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擅打殲滅戰,但其特點是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圍殲之,而少見用與敵相當的兵力殲滅敵軍。劉帥則不然,在特定的環境下,敢于用等倍兵力圍殲敵軍。
較有代表意義的便是羊山集戰役前的棄,即用1、6兩縱加部分冀魯豫軍區兵力,圍殲國民黨軍整32師和整70師。
本文大多參用國軍整70師師長陳頤鼎的回憶。陳頤鼎是黃埔三期,抗戰中曾在著名的德械87師擔任過旅長,也是一員驍將,抗戰勝利后曾率部到臺灣受降。但1947年6月在魯西南遭遇劉鄧大軍后,處處受制,打得十分窩囊,故對劉伯承的指揮藝術十分推崇,認為其手段甚至強過粟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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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他的回憶節錄。
一、蔣介石的戰役意圖及其兵力配備情況
蔣在晉冀魯豫地區之黃河沿線,依靠黃河天險,采取守勢。其河防兵力配備重點在豫北之新鄉、鄭州地區,以圖牽制晉冀魯豫野戰軍,并為爾后進攻華北創造條件。在黃河以南的魯西南三角地帶,僅以劉汝明部(原為馮玉祥舊西北軍)兩個整編師和由臺灣調來不久的整編第70師共3個師,擔任西自開封北至東阿正面寬達250公里,縱深約50-70公里狹長地帶的守備。
國民黨軍在魯西南地區的防守兵力有第四綏靖區司令劉汝明部的整55師、整68師和魯西七縣(魚臺、金鄉、嘉祥、巨野、成武、曹縣、單縣)警備區指揮陳頤鼎的整編第70師以及各縣保安團。
6月27日徐州陸軍總部根據各方面情況判斷,劉、鄧大軍即將渡河策應華東野戰軍作戰,即由豫北抽調整32、66兩師車運至徐州以西碭山、商丘待命,并限在6月29日到達,實際上在7月1日-3日才到達指定地點,并由魯中泗水抽調第二兵團司令王敬久到金鄉指揮整編第32、66、70等3個師,協同鄆城守軍整編第55師,以圖迫使劉鄧主力壓縮于黃河岸而殲滅之。國民黨軍在這次戰役中先后共使用的兵力,計有15個整編師,不下20多萬人。
二、劉鄧大軍強渡黃河,國民黨軍狼狽逃竄
當劉鄧大軍主力于6月30日夜開始在魯西南臨濮集、董口及其以北一帶150公里寬正面上橫渡黃河,由于聲勢豪壯,在劉鄧大軍強大火力掩護下勇猛強渡,沿河守備國民黨軍紛紛放棄陣地逃走。
7月2日上午4時許,陳頤鼎在金鄉接到顧祝同由徐州打來電話,說劉伯承部已在董口,臨濮集間“竄渡”黃河,要陳頤鼎即時推進到嘉祥與鄆城曹福林取得聯系,隨時查報已渡河的解放軍情況。
陳頤鼎認為專門為著查報情況將所部推進到嘉祥不夠適當,因為嘉祥已有整70師140旅司令部,查報情況工作他們是能夠勝任的。
同時陳頤鼎這時還負有魯西七縣警備任務,如果依照顧祝同的命令做去,就要打亂自己的部署。但限于命令,不得不從。當晚即進到濟寧城。這個城原駐有整70師師屬野戰炮兵營和在6月間新成立的一個補充團都在這個城訓練,同時又考慮到魯西南地區兵力單薄,為著抵擋解放軍進攻,只有依此城為依托。因為該城在日偽時期由吳化文多年經營,工事比較堅強,以此抗擊解放軍問題不大。
基于這些思想情況,陳當晚在濟寧同顧祝同通電話,說明這些看法后,顧要陳暫在濟寧待命,爾后歸王敬久指揮。
7月5日,陳顧鼎在濟寧接到王敬久對各部隊下達以下指示:
“整70師即推進到嘉祥,于7月9日向巨野、隨官屯、孟姑集地域前進,并向北警戒;整32師于7月8日推進至馬家廟、大田集向西警戒;整66師于7月8日以一個旅進到金鄉擔任守備,主力于7月9日集綃羊山集,派出有力部隊向菏澤方面搜索敵悄。”
以上各師尚未集中完畢,鄆城守軍整編55師即被殲滅。
再加此時王敬久本人對所擔任務情緒不高,信心不足,逗留在豐縣故里,而且這3個師過去未曾在一塊兒作過戰,彼此情況不了解,就連使用電報密碼本、無線電呼號都未曾統一規定過,名為統一指揮,實則各打各的。
7月9日,王敬久由豐縣給陳頤鼎打來電話,除告知整32、66兩師行動外,并詢問當前對解放軍搜索的情況。
陳顧鼎以大敵當前不該坐視失敗相勸,并建議要他召開一次旅長以上的軍事會,大家見見面,策定下一步行動。
王接受了陳頤鼎的建議,預定7月12日在金鄉召開會議。
但劉鄧大軍第一、七兩縱隊已在7月10日至11日夜對集中在羊山集的整66師、獨山集整32師、六營集整70師進行分割監視,國民黨軍僅整32與整70師間尚保持有線電話聯絡。特別是此時對劉鄧大軍主力所在還摸不清楚,下一步行動未能作出決定,各師僅就正面派出加強團兵力進行威力捜索,坐待情況查明。
三、整70師、整32師被殲經過
7月12日拂曉,整70師由副師長羅哲東率領一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營以及嘉祥、巨野等縣保安部隊,由夏官屯向佃戶屯進攻,另以整70師140旅全部由六營集向楊官屯進攻,目的在查明劉鄧大軍主力所在。
經一日激烈戰斗,俘獲解放軍第一縱隊戰士約600名,這樣,陳頤鼎就錯誤地認為解放軍戰斗力量并不是那樣可怕(陳過去未曾同解放軍作過戰)。
在另一方面對當前所打的是否為劉鄧大軍主力,卻是信疑各半。
是日夜間,王敬久對陳頤鼎作了如下指示:各師在集中地域加強工事,以火力削弱共軍后,爾后以整70、32師進出巨野以北地區,殲滅這個地區的解放軍;整66師向菏澤方面進擊,協同劉汝明部作戰。
陳頤鼎接到這項指示后,認為對劉鄧大軍主力所在未查明前,將3個師進行分進,不能達到合擊效果,是不恰當的。
另外當前3個師集中地域附近均已發現解放軍零星部隊在分割監視,我方不迅速調整部署,而仍以一條長蛇陣似的擺在金鄉到巨野公路上坐待解放軍各個擊破,這是指揮上的錯誤。
又看到六營集的地形無險可守,土質沙地構不起工事來,如不急于尋找一條出路,非在這里被殲滅不可。
正在躊躇不決中,13日將見明時,整32師師長唐永良同陳頤鼎通了電話,他也認為王這樣指示不足以抗擊解放軍進攻,并舉出他在黃河北岸作戰實例來說明。
當時陳頤鼎告知他嘉祥、濟寧兩城設防情況,認為由六營集向嘉祥、濟寧撇退問題不大,因為其間距離只有15公里,嘉祥城尚有整70師139旅278團在固守,六營集到嘉祥間僅僅是解放軍一些搜索部隊。
于是陳、唐兩人在電話中決定退守嘉祥、濟寧,利用即設陣地來頑抗解放軍進攻。
為著避免各個擊滅,整32師即由獨山集向六營集、薛扶集靠攏,預定入夜后開始行動,并聯名電王敬久報告這項決定。
是14上午10時許,唐永良率領他的師直屬部隊來到六營集,并說薛扶集(在六營集西北約4公里)已被解放軍占領,不能前去,唐所轄149旅旅長因錯誤地把準備夜間的行動任務,當作白天行動,即由獨山集附近徑往嘉祥開去,在薛扶集附近被解放軍截擊,與唐失去聯絡。
其141旅亦在運動中被節節截擊,部隊失去掌握,到達六營集時只有一個殘破不全的團了。
旋在13日上午9時許接到王敬久指示,他不同意向嘉祥方面撤退,并要整70師歸整32師唐水良師長指揮,即向金鄉以北萬福河南岸地區集結,整66師在羊山集掩護整32、70兩師南撇,而后向金鄉西北地區集結。
但此時整32師正在向六營集靠攏運動中,解放軍步步通近六營集,這項行動為時已晚。
13日陳頤鼎和唐永良分析當前情況再次清求向嘉祥、濟寧撇退,仍未獲準,王敬久并嚴飭迅速向南轉移,如再遲延即以貽誤戎機呈請議處。
陳、唐只好即時調整部署,按王的意圖準備向金鄉方向撤出。
13日夜,以整32師一個殘缺不全的步兵團接替整70師在六營集以北陣地,抽出整70師140旅全部和139旅一個步兵團,并附以整32、70兩師全部炮兵5個營,于7月14日拂曉,開始向六營集南正面解放軍合圍陣地進攻,經半日戰斗反復爭奪曹家樓、于家樓多次,終因解放軍英勇阻擊,南逃未成,同時解放軍更緊縮包圍圈,并突破北正面整22師在孟家店一個團的防御陣地,形勢極為危迫。
這時被圍在六營集的國民黨軍已感到日暮途窮,走投無路,計算南下到羊山集尚有25公里,到金鄉附近指定地域還有35公里,加以隨軍攜帶彈藥、糧秣經5天來消耗已所存無幾,14日中午雖由徐州空運一部前來補充,仍不能滿足消耗,故再電王請求向嘉祥、濟寧方向突圍。因為這個時候經派隊向東正面進行搜索直到嘉祥城附近,均未發現有解放軍正規部隊。
旋接王敬久轉徐州陸軍總司令顧祝同指示,飭在原陣地據守支持到 15日拂曉后,再候命行動。
而陳頤鼎與唐永良都認為當時到嘉祥道上尚未有解放軍正規部隊,如再拖延到15日早展,恐怕東撤也就不可能了。又聯名向顧祝同報告戰況,并說明南撤已不可能,得顧復電和派專機投下信函指示,大意是要陳與唐聽王敬久的指揮,應選擇有利地形,堅決抗擊,不必非南撤不可。
陳頤鼎和唐永良二人決心于14日黃昏后由六營集附近向濟寧撤退。
當時的計劃是:整70師以一部在于家樓、曹家樓掩護整32師隨整70師之后經紙房街、土山集向濟寧方向撤退。
但在撤退時整32師入夜后即直接由六營集向東走小路經楊柳橋向濟寧方向撇走,在撤退途中由于未按計劃實施,隊形混亂,完全失去戰斗能力,未經任何激烈戰斗,即紛紛放下武器,至此兩個整編師除整32師149旅一部和整70師139旅在嘉祥的一個團,師屬野戰炮兵等部隊外,全部就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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