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2024年4月11日下午,愛丁堡
原來愛丁堡城堡所在的這座巖石山是火山噴發(fā)形成的,是大自然的杰作。當我在城堡的廣場閑逛時,我被一個尖聳的哥特式建筑吸引了,于是我下坡朝著這個方向走去,有個女生問我是中國人嗎?我不記得她是用中文問我還是英文問我,反正我們都知道了彼此是中國人,很自然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主要是她問我答。
我對流浪漢養(yǎng)狗的事情實在是很好奇,所以才會去主動攀談并問了一些問題。平常,我并不是一個很喜歡問別人問題的人。
這位女生說,既然她也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不如一起走,還可以相互拍拍照,我說好啊,我們一起過了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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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了哥特式建筑前,黃色大門緊閉,門前空地擺了些桌子,兩邊各停了一輛餐車,一輛是賣咖啡和酒水,一輛是賣魚和薯條。寫這篇游記時,我才上網查了下關于這棟建筑的信息,它曾經是一座教堂,叫做“ Tolbooth Kirk” ,現在的名字叫做“Hub”,是一座多功能建筑,可為表演、會議及婚禮等提供場地,也是愛丁堡國際藝術節(jié)的售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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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了Hub的對面。她把手機給我,叫我給她錄視頻,她叫我鏡頭跟著她走就好。我照做了,然后請她也幫我拍了幾張照片。她幫我拍了不少,只可惜大部分的都有她的手指頭,聊勝于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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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一起走到了圣吉爾斯大教堂(St Giles‘s Cathed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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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座教堂也是一無所知的我,被教堂的彩繪玻璃所吸引,還有雕花的扶手,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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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生一直在問我問題,我估計她的年齡在3-40歲左右,好像戴了一副眼鏡,我感覺她是做會計工作的。
她問我來愛丁堡多久了,我說昨天到的。
她問我昨天之前在哪里,我說在英國。
她問我去了英國哪里,我說倫敦南部一些地方。
她問我具體哪些地方,我說就在朋友家附近轉了下(我當時確實不知道那些地名,是回來寫游記才慢慢知道的)。
她問我逛倫敦了沒,我說閑逛了半天。
她問我還在英國待多久,我說不知道。
她問我明天去哪里,我說不知道。
她說怎么會不知道,我說我還沒去想。
她還問了好些問題,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或者還沒想。
她可能想:該不會是遇到了個傻子吧。
她說她已經去了十幾個國家了。
我說:哇,那你出來很久了吧!
她說:25號出來的。
我說:噢,比我晚兩天出來。
她說她后天去北愛爾蘭,她問我還去別的國家嗎,我說我不知道。
這真的是一場無趣的談話。她還問了我住在哪里,我說我住在一個民宿里,她有些驕傲地說她都是住青旅,感覺她心里可能在鄙視我,覺得我是一個毫無旅行經驗、毫無計劃的人。
從我們遇見到現在,才20分鐘左右,我已經想從她身邊逃離了,我感到一種壓迫感,我是無法想象十幾天旅行十幾個國家的狀態(tài)。但我能理解這樣的旅行方式,我的一些歐洲的雙人傘飛行員朋友接觸過很多中國游客,他們說中國游客總是匆匆忙忙打卡游,到了一個地方,拍了照片就趕往下一個地方。我說,因為中國人不像歐洲人那么多假期,所以只能在有限的假期里安排盡量多的活動。我有一次在土耳其安塔利亞下面的一個小鎮(zhèn)待了20多天,那個小鎮(zhèn)的游客主要是歐洲人,那些歐洲的度假客每天就在沙灘上曬太陽、看書,曬了正面,曬反面。
既要有錢,又要有閑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們一起走出了教堂,我注意到了一根立柱上端的獨角獸及蘇格蘭國旗,兩天后,一位蘇格蘭的導游特意提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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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路邊是什么表演吸引了中國女生,她連忙上去懟著人拍,我沒有過去,而是自己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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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回頭,沒有看到那女生的身影,我覺得她也不太會走到這樣不熱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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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去海邊看看,于是我就沒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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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建筑的墻壁上,有個藍色的爬墻的人物雕塑,不知道在表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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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跟另一個人一起閑逛和獨自閑逛是完全不同的體驗,身邊有個人總是不停地問問題,就好像看書或者看電影的時候不停有人跟你講話。
一棟建筑墻上鑲嵌了一塊石頭,石頭上刻了字。
Oh, dear me, the warld's ill-divided.Them that work the hardest are aye wi ' least provided, But I maun bide contented,dark days or fine,For there's no much pleasure livin affen ten and nine.——Mary Brooksbank
大概意思可能是:噢,天吶,這個世界分裂得很嚴重,那些最努力工作的人得到的最少,但無論是黑暗還是美好的日子,我都心滿意足,因為活在十點和九點之間并沒有什么樂趣。(有些單詞的意思是我猜的,比如warld-我猜是world世界,在之前的一篇里我提到了在愛丁堡見到Edinburg的u被寫成了v,碰巧被一位來自蘇格蘭的讀者讀到,他留言說在古英語里,u是v。)
這位Mary Brooksbank是誰?是一位詩人嗎?帶著這樣的疑問我隨手拍下了照片。
今天了解了一下,原來這段內容來自一首歌-Jute Mill Song 黃麻廠之歌,作者Mary Brooksbank(1897-1978年),是蘇格蘭黃麻廠工人、社會主義者、工會會員和歌曲作者。1920 年至 1933 年間,她是英國共產黨的積極成員,曾因煽動而三次入獄。
在這個搜集信息的過程中,我了解到了Mary所工作的城市鄧迪是世界黃麻紡織工業(yè)中心,它還是蘇格蘭日照最充足的城市。我不記得我有沒有在后面的火車旅程中經過它,但我記得這個城市名,下次去英國也許會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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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中國女生不告而別40多分鐘后,我還沒有走到海邊,而是到了一處綠地,感覺是當地人休閑遛娃的地方,我現在知道這片綠地及旁邊的山都是屬于荷里路德公園(Holyrood P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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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下午4點多了,我到底要不要去爬山呢?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再決定,我坐下來,從背包里拿出吃的喝的。
十幾分鐘后,我就走在上山的路上了。有兩條路在我面前,中間插了個木棍,上面綁了兩個牌子,一個牌上寫著:公園內不允許越野騎行,另一個牌上的箭頭指著左邊的路,通往亞瑟王座峰頂(Arthur‘s Seat summit)。
我想起在火車上遇到的中國留學生跟我講過他上次來愛丁堡爬了亞瑟王座,他說他爬了半天爬上了一個山峰,結果發(fā)現對面山峰上很多人,才意識到自己爬錯了,于是又去爬了另一座山峰。
我選擇了左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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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好天氣,爬山的人挺多的,是那種春季踏青的感覺。往上走了幾分鐘,就能看到山腳下有個池塘,有天鵝和鴨子在里面悠哉地游來游去,還有一群飛起來的白色的鳥,不知道是不是白鷺。我錄了一小段視頻,但是因為風聲太大,今天回看,幾乎聽不清我當時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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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山坡往上走,看到左上方有一截廢墟,我決定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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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覆蓋著厚厚的草甸,順著山勢有一些露著泥頭和碎石的羊腸小道,在一堆石頭間冒出了一叢開著白花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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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向城市的方向,只見一個一個的尖頂豎立在天空之下。
往山下看去,還有人在上山,我心里就更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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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廢墟跟前,看到了不遠處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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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釘在旁邊石頭上的介紹,這是一座至少建于15世紀初的小教堂,因為根據記錄,1426年,教皇曾為其維修提供了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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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廢墟后,我又回到了主路上,漫山遍野都是開著黃花的灌木,就像我在附近的小山上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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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開始爬山到我站在我能找到的最高點,用時大概40分鐘。
難道山上的這堆石頭就是亞瑟王座嗎?根據網上的資料,這里跟愛丁堡城堡的那座巖石山一樣,也是死火山的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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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雖然不高,但風是真大,我把里外兩件衣服的帽子都戴上了,拉鏈也到了頂,但還是得一手捂著頭,以免頭上戴的棒球帽被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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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石柱的頂部有個不銹鋼的金屬圓盤,上面標注了一些地名以及海拔高度和距離,亞瑟王座的海拔高度為250.5米,坐標為:北緯55°56′43″.8;西經3°9′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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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老人請我?guī)退麄兣暮嫌埃揖o緊抓著他們遞給我的手機,生怕手機被吹飛了,也因此,我并沒有請他們幫我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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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并不是從海面吹來的,而是從城市的方向吹來。如果不是這么大的風,我真想在上面等到日落。我看到有兩個人站在山體的邊緣,我也想走過去看看,我得壓著重心向前傾才不至于被風吹得后退,最終我放棄了掙扎,由著風把我推回到巖石邊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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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鳥兒盡情享受著風中的翱翔,有兩只鳥兒飛到了加速區(qū),怎么扇翅膀都無法前進,山上的人一起為它們喊加油:You can do it! You can do it(你能夠做到)! 最終它們改變了飛行路線才脫離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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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十幾分鐘蘇格蘭的風,我打算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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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陸續(xù)遇到上山的人,我拍了一個自己的影子,太陽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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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有人向我問路,我就轉身指著那最高點,問他們看不看得到有人在上面移動,往那里去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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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是在背風區(qū),感覺跟在山頂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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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座有石柱和塔的山,我倒是知道名字,是卡爾頓山(Calton Hill),我住的民宿就在那附近,只是我還沒上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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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點鐘,我走在了回民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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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點多,在民宿做晚餐,我喜歡歐洲的爐具,一般都是4個爐頭,只是這家的爐頭都生銹了,是我在歐洲用過的最破爛的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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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本來是要考慮第二天的火車路線,但我想起了那家城堡旁的青旅,我還沒有在歐洲住過青旅,想體驗一下,但那家還是沒有空床位,離它家不遠的另一家青旅有空床位,于是我就訂了一晚。
“至于后天去哪里,明天晚上再想。就像我跟流浪漢說的,說不定哪天就世界末日了,想那么多干啥。”——這是我睡前寫著朋友圈的話。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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