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護手霜

北京的冬天，冷風與干燥是主題。佐以一場大雪，積雪會占據整個冬天。今年開始，在洗完手后注意涂抹護手霜，以此來拯救虎口的慘白干裂。而護手霜，北京醫院的維生素E乳，也算是北京特產了吧。

仔細想想，也許是地處偏遠，大學校園的風更為偏狂。比風更偏狂的，是學生間的男女關系。經常這學期她和他是一對，到了第二年，她又與另一個他結為一對。而兩個他還是同一個寢室的舍友。令人不解，但是直到某個課上，我與她分配至同一組。當時恢復單身的她問：你在北京這么干燥，有什么好方法嗎。我不敢抬頭直視眼睛，尷尬地低頭悶聲回答：護手霜吧。

放學后，開始搜索線上與線下維生素E乳的區別。既然他與他都行，為什么我不行。但是她會看得上我嗎，值得特地去一趟線下購買嗎？買了怎么給她，什么時候給她。給了她之后，她會了解我的心意嗎。各種念頭就這么在腦中旋轉。

“給，手干可以涂這個。”上課前的幾秒，我把從線上買的維生素E乳推到她面前的桌上。可以明顯感到她的差異與停頓。接著就是度過尷尬的一下午課程，以及未來每次的面對日子。

在這個冬天，無意刷朋友圈又看到了她的動態。依然尷尬。但是可以肯定，當時的感情不是喜歡。就像對人際關系好奇的探索，與對他和他的介意吧。

但是這種優柔寡斷、不斷內耗思考的過程，卻伴隨著直到現在。恐懼做決定，不愿做決定，會聯想到最最差的悲觀結果。怕自鳴得意，又怕誤傷他人。最好的決策，就是不決策。就像前幾周說的，不上不下。

也是因為這個性格，所以更喜歡按計劃做事。一旦事情超出發展，會有些手忙腳亂。一旦身旁的人不按計劃行動，而我又不敢發脾氣誤傷他人，只能轉而自傷。將別人的困難，歸因于自己。又將自己的苦惱，怪罪于另一個人。就像蓄游泳池，灌水與放水。

優柔寡斷與自傷的濾鏡是黃色。就像藤澤周平筆下的武士，總在平凡的逆境中，有著各自的命運。或傷感，或平淡的溫暖。也得益于譯者的文筆，讀下來就像身邊人的人生一樣，順暢，卻沉浸其中。恍然上次讀已是3、4年前。現在想來，適合這樣的天氣。

與藤澤周平的武士不同的，蒙塔巴諾警長的生活是一團糟的詼諧與悶熱。不算推理小說，更不算嚴格的犯罪小說。但是卻一下可以把你帶入意大利氣候與食物之中。你我的生活，都是這樣的繁雜與咒罵。但是日子總得過，在顛簸中的幽默，恰到好處。

這兩套書，國內只引進了幾本。實在可惜。

如果有人說讀書可以拓展視野，有自己的價值觀。于是在讀了多本書后，開始大肆宣揚自己的觀點。看似有理有據，很多時候是舊話復說。我說讀書更傾向于提供情緒價值。氤氳自己的情緒與情感。就像在溫室中的植物，外界現實的寒冷我能看到，可是我愛浸在這熱氣之中。

從十幾年前就被人說手干燥的像干農活的。這個人當時在溫室內，現在在宮墻內。而我卻被護手霜暫困在北京的冬天。冷風與干燥是主題，佐以難融的積雪。

PE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