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最高的輕蔑，批評是最高的贊美

文/楚尋歡

剛看到一篇文章標(biāo)題：XXX懇求書壇師友“拍磚”。“拍磚”不就是批評嗎？古人云：聞過則喜。順藤摸瓜，批評是最高的贊美。只是，一個“求”字總讓人感覺怪怪的。這讓我想起時下很多人習(xí)慣“白嫖”書畫家，也喜歡用這個“求”字，說白了就是想讓人白送。其實，牛逼的書畫家都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真心喜歡的藏家按潤例給錢就好了，不需要“求”。這就好比進飯店吃飯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人家又不是不賣。

如是，書畫家若真心想得到有識之士的批評，何必求呢？雖然批評有門檻，慧眼如炬者不會輕易去批評那些不入流的東西，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肯花高價買，不怕沒有人去認真批評。

石虎 宿光 布本重彩 184×153cm，2022年

石虎 《水墨人體5》 66cmx35cm 紙本水墨 2010年

石虎（1942-2023) 攝影：張小慧

我又想起今年初春，石虎先生的女兒石磊導(dǎo)演約我做一個關(guān)于他父親的采訪。因為長期生活在美國的石磊女士與石虎先生的這種特殊的關(guān)系以及多年收集素材為其父拍紀(jì)錄片的虔誠態(tài)度讓我動容。之所以說動容，還因為石磊女士看到我前幾年寫石虎先生的一篇批評文章《石虎非石虎》而主動聯(lián)系到我，并對我寫石虎“頗具虎形，卻無虎骨”的批評頗為同頻肯定。與那些千篇一律的吹捧者相比，作為該紀(jì)錄片中的首位藝評人受訪者，大概我也是迄今唯一撰文批評過石虎先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者了，然這種求真務(wù)實的態(tài)度不正是藝術(shù)首要的可貴“真誠”嗎？

誠然，藝術(shù)是給有格者的禮物，是思想者鮮活的隱秘發(fā)聲，而藝術(shù)投射在人間的種種故事正因為每一位參與者的竭誠推動而持續(xù)發(fā)光。

作品自身會說話，總有一條隱形的線在牽連著一個個心靈相吸的靈魂。若是書畫家的作品超凡脫俗，抑或在行業(yè)影響力足夠大，相信也不乏主動批評者。一個人毀譽不絕乃至爭議越大足以證明其不可小覷的巨大能量。反之，一個人若誠意不夠，作品如過江之鯽不起眼，還不肯花銀子，即便是“懇求”一萬遍也沒卵用。這種注滿矯情的輕佻之“求”只會討得個“求”而生“厭”，那就真?zhèn)€是“求錘得錘”了。

魯迅先生有句：“惟沉默是最高的輕蔑。”過眼沉默之外，無非徒增笑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