梔的鼻子大罵。

        “葉叔叔,你誤會了,是......”陸言希知道自己惹禍了,想要解釋,話只說了一半,被葉南梔打斷。

        “你給我閉嘴!”

        葉南梔聲音不大,其中卻隱含著無盡的恨意。

        苗美娟再卑鄙,有一點比葉禧年強。苗美娟至少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子!

        葉南梔心中越悲憤,臉上笑得越放肆,“對,我是下賤,我吃窩邊草,也是跟您學的!”

        “虧得咱們葉家祖墳冒青煙,才讓這份家學淵源在我身上發揚光大!”

        “閉嘴!”葉禧年揮著手上的公文包朝葉南梔砸過來。

        包里裝著筆記本電腦,份量十足,葉南梔沒防備,被砸得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額角處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滑落。

        “給我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這個孽畜!”

      第8章 有你心疼就夠了

        葉南梔的心墮入谷底,二十多年的骨肉親情竟如此不堪一擊。

        “這是媽媽留下來的別墅,按遺產分,也有我一半,你憑什么趕我走?”她針鋒相對。

        葉禧年捂著自己的心臟,“你是要氣死我!”

        “死不了的,禍害遺千年!”葉南梔繼續補刀。

        苗美娟見狀,也顧不得偽裝了,翻出球桿就朝葉南梔撲過來,陸言希卻擋在了葉南梔前面。

        “剛才是我!是我情不自禁吻了她,都是我的錯!”

        苗美娟略怔了怔,從昨晚葉南梔離家開始,陸言希的表現就很不尋常,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苗美娟反應快,立刻哭倒在陸言希身上,“言希,媽媽知道你懂事,你不愿影響媽媽追求幸福,這才隱瞞別人勾引你的事。”

        葉禧年本來起了疑心,可被苗美娟誤導,又瞬間炸了,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  他罵得越兇,葉南梔嘴角上翹的弧度越大。

        “不是這樣的,是......”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她虛張聲勢,想要趕走陸言希。

        苗美娟雖不愿兒子與葉南梔有牽連,可眼見葉南梔對陸言希呼來喝去,又為兒子不值,“言希,你鬼迷心竅了,人家壓根不領情,葉大小姐的裙下之臣多著呢,哪輪得著你上去獻丑?”

        “葉南梔,你一天都離不開男人對吧,我這就去會所給你叫幾個回來,少打我們言希的主意!”

        “你怎么欺負我,我都忍了,可你不該禍害我兒子!”

        “賤人,禍害......”

        喋喋不休的咒罵,并不能消解苗美娟的心頭氣,她干脆把身邊將近一人高的花瓶推向葉南梔。

        伴隨著一聲巨響,許多鋒利的碎片濺起來,擦著葉南梔的小腿飛過。

        等葉南梔感覺到痛,低頭一看,血已經流進高跟鞋里。

        明明是酷夏,她卻感到刺骨的寒意。

        苗美娟仍不解氣,眼明手快攥住葉南梔的頭發,朝自己的方向用力拉扯著。

        葉南梔倉促間朝前跟了幾步,高跟鞋掉落。

        她赤足站在花瓶碎片中。

        陸言希沖上來阻止時,鮮血已經滲進地毯里,觸目驚心。

        “媽,你有完沒完!”

        有生之年,他頭一次對母親疾言厲色,“你和葉叔叔的事,我不想干涉,可南梔也沒做錯!”

        苗美娟顯然不能接受兒子突如其來的叛逆,可兒子怎么會錯?

        錯的是葉南梔,都怪這小狐貍精勾走兒子的心!

        “離間我們母子,葉南梔,你滿意了!”

        苗美娟瘋狂撲過來,然而她的拳腳都落在陸言希身上,陸言希用身體為葉南梔設了一層屏障。

        混亂中,葉南梔突兀地笑了,“陸言希,都怪你。”

        陸言希自責萬分,一切爭端都源自他那個冒失的吻。

        “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他慚愧的說。

        葉南梔搖搖頭,“不,你錯在不該浪費我睡覺的時間。女人睡不好,很容易變老的。”

        她嘆口氣,“你們接著鬧吧,我可要回去睡覺了。”

        正要邁步,陸言希卻叫住了她,“等一下!”

        葉南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又怎么了?”

        同時不忘向苗美娟挑釁,“你看好了,這回是你兒子主動喊我的!”

        苗美娟喉嚨卡著一口痰,把她滿腹臟話堵了回去。

        陸言希幾步走到葉南梔跟前,將她打橫抱起,看著葉南梔的傷口,他有些心疼,“去醫院。”

        葉南梔瞥苗美娟一眼,示威似的伸臂環住陸言希的脖子撒嬌,“就知道你心疼人家!”

        苗美娟雙眼幾乎噴出火來,“賤人,松手。”

        葉南梔笑瞇瞇的問:“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

        苗美娟雙手叉腰,隨即意識到自己被葉南梔繞進去了,只能氣得跳腳。

        “好困,好累啊。”葉南梔輕聲說著。

        陸言希抱著她飛快下樓,“堅持一會,傷口要趕緊包扎!”

        路過葉禧年時,葉南梔壓低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話,“爸爸,祝您今夜好夢!”

      第9章 永遠的公主

        離開苗美娟和葉禧年的視線范圍后,葉南梔立刻收回手臂,她略掙了掙,“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腳上有傷。”陸言希把她抱得更緊。

        “不用你管。”

        沒法子,陸言希只好順著葉南梔的思路哄她,“做戲做全套,說不定我媽正隔著窗戶看呢,你不是想氣她嗎?那就摟緊些。”

        葉南梔身子一僵,“你......你知道?!”

        陸言希凝望著她,苦笑道:“我沒那么蠢!”

        等醫生替葉南梔處理好傷口,已經是后半夜了。

        看著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腿,葉南梔自嘲,“好像木乃伊。”

        陸言希仍不肯讓她走路,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下車后一路將她抱進酒店。

        床很軟,陸言希把她放下時,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

        “你不介意我跟他們作對?”葉南梔豎起枕頭,靠坐在床頭,問出來心里的疑惑。

        陸言希卻突然神情苦澀,“最起碼你一視同仁,無差別攻擊。”

        葉南梔笑了,梨渦甜美。

        陸言希一愣神,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學校看見她的時候,也是這笑容吧。

        然而葉南梔接下來的話又令他清醒過來,“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我跟你的一切互動,只是為了報復你媽媽。”

        勾引陸言希是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可隨著相處,葉南梔還是無法對陸言希下狠手,更沒想到他對自己有了想法。

        為免日后搖擺猶豫,她索性道破自己的真實目的,好讓陸言希對她死心。

        葉南梔眼簾低垂,等待預想中的怒火。

        單純干凈的陸言希,一定容不下她齷齪的心思吧。

        “我知道啊。”

        葉南梔詫異地抬起頭,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的瞳仁里找到了自己的縮影。

        “我很慶幸,在你心里還有利用價值。”

        陸言希的聲音很平和,仔細聆聽,甚至能從里面摘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欣喜。

        葉南梔收回目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陸言希蹲到床邊,握住她的一只手,仰頭望著葉南梔,神情虔誠的像是在拜佛,“我在玩火,可只要你肯奉陪,我情愿被燒成灰。”

        葉南梔忙堵住陸言希的嘴,“別亂說話。”

        陸言希滿足的把葉南梔的手握在掌心,“你現在對我的關心,是由心而發,還是出于利用?”

        葉南梔回過神來,抽回手冷笑,“當然是利用。”

        陸言希微微一笑,“被利用也是我的榮幸。”

        受他感染,葉南梔又放松下來。

        陸言希靠在椅背上,眼神開始放空,像是掉進一場深幽的夢中,“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在高中。”

        陽光明媚的清晨,少女出現在主席臺前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都被打上了柔光,葉南梔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進他心里。

        認識葉南梔之前,陸言希一直覺得“公主”這個稱呼矯情幼稚,可見過葉南梔,他才知道世上真有公主存在。

        陸言希不敢奢求做王子,能做一個騎士,默默保護公主他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生活總是充滿了狗血,陸言希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會跟葉南梔的父親搞在一起,他甚至還無意間發現了母親害人的證據......

        跟葉南梔成了姐弟,又隔著仇恨,陸言希知道兩人絕無可能,只好努力隱藏感情,不被任何人發現。

        誰知還是鬧到了這一步!

        葉南梔怔了半晌,苦澀地笑了,“高中......好遙遠。”

        那時母親健在,生活充滿了幸福。

        不似現在,縱然臉上在笑,心里卻全然不是那回事。

        短短數年時光,回想起來卻恍若隔世。

        眼皮變得沉重,連著折騰兩晚,她太困了。

        陸言希見狀,立刻起身要走,被葉南梔叫住了。

        葉南梔迷迷糊糊的朝身旁位置拍了拍,“太晚了,別折騰了,在這將就一晚。”

        她沒想那么多,在國外露營時,大家擠作一團睡下的情況并不少見。

        陸言希卻一陣不自在,他強作鎮定,輕手輕腳的拿起枕頭放到地毯上,準備打個地鋪。

        聽著葉南梔均勻的鼻息聲,陸言希輾轉難寐。

        陸言希緩緩睜開眼睛,確定對方睡了,才敢起身看向她。

        葉南梔的睡容,恬靜溫和的像個孩子,令人不自覺生出保護欲。

        陸言希抬起纖長的手指,緩緩摸向她的臉頰。

        當他觸摸到她細膩的肌膚時,他的心臟猛然跳動起來。

        他有些抑制不住的,低下頭,吻上了她的薄唇......

      第10章 意外

        淺嘗即止,陸言希不忍侵犯她的美好。

        他替她掩好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因那個小心翼翼的偷吻,陸言希一夜好眠。

        翌日,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葉南梔正歪在床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他醒的毫無先兆,葉南梔有些猝不及防,仿佛做了虧心事,忙移開視線。

        “你醒的正好,我......我先走了。”

        葉南梔剛站起身,腳下便傳來一陣刺痛,她略皺了皺眉。

        陸言希趕緊起身走向她,“你要去哪?我送你。”

        感覺腳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葉南梔忍著痛,“不麻煩了。”

        葉南梔刻意營造出的疏離感,讓陸言希心里不太舒服,他用命令的口吻說:“我馬上就好,你等我。”

        聽著洗手間微弱的流水聲,葉南梔心情復雜。

        如果陸言希不是苗美娟的兒子該有多好......

        葉南梔突然打了個寒噤。

        如果陸言希僅僅是復仇工具,她沒必要為之惋惜。

        抑或不是惋惜,還摻雜點別的東西。

        不敢繼續深究下去,葉南梔立刻從床上站起身,拿起手包就往外走。

        路過洗手間,恰好陸言希從里面出來,他凝視著葉南梔,用看逃兵的眼神。

        “走吧。”陸言希扶住葉南梔的肩膀。

        酒店的走廊幽暗狹長,葉南梔用余光掃向身旁的陸言希,心緒更是復雜。

        出了酒店,走到車子旁,葉南梔站定腳步,“言希,我們到此......”

        話未說完,苗美娟不知從哪沖出來,指著葉南梔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賤人,你跟誰鬼混不好,竟然禍害我們言希。”

        “言希,跟媽去醫院,咱們好好檢查,別被她傳上臟病!”

        苗美娟的嗓門很大,過往的路人聽了,都朝這邊投來詫異的目光。

        陸言希頓時漲紅臉,倒不是因為自己丟人,而是惱怒母親對葉南梔的態度。

        “媽,你別污蔑人,南梔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人,我跟南梔是清白的。”

        葉南梔本不想再利用陸言希,但苗美娟的話徹底激怒了她。

        葉南梔抬起纖細瑩白的雙手,一把勾住陸言希的脖子。

        “孤男寡女來酒店開房,能做什么好事?”

        她輕咬著陸言希的耳朵,挑釁的說:“既然她看到了,就別瞞著了。”

        她的聲音不大,酥酥癢癢的,魅惑到骨頭里。

        陸言希明知葉南梔存心做戲,仍是心中一蕩,下意識摟住葉南梔的腰。

        苗美娟怒火中燒,恨鐵不成鋼的向兒子發脾氣。

        “言希,世上只剩下她一個女人了嗎?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陸言希平靜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苗美娟愣了,兒子一向孝順聽話,如今竟當面忤逆她。

        對此,陸言希心里也不好受,可這是他向葉南梔投誠的唯一方式。

        “賤人,都是你挑唆言希。”

        葉南梔笑了,“枕邊風嘛,總是格外有效。”

        邊說邊上了車。

        陸言希飛快坐上駕駛位,他不敢看向母親。

        葉南梔搖下車窗,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苗美娟。

        “你搶我爸爸,我就搶你兒子,多公平。”

        “苗美娟,這只是利息。”

        “你對我媽所做的一切,我遲早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葉南梔朝苗美娟笑著揮了下手后,命令陸言希開車。

        車子開出的剎那,葉南梔收斂笑意,面沉似水。

        “送我去南郊。”

        她在那有個小別墅,是母親送她的十八歲成人禮。

        陸言希心中酸楚,他沒吭聲,只是默默減慢車速,同時暗暗許愿,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分別前的這一刻。

        即將抵達目的地時,車子拋錨了,陸言希檢查了半天,也沒找到故障所在。

        隔著車窗,見陸言希愁眉不展,葉南梔拿著一瓶礦泉水下了車。

        “先喝點水,我找拖車公司的人來吧。”

        正要把水遞給陸言希,對面彎道處沖出一輛白色SUV,直奔著她而來。

        巨大的沖擊力,來得猝不及防,陸言希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推開,兩車撞擊,入目慘狀激烈。

        “南梔!”

        礦泉水重重的砸在地上,水跡在公路上蔓延開。

        陸言希發瘋似的奔過去,大喊葉南梔的名字。

        山谷里久久回蕩著他撕心裂肺的喊聲,最終歸于寂滅。

        葉南梔被撞下了山崖,密林森森,完全掩去了女人的痕跡。

        陸言希不眠不休的在山谷尋了三天三夜,卻一無所獲。

        瀕臨絕望之際,救援隊來電,語氣委婉的通知他去認尸。

        太平間里,一具女尸被白布蒙著,冷冰冰的躺在停尸臺上。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皮膚已經輕微腐敗,如臨冬的枯葉。

        陸言希渾身顫抖,不敢靠近。

        他頭痛欲裂,像是宿醉后做了一場錯亂顛倒的噩夢。

        冷白刺目的燈光更給他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陸言希拖著灌鉛的腳往前走。

        森森的寒氣撲面而來,僅存的僥幸不翼而飛,喉嚨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令他喘不過氣。

        陸言希眼眶發燙,緩緩探手過去,薄薄的一層布重逾千鈞。

        揭開它,就必須要面對兩人陰陽永隔的現實。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逃離,繼續尋找南梔直到地老天荒。

        可他不能逃,不能把南梔孤零零的留在這里。

        “南梔,我帶你回家。”

        陸言希鼓足勇氣,一把扯落白布。

        面目全非,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看到這樣的葉南梔,陸言希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般,重重癱坐在地。

      第11章 是你害了她

        悲痛欲絕時,陸言希無意間瞥到女尸的腳。

        他渾身又注入希望,激動的大喊,“她不是南梔,南梔腳上有傷!”

        飛快的跟工作人員交待完,陸言希轉身就跑。

        南梔還等他去救她!

        陸言希找了護林隊的人,大力搜找,可突如其來的暴雨沖刷了山林,雨后山路難走,護林隊不敢貿然行動,陸言希就自己去找。

        一連兩日,大半個山頭被陸言希翻遍,依然沒有葉南梔任何蹤跡。

        陸言希頹喪地跌坐在事故發生點,看著被警戒線圍起來的撞壞的護欄,悲涼更甚。

        “南梔,你在哪?”

        遠遠看著陸言希的背影,苗美娟簡直不敢相信這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就是她兒子。

        一輛車疾馳而來,陸言希卻不躲不避,苗美娟心提到嗓子眼,來不及跑去救人,只能尖聲預警。

        “小心!”

        緊急的剎車聲后,司機放下車窗,探出腦袋大罵,陸言希恍若未聞,仍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看著他的模樣,苗美娟腦海里閃出四個字——行尸走肉。

        眼淚涌上眼圈,苗美娟暗暗磨牙,都怪葉南梔那賤人,早就說她是個禍害!

        苗美娟追上去,死死抓住陸言??希的手,“言希,我們回家。”

        陸言希眼窩深陷,臉上的胡茬也鉆出來了,整個人曬黑不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不少已經結痂,顯得皮膚十分粗糙。

        目光落到苗美娟身上,陸言希木然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他一根根掰開苗美娟的手指,“我要去找南梔!”

        聽到葉南梔的名字,苗美娟立刻炸開了。

        “你才認識她幾天,就讓她把魂勾走了!幸好那賤人死了......”

        陸言希渾身一震,眼中透著深深的驚恐,“死了?那她的......”

        “尸體”二字無論如何說不出來。

        苗美娟雖想罵醒兒子,可一見他這絕望的樣子,又怕他受刺激,“這么多天都沒結果,肯定兇多吉少了。”

        她放柔語氣,“言希,我會安排人在這邊繼續找,你跟媽媽回家,傷口都發炎了。”

        陸言希努力壓制著情緒,眼神冷漠,“不必了,我自己找就好!”

        苗美娟被激怒,用盡渾身力氣抽了陸言希一巴掌,“不爭氣的東西,你打算糊涂到幾時?”

        “呵,太輕了,你再多打我幾下。”

        苗美娟以為自己聽錯了,顫聲道:“你說什么?”

        “那天你打了南梔,就該報應在我身上。”

        陸言希向前湊近,“快打我,讓南梔看看,她消氣了,就不會繼續躲我了。”

        苗美娟自然舍不得打,淚水奪眶而出,她抱著陸言希懇求著,“你清醒一點,媽媽求你了!”

        “就是因為太清醒,才不想見你!是你故伎重施,找人害了南梔吧!”

        陸言希聲音冷得像冰。

        故伎重施......這是什么意思?

        “你胡說!”

        苗美娟眼神閃爍,不敢看對方。

        見她這個反應,陸言希更肯定了。

        “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了,為什么還不滿足?”

        “踩著人命換來的榮華富貴,你能心安嗎?”

        “明明是你對不起南梔的母親在前,你非但不悔過,居然還對她下毒手!我為什么,是你的兒子?!”

        陸言希的話句句誅心,聽到最后一句,苗美娟暴怒起來,“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唯獨你沒資格!”

        “我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陸言希悲愴地放聲大笑,“你害人性命也是為了我?半年前,二百萬的匯款單,收款人是撞死葉夫人的肇事司機,還用我說下去嗎?”

        苗美娟驚得合不攏嘴,“你都知道了。”

        “只恨我沒早點去警局說清楚,才害死南梔。”

        “你要揭發我?為了一個賤人,你不惜讓我去坐牢!跟你那無情無義的老爸一樣,當初我就不該生下你!”

        陸言希狠狠瞪著她,“誰稀罕做你兒子!”

        苗美娟從沒見過陸言希有這樣的表情,兇狠的,狼一樣的表情。

        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

        她一陣心寒,“言希,最后問你一遍,要不要跟我回家?”

        陸言希冷笑。

        “跟你一樣鳩占鵲巢嗎?那是南梔的家,不是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一句句絕情的話沖擊著苗美娟的耳膜,壓迫得她喘不過氣。

        難道這世上真有報應?

      第12章 墮落

        等苗美娟回過神來,陸言希已經走遠了。

        回想陸言希的話,苗美娟冷汗涔涔,兒子不會真去警局揭發她吧!

        苗美娟咬著嘴唇追上去。

        “言希,我們好好談談。”

        “你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陸言希正眼都不看她,繼續往前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爸爸的下落嗎?”

        陸言希腳步一頓。

        山間涼亭中,母子二人相對無言。

        許久,苗美娟才緩緩開口,“你爸不是拋下我們走了,其實他在坐牢,故意殺人罪。”

        陸言希怔了怔,譏誚一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真般配!”

        他從小由母親撫養長大,父親對他而言,只是個符號罷了,談不上感情。

        如果說陸言希之前還盼著父子團聚,在得知父親為人的那一刻,他已經打消念頭了。

        “別學葉南梔說話!”苗美娟咬牙切齒地說。

        陸言希冷哼一聲,轉頭看別處。

        “我跟葉禧年在一起,不是為了錢,起初我是被迫的。葉南梔她媽家里很有錢,當年看上窮小子葉禧年,不顧父母反對堅持跟他結婚。娘家看不得掌上明珠吃苦,于是拉了葉禧年一把,這才有了他的發達。”

        “葉南梔說的沒錯,葉禧年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軟飯吃多了,在家里硬氣不起來,就把邪火撒到別人身上。”

        苗美娟眼神突得一變,帶著一絲恨意。

        “我進葉氏摸爬滾打三年,才坐上總裁秘書的位置,本想從此大展拳腳,誰知意外發生了。一次酒會,我喝醉了,被葉禧年強迫。事后我哭過鬧過,可身份懸殊,我能拿他怎樣?”

        “他說有辦法讓你進省重點,我只能默認了。有一就有二,他不停找我。”

        陸言希忍不住打斷她,“你可以拒絕的。”

        “咱們后來搬的房子就是葉禧年買的,我還打算送你出國留學,出于種種考量,你讓我如何拒絕他?”

        陸言希暗暗搖頭,母親明明貪圖人家給的好處,卻又做出受害者的模樣。內心深處,他不齒母親的為人,可同時也因這個念頭而痛苦。

        “葉禧年是個變態,為了錢財在老婆跟前做低伏小,卻把受的窩囊氣全都撒在我身上,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遍體鱗傷,我越痛苦,他就越興奮。”

        苗美娟聲音不自覺的發抖,足見這段經歷對她的影響有多深。

        陸言希仍是那句話,“你可以離開他。”

        苗美娟沒理會他,兀自說下去。

        “我不服氣,同樣都是女人,憑什么她做女皇,我做出氣筒?”

        “葉禧年口口聲聲說會娶我,可一邊是有錢有勢的名門望族,一邊是無根無基的我,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我沒那么蠢,把他的空頭支票當真。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葉南梔他媽享了半輩子福,我吃了半輩子苦,老天爺是公平的,她就該把位子讓給我!”

        苗美娟用力的一拍石桌,雙眼瞪的滾圓,表情狠厲。

        “這就是你害死葉太太的理由?”

        他站起身,正準備走,苗美娟越過石桌攔住他。

        “言希,你一向懂事聽話,都是受了葉南梔的挑唆和勾引才變成這樣!”

        “女人死了還可以再找,可你只有一個親媽呀!”

        “我拼死拼活嫁進葉家,也是為了幫你多爭取一些財產!”

        “你跟我回家,媽媽保證給你找個比葉南梔還美的女朋友,絕對讓你領出去有面子。”

        陸言希越聽越離譜。

        “別拿你跟葉禧年的價值觀來衡量我,不勞而獲的生活,我不稀罕。”

        見無法說服兒子,苗美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葉南梔身上,又是一通謾罵詛咒。

        葉南梔生死未卜,陸言希本就心焦,聞言頓時火冒三丈。

        “夠了,如果南梔有三長兩短......這次我絕不手軟!”

        言罷,陸言希揚長而去。

      第13章 近在咫尺

        葉南梔在劇痛中蘇醒。

        身下有不少斷裂的樹枝,也虧得這些緩沖,她才能保住一條命。

        她想要爬起來,右腿就傳來鉆心的痛,她忍不住呻吟幾聲。

        “姑娘,你別動,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一個游客模樣的老人擰開礦泉水送到葉南梔的嘴邊,“先潤潤喉嚨吧。”

        葉南梔艱難地喝了口水,然后向老人道謝。

        “幸虧你醒了,我正愁如何聯系你家里人呢。”

        葉南梔不假思索地報出陸言希的電話,“麻煩伯伯幫我聯系他。”

        老人立刻掏出手機,按完號碼后又跟葉南梔核對一下,“是這個號吧?”

        葉南梔目光一閃,“等一下......”

        還要跟陸言希繼續糾纏下去嗎?

        內心深處,葉南梔隱隱覺得,就此分開對陸言希和她自己都是種解脫。

        她離間了他們母子,就到此為止吧。

        “我記錯了,麻煩你撥這個號吧。”葉南梔歉意地報上沈川澤的電話。

        救護車到了,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把葉南梔抬上擔架。

        抬她上車時,有個穿著救援隊制服的人過來,小聲跟醫護人員商量事情。

        劇痛令葉南梔無暇理會,她雙目緊閉,牙關緊咬。

        片刻后,醫護人員上車,在葉南梔身側拉上簾子,將救護車隔出兩個空間。

        “還有個中暑的傷者。”

        車子啟動,可能是頭部受傷的緣故,向來不暈車的葉南梔感到一陣眩暈。

        正難受的時候,隔壁的傷者說起胡話,喃喃念著她的名字。

        是陸言希!

        葉南梔驀然睜大眼睛,竟有這么巧合的事。

        “南梔,你在哪,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攔著你的!”

        “要死一起死,留我獨活也沒意思。”

        昏迷中的陸言希糊里糊涂說了一堆話,他聲音焦灼誠摯,句句發自肺腑。

        葉南梔捂住自己的嘴,眼淚滂沱而下。

        醫護人員同情地看著她,“很痛吧,再堅持一下。”

        葉南梔拼命點頭,不敢發出聲音。

        車子猛地一震,陸言希醒了,他立刻坐起來。

        “你們是誰,這是什么地方?”

        醫護人員趕緊解釋,“你低血糖暈路上了,身上還一堆傷要處理......”

        “我?d不去醫院,讓我下車!南梔還在山下等我,我不能留她一個人!”

        “找人也不急于一時,先去處理下傷口。”

        陸言希重重敲打著車門,全然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攔,“停車!”

        考慮到車上還有個重病號,醫護人員只好妥協。

        葉南梔內心天人交戰,糾結萬分。

        她雖擔心陸言希的傷勢,可繼續糾纏下去,對陸言希造成的傷害更大。

        明知道放手才是成全,做起來太難了。

        “言希!”

        在葉南梔喊出聲的同時,陸言希已經跳下車了。

        重傷之下她的聲音含糊沙啞,沒人留意她的呼喚。

        車子重新啟動,葉南梔想坐起來再看看陸言希,卻被制止。

        “不能動,當心斷骨移位。”

        “小男孩夠癡情的,這年頭可不多見了。”

        “我看是戀愛腦,沒出息,不會是被女朋友甩了吧?”

        “看他長得挺帥的,不至于吧。”

        “你們懂什么,現在的女人多現實呀,光有臉,沒錢也不行。”

        一水的批判聲中冒出個溫柔的女聲。

        坐在葉南梔身邊的女護士雙頰緋紅,“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真羨慕他女朋友,有這么癡情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葉南梔捫心自問,幸福嗎?

        腔子里空蕩蕩的,仿佛躺在救護車里的只是她的軀殼。

        而葉南梔的心,已經跟著陸言希一起下車了。

      第14章 獲救

        沈川澤趕到時,葉南梔已經被推進手術室。

        他打電話給助手,“你去趟搜救隊......”

        他要封鎖消息,不讓任何人找到葉南梔。

        葉南梔回國的目的,沈川澤是知道的。

        自打母親出事后,葉南梔就一直郁郁寡歡,開始沈川澤以為她思親過度,直到葉南梔向他打聽國內的私家偵探,他才察覺不對勁。

        稍微花點小錢,私家偵探就把查到的資料拷貝一份發給他了。

        沈川澤得知真相后,更心疼葉南梔了。

        可他知道葉南梔一向好強,最受不得旁人的同情,只好裝作不知情。

        葉南梔前腳回國,他立馬跟回來。

        苗美娟固然該死,可不能因此把自己搭進去。

        當年的車禍,苗美娟買通的肇事司機是癌癥晚期,活不久了。

        沒了人證,想把她送進監獄就難了。

        可不能讓南梔這么胡來,搭上性命。

        正胡思亂想時,葉南梔被推了出來。

        “醫生,她的傷如何?”

        “腿骨已經接上,得靜養,至于日后恢復如何,要等復健后才知道,另外她頭部輕度腦震蕩,可能會有后遺癥。”

        沈川澤連聲道謝,跟著推床來到病房。

        葉南梔臉色蒼白,即便是昏迷中,眉頭仍是緊皺的。

        “南梔,下不為例,可不能再嚇我了。”

        “痛......好痛......”葉南梔無意識地呻吟著。

        沈川澤忙跑出病房喊護士要止痛針。

        護士翻了一下病例,面露難色,“患者對止痛針和麻藥都過敏,不能打針。”

        “過敏?所以剛才手術......沒給她用麻藥?”沈川澤五官都扭曲了。

        護士點點頭,“沒辦法啊,只能靠患者的毅力撐過去了。”

        沈川澤的心在滴血,在清醒的情況下接骨,葉南梔得多疼啊,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返回病房,看著虛弱的葉南梔,沈川澤落下淚來。

        溫熱的淚水滴在葉南梔的手背上,她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南梔,你醒了!”

        葉南梔的小臉皺在一起,隨即又恢復正常。

        沈川澤知道他,她在強撐。

        “早說你流年不利,果然應驗了吧,非要回國。”沈川澤故作輕松。

        “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葉南梔緊緊攥著手,指甲深陷進手心,卻并不覺得疼。

        這點痛比起腿上的傷,是小巫見大巫。

        她滿頭大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沈川澤趕緊想辦法分散了她的注意。

        “南梔,我給你講故事吧。”

        等葉南梔點頭后,他又抓耳撓腮犯了難。

        他腦袋里只有樂譜旋律,哪有故事。

        牛皮已經吹出去了,沈川澤硬著頭皮問:“你想聽什么?”

        “你是學古典樂的,故事也來古典的吧。”

        葉南梔也極力想忽略腿上的傷痛。

        “故事古典?”

        “那可多了,什么《金某梅》......”

        沈川澤哭笑不得,“我哪會這些呀!”

        隨即反應過來,肯定是葉南梔察覺到他哭了,故意逗他開心。

        旁人都當葉南梔心冷口冷,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感受到她的善良。

        沈川澤垂下頭,“可惜病房里沒有鋼琴,不然我還能跟你賣弄一下。”

        葉南梔做出吹口哨的動作,“那就克服一下唄。”

        沈川澤笑了,“行啊,我吹給你聽,想聽哪一段?”

        葉南梔隨口道:“就悲愴奏鳴曲吧。”

        口哨聲響起,葉南梔閉上眼睛,痛楚漲潮般一浪高過一浪,她快忍不住了。

        沈川澤掰開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語氣溫柔憐惜,“掐我吧,我皮糙肉厚。”

        葉南梔手指收緊,關節由于用力而泛著青白,“謝謝你,川澤。”

        沈川澤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應該是我說謝謝才對,謝謝你在困境中,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第15章 一探虛實

        遲遲找不到葉南梔,陸言希反而松了口氣。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或許南梔獲救了。

        他沒回葉家,只是遠遠觀察過,葉禧年和苗美娟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除他之外,沒人在意葉南梔的失蹤。

        絕望中,陸言希腦中浮現出一個人。

        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陸言希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沈川澤已經道破他的身份。

        “我認識你,你是南梔的弟弟。”

        “弟弟”兩字引起陸言希的反感。

        即便沈川澤禮貌周到,陸言希仍能感覺到對方的敵意。

        “聽說葉伯伯好事將近,你是來送喜帖的吧?”

        沈川澤胡亂翻著文件,心不在焉地掃視上面的文字,擺出一副很忙的架勢。

        陸言希張了張嘴,聲音干癟,“你知道南梔的下落嗎?”

        “奇怪,你們住在同一棟別墅里,居然向我打聽南梔?”

        陸言希聽出對方的諷刺,但他不在意,“如果你知道南梔在哪,希望你告訴我。”

        沈川澤冷笑,“你憑什么認定我知道南梔的下落?”

        他放下文件夾,眉毛一挑,“你也知道我跟南梔的關系不一般?”

        陸言希腦中“轟”的一下,理智被徹底熔斷。

        他霍然站起身,指著沈川澤怒道:“你別污蔑南梔的清白!”

        沈川澤舒服地靠在老板椅上,似笑非笑。

        “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喊南梔一聲‘姐姐’吧,口口聲聲喊她名字像什么話?”

        “知道你沒家教,畢竟是苗美娟養大的,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至于我跟南梔的關系,一起留學的朋友都知道,輪不到你在這辯白。除非南梔親自到我跟前否認!如果沒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不愧是體面人,沈川澤的翻臉也是溫文爾雅。

        陸言希臉上火辣辣的,從對方的言辭中,他確定一件事,沈川澤知道他跟葉南梔的事,他們有聯系,所以這個男人一定知道南梔的下落。

        “告訴我南梔在哪,我立刻走!”

        陸言希用力地拍在桌上,進口的胡桃木質地厚重,震得他手隱隱作痛。

        沈川澤冷笑,“第一,我不知道南梔在哪,第二,就算我知道,也輪不著你這個異父異母的弟弟來要人。”

        “說話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請吧,弟弟。”

        沈川澤越否認,陸言希越疑心。

        從他進門到現在,沈川澤每句話都綿里藏針,卻對葉南梔的失蹤不聞不問,這很不尋常。

        “你不交出南梔,我不會走的!”陸言希提高音量。

        沈川澤沒看他,只是在座機上撥弄幾下,“有人鬧事,還有,以后閑雜人等別放進來!”

        掛斷電話,沈川澤語帶挑釁,“如果沒有南梔,你連站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陸言希瞪著沈川澤,被氣笑了。

        “看來我要珍惜這次機會了!”

        他越過辦公桌,一拳揮向沈川澤。

        早在沈川澤接走葉南梔的那個夜晚,他就想這么做了。

        隱忍許久的拳頭格外有力,可惜他碰上經驗老道的硬茬了。

        沈川澤看起來儒雅斯文,跆拳道已經練到黑帶。

        他一手格開陸言希的拳頭,同時抬腿踢向對方的膝蓋。

        陸言希有滿腔的恨意做支撐,吃虧了立刻爬起來繼續打。

        他不能在沈川澤面前服輸。

        保安趕到時,陸言希正狼狽的躺在地板上,與一旁氣定神閑的沈川澤形成鮮明對比。

        “送他去醫院,然后通知葉氏的苗美娟,讓她管好自家熊孩子。”沈川澤邊整理袖口邊說。

        陸言希強撐著一躍而起,準備沖上去,卻被保安死死按住。

        “沈川澤,算我求你,告訴我......南梔沒死對不對?”陸言希嘶聲喊著。

        只要確定葉南梔沒事,就算見不著,他起碼能安心。

        “南梔死也好,活也罷,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她了。”

        從今以后,葉南梔只能是他的。

      第16章 婚禮前夕

        葉南梔失蹤半個月了。

        陸言希無計可施,只能回葉家碰運氣。

        葉宅來了不少貴婦,苗美娟被簇擁在當中,占據絕對C位。

        看到兒子,苗美娟又驚又喜,拋下眾人迎上來。

        “言希,你總算回家了。”

        陸言希目光落到苗美娟潔白奢華的婚紗上,神情呆滯。

        苗美娟會意,“剛從國外郵回來,我試穿一下。”

        她抱住兒子,聲音雀躍,“你肯參加婚禮,媽媽很欣慰。”

        再吵再鬧,陸言希仍是她最在意的人。

        “婚禮?”

        陸言希驀然反應過來,明天就是苗美娟和葉禧年結婚的日子,難怪家里這么熱鬧。

        苗美娟沒察覺兒子的異樣,她拉著陸言希往樓梯方向走,“正好你葉叔叔在改禮服,可以問問裁縫有沒有現成的高定西裝,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仿佛有一根細針扎到陸言希心上,葉南梔說過,他穿正裝一定好看。

        “我穿給誰看?”陸言希喃喃自語。

        苗美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壓低聲音道:“言希,你不舒服嗎?”

        陸言希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睛里滿是血絲,“南梔回來了嗎?”

        失望、憤恨席卷而來,苗美娟沉下臉,“你打聽那賤人做什么?”

        陸言希怒道:“不準你這么說她!”

        聲音太大,引來客人們的注意。

        苗美娟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隨即轉身向眾人賠笑。

        “小孩子不懂事,大家多擔待。”

        客人們面上附和,私下交換眼神。

        早聽說苗美娟的兒子跟葉禧年的女兒有一腿,看情形竟是真的。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言希,我們出去說話。”苗美娟拉著兒子往外走。

        葉禧年還不知道葉南梔出車禍,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橫生枝節。

        陸言希用力甩開母親,“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問心無愧,何必避著人?”

        苗美娟顧不得維持門面了,扭頭惡狠狠看向其他人。

        賓客們被看得毫毛倒豎,趕緊灰溜溜告辭。

        別墅里安靜下來,母子倆怒目而視。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葉禧年含笑打破僵局。

        “是言希回來了嗎?這些天美娟一直惦記你呢。”

        陸言希移動視線,盯牢葉禧年,“葉叔叔,我想見南梔。”

        葉禧年頓時皺眉,“那孽畜不知跑哪去了!”

        恍若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陸言希手腳冰涼,眼前發黑。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葉禧年見陸言希魂不守舍,忍不住勸了幾句。

        “言希,你別跟那不孝女攪在一塊,她在國外待慣了,有樣學樣,在男女關系上向來隨便......”

        陸言希聽不下去,凄然一笑,更理解葉南梔的心境了。

        他本想就此離開,用自己的方式繼續找葉南梔,可看著葉禧年春風得意的模樣,又感到不忿。

        “南梔生死未卜,葉叔叔還有心思辦婚禮!”

        陸言希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葉禧年則一臉懵,“她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陸言希見狀,頓生疑竇,“你不知道南梔出事了?”

        苗美娟心往下沉,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更可怕的是,陸言希正用憎惡的眼神看著她,“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瞞著葉叔叔?”

        苗美娟恨不得罵出聲,葉南梔墜山時陸言希就在現場,事情捅破,難保葉禧年不遷怒她!

        她已經開始運作陸言希進集團,為兒子的前途鋪路,整個過程中,葉禧年的作用尤為重要。

        “美娟。”葉禧年冰冷的語調打亂苗美娟的思緒。

        “南梔......墜山了。”苗美娟眼神閃爍。

        “我已經加派人手去尋了,禧年,你心臟不好,血壓高,我擔心你身體吃不消,才沒敢對你說。”

        苗美娟說的誠摯,輕易獲得了葉禧年的信任。

        “有消息沒?”葉禧年問。

        苗美娟為難的搖頭。

        陸言希冷冷看著兩人的反應,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葉禧年心煩意亂,覺得陸言希沒眼色。

        “當然找不到人了。”陸言希抬手指著母親,眼神瘋狂,“因為害南梔的人正是她!”

        苗美娟打了個冷戰,撲到陸言希跟前,重重扇他一耳光,“你瘋了,我是你媽!”

        陸言希不理苗美娟,他眼中含淚,死死盯著葉禧年。

        “她不止害死南梔,當初撞死葉夫人的司機,也是她花錢雇來的!”

        苗美娟拼命去捂兒子的嘴,卻于事無補。

        她渾身癱軟,半輩子心血換來的榮華富貴即將到手,卻成了夢幻泡影。

        葉禧年順手抄起一瓶紅酒砸到苗美娟腳下,“他說的都是真的?”

        絳紅色的酒水四下飛濺,染臟了婚紗。

      第17章 失憶

        在陸言希發瘋似的滿世界尋找葉南梔時,沈川澤已經悄悄把葉南梔送到國外了。

        不希望被陸言希打擾,沈川澤干脆連葉家都瞞著,反正葉禧年從不關心女兒。

        頭部做完清淤手術后,葉南梔陷入昏迷。

        沈川澤拋下一切集團事務,親自守在葉南梔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她。

        醫護人員都被沈川澤的癡情打動,或許是大家的祝福起了作用,昏迷了十二天后,葉南梔醒了。

        沈川澤手捧一束梔子花,剛踏進醫院,發現所有人都笑盈盈的看著他。

        “沈,你的睡美人醒了!”

        沈川澤欣喜若狂,一路發足狂奔,沖到病房門口,緊張的整理下頭發和衣服,然后才推開門。

        葉南梔聽到動靜看過來,四目相對,沈川澤心頭顫動。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遠比想象中更愛葉南梔。

        故作鎮定的插花,沈川澤忐忑起來,葉南梔不會問起陸言希吧?

        “川澤,發生了什么事兒?我怎么會在這兒?”

        沈川澤頓住動作,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葉南梔。

        “這里是醫院,你受傷了,你......”沈川澤心中一動,“你從馬上摔下來,撞傷了腦袋。”

        葉南梔斷然搖頭,“不可能,你騙我。”

        沈川澤苦笑,正要說實話,就聽葉南梔繼續說道:“我騎術那么好,怎么會墜馬?”

        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沈川澤順水推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放心,出事時只有我在場,沒人知道你的糗事。”

        葉南梔長吁了口氣,“川澤,上次拜托你的事,打算什么時候幫我辦?”

        “什么事?”

        “幫我在國內找個可靠的私家偵探,查一下我母親的車禍。”

        沈川澤目光閃動,他果然沒猜錯,葉南梔失憶了。

        確切的說是部分失憶,她不記得最近幾個月的人和事了。

        沈川澤心中竊喜,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蘇醒后的葉南梔恢復得很快,唯有一點讓她郁悶,醫生幫她檢查時,總是不忘詢問她跟沈川澤的婚期。

        “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么?怎么他們都覺得咱倆是一對兒?”葉南梔不滿地控訴著。

        沈川澤聳聳肩膀,一臉無辜,“我可什么都沒說。”

        頓了頓,他臉上浮起壞笑,“或許是他們覺得咱倆般配吧!”

        葉南梔翻了個白眼。

        沈川澤故作不滿,“你什么態度?難道我堂堂沈大少配不上你?”

        “那倒不是。”

        沈川澤剛生出希望,又被葉南梔一??句話澆滅。

        “太熟了,我只把你當哥哥。”

        沈川澤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是你又忘了。”

        葉南梔惡狠狠咬了一口蘋果,“你歧視病號!”

        沈川澤神情糾結,“南梔,你真不記得了?”

        他眼神溫柔,瞳孔中倒映出葉南梔的臉。

        葉南梔被不安擊中,說話也結巴起來。

        “記得......記得什么?”

        “你墜馬前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

        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蘋果噎在喉嚨,葉南梔微張著嘴,透出幾分小女孩的天真。

        “我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墜馬了......被你嚇的對不對?”葉南梔回過神,用力的搖頭。

        “不可能,你騙人。”

        沈川澤哈哈大笑,轉過身,背對葉南梔時,他眼中閃過失落。

        盡管沈川澤默認求婚一說是開玩笑,葉南梔心里卻泛起漣漪。

        在她的印象里,沈川澤是古書里走下來的君子,一言一行都極有分寸,最近卻變得奇怪。

        難道沈川澤喜歡她?

        葉南梔趕緊壓下思緒,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最近有我的信件嗎?”

        沈川澤含笑從包里抽出個牛皮紙袋遞過去。

        葉南梔立刻打起精神,飛快抽出資料,一頁頁看去,神情愈發迷惘。

        他早在資料上做了手腳了。

        “南梔,你很失望嗎?”沈川澤看穿她的內心。

        “我不知道。”

        “我明白,伯母走了,你很傷心,想做點什么讓自己好過些。”

        葉南梔觸動心事,怔怔落下淚來。

        “但資料證實苗美娟是無辜的,你也可以放下了。伯母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

        沈川澤小心翼翼的把葉南梔擁在懷里。

        幾句話卸去葉南梔心中重擔,她暗下決心,今后只為自己而活。

      第18章 美麗的東方面孔

        葉南梔病情穩定后,沈川澤把她接到郊區的莊園。

        園主史密斯夫婦跟沈川澤是忘年交,兩人一見葉南梔,便明白幾分,擠眉弄眼打趣沈川澤。

        莊園很大,打理起來頗費心思,史密斯夫婦凡事喜歡親力親為,生活忙碌而又充實。

        葉南梔不好意思做閑人,于是自告奮勇,幫忙打理花園。

        在莊園的西側有塊坡地,上面種滿了野玫瑰,微風拂過,馥郁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葉南梔最喜歡坐在花海里發呆,仿佛世間的煩惱全都離她而去。

        遠遠看著葉南梔的背影,沈川澤放慢了腳步。

        夕陽用金筆勾勒出女孩絕美的線條,濃密的卷發在風中如海藻飄蕩。

        此情此景,美的像是一幅畫。

        為免葉南梔餓肚子,沈川澤不得不煞風景,高喊對方的名字,瞥向她手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里面裝了什么?”

        葉南梔淘氣的向他眨眨眼,“秘密。”

        沈川澤笑了,并不深究。

        “南梔,你喜歡這里嗎?”

        “當然喜歡,恨不得在這待一輩子。”葉南梔修長的手指一捻,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朵玫瑰花,順手插進沈川澤襯衣前胸口袋里。

        玫瑰如火,燒的沈川澤心中滾燙。

        “明天我帶你去后山轉轉,那邊有一處懸崖峭壁。”

        “那明天起早過去。”

        沈川澤本以為墜山會給葉南梔留下心理陰影,見她全不在意,終于放心了。

        “南梔,我記得你說過,想在懸崖上舉行婚禮。”

        葉南梔笑道:“都咸豐年的事兒了,你還記著呢。”

        沈川澤脫口而出,“與你有關的事兒,我向來記得清楚。”

        葉南梔緊走幾步,夕陽余威仍在,照得她臉上紅彤彤的。

        沈川澤吃不準對方的態度,只好往回圓,“誰讓我記性好呢,不像某些人......”

        葉南梔腳步一頓,氣惱的轉身瞪著他,“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等著在這埋汰我呢!”

        氣氛又活躍起來。

        兩人打打鬧鬧回到大屋,赫然發現餐廳多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

        他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說是史密斯夫婦的小兒子,名叫威廉,之前一直在德國學建筑,上個月才回英國。

        沈川澤心中不爽,威廉說話的時候,眼睛自始至終只盯著葉南梔。

        并非對方有意冷落他,而是葉南梔太耀眼,吸引威廉全部的注意力。

        吃飯時,史密斯夫人抱怨威廉,明明上個月就回國了,卻在外面鬼混了二十多天才想起回家。

        威廉魂不守舍的看著葉南梔,“媽媽,你說的對,我早該回來的。”

        沈川澤攥緊叉子,誰說英國人都紳士內斂?

        這小子擺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不留神,牛排刀劃過盤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上流社會,這是十分失禮丟臉的舉動。

        史密斯夫婦只當聽不見,給沈川澤留足面子。威廉卻嘴角上翹,朝葉南梔眨了眨眼。

        葉南梔覺得威廉熱情開朗,對他頗為喜歡,見狀回以微笑。

        兩人的這番互動被沈川澤看在眼里,像是具備某種默契,把他排除在外了。

        說不出的委屈憤怒席卷全身,卻無從發作,沈川澤臉色越來越難看。

        “葉,可以邀請你做我的模特嗎?”威廉突然開口。

        葉南梔一怔,“什么模特?”

        威廉羞赧的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喜歡畫油畫,難得遇到美麗的東方面孔,不想錯過。”

        沈川澤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一下嘴,“這還有英俊的東方面孔,威廉,我給你做模特如何?”

        史密斯夫婦交換眼色,相視而笑。

        威廉面露難色,“這不合適吧。”

        “合適,你看看我臉上的線條,多棱角分明,天生名模臉。”

        威廉求救似的看向葉南梔,后者淺笑不語。

        他沮喪的嘆口氣,“日后再說吧。”

        吃過晚飯,葉南梔從廚房探出腦袋,喊沈川澤幫忙。

        恰好沈川澤手機響了一下,等他回完消息來到廚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威廉搶先一步過來了,正跟葉南梔有說有笑的洗玫瑰花瓣。

        見他站在門口,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威廉笑道:“這里有我就行了,沈,你去忙吧。”

        好一個無孔不入、不講武德的家伙!

        沈川澤踱進廚房,走到葉南梔身邊站定,“原來你包里裝的是玫瑰花瓣呀。”

        葉南梔并沒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笑吟吟的點頭,“是啊,我想烤玫瑰餅給大家嘗嘗。”

        “玫瑰餅?聽起來就很好吃呢,葉,你真聰明能干。”威廉橫插在兩人中間,狂吹彩虹屁。

      第19章 吃醋

        沈川澤被威廉氣得失眠,天還沒亮,他強打精神收拾好,走到葉南梔門口輕敲幾下。

        踩在草地上,清涼的露水驅走葉南梔的睡意,她伸個懶腰,“干嘛走這么早?”

        沈川澤暗想,當然是為了甩開沒眼色的臭小子威廉。

        “我想帶你在懸崖上看日出。”

        浪漫的借口立刻得到葉南梔的響應。

        “好主意,川澤,還是你有情調。”

        邊說邊加快腳步。

        兩人攀上山頂時,朝陽的光輝剛剛點亮地平線。

        沈川澤脫下外套披在葉南梔身上,“別著涼。”

        火紅的太陽在兩人眼皮子底下慢吞吞的爬上來,照亮大地山川。

        葉南梔心中涌動著莫名的感動,自言自語,“原來日出這么美!”

        在她身后,沈川澤的手臂抬起又放下,片刻又不甘心的抬起來,比劃良久,就是不敢搭在葉南梔的肩頭。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每天都陪你過來看日出。”

        葉南梔輕輕嘆口氣,“可惜不能一直在莊園叨擾下去。”

        沉默片刻,沈川澤開口,“我跟史密斯先生談過,他愿意將這座莊園賣給我。”

        葉南梔心頭一震,詫異的看向沈川澤。

        “你別擔心,他們房產眾多,不算割愛。”

        沈川澤鼓起勇氣,牽起葉南梔的手,“你一直都不喜歡城市的喧囂,不如我們在此隱居吧。”

        葉南梔心慌意亂,飛快抽出手,倒退幾步跟沈川澤拉開距離,“你開什么玩笑?”

        沈川澤垂下眼簾,強掩失望之色,“哈哈哈,被你看出來了。”

        “大家都說我太木訥,不討女孩喜歡。趁著最近清閑,想在你身上練練手。”

        葉南梔臉色緩和下來,“出手就送一座莊園,沈大少如此闊綽,就算你是啞巴也不打緊。”

        沈川澤苦笑,不是所有女孩都會被物質收買。

        譬如葉南梔。

        回去后,沈川澤撐不住了,吃過早飯便回房補覺。

        等他醒來,客廳里多出一幅油畫。

        畫中的葉南梔置身玫瑰花海,美的驚心動魄。

        沈川澤不得不承認,威廉的畫工很好,完美的抓住葉南梔的神韻。

        可令他不滿的也是這一點。

        見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油畫,威廉得意洋洋的問:“沈,我畫的如何?”

        坐在沙發上的葉南梔聞言,也興奮的看過來。

        沈川澤冷哼一聲,“不怎么樣!”

        威廉被潑冷水,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壞笑,“是畫不行,還是人不行?”

        他話里的“人”,自然是指模特葉南梔。沈川澤鉆牛角尖,將之理解成威廉的人品。

        “都不行!”他毫不客氣的說。

        葉南梔收斂笑意,轉身回房,沈川澤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威廉挖坑成功,樂不可支。

        史密斯夫人瞪他一眼,“就你最淘氣。”

        葉南梔忿忿然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中的臉。

        才二十五歲,就已經老了嗎?

        門聲輕響,史密斯夫人含笑走進來。

        “葉,你生氣了嗎?”

        “我才沒那么小氣呢。”話雖如此,葉南梔不自覺地撅起嘴。

        史密斯夫人欣賞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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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0 08: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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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9 22: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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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9 18: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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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18:3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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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9 10: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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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9 17: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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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0 09: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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