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在浩瀚宇宙中搜尋外星生命時,“水”似乎一直是不可動搖的核心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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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火星極地冰蓋的探測到木衛二冰層下海洋的猜測,人類始終圍繞“類地生命模式”尋找外星同伴。但這種以地球生命為模板的搜索邏輯,或許正讓我們錯過宇宙中真正的“異類”,那些根本不需要水,甚至以遠超我們想象的形態存在的外星生命。
在地球生命體系中,水的地位無可替代。
它既是細胞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化學反應的介質,能溶解營養物質、排出代謝廢物,還能通過相變調節溫度。無論是深海熱泉口的嗜熱古菌,還是南極冰蓋下的休眠微生物,都依賴水維持生命活動。基于這一經驗,科學家將“液態水存在”作為判斷行星是否宜居的首要條件,NASA的“宜居帶”定義,本質就是尋找恒星周圍可能存在液態水的行星區域。
但這一標準的本質,是地球生命在數十億年演化中適應環境的結果,而非宇宙生命的“通用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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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生命選擇以碳為骨架、以水為介質,源于地球早期海洋環境和碳元素的化學特性,碳能形成四個化學鍵,輕松構建復雜的有機分子,而水的液態范圍恰好與地球表面溫度匹配。
可在宇宙中,不同行星的環境千差萬別:有的行星被超高溫巖漿覆蓋,有的被液態甲烷湖泊環繞,有的甚至沒有實體表面,只有永不停歇的氣態風暴。在這些與地球截然不同的環境中,生命完全可能發展出不依賴水的生存模式。
液態水的核心作用是作為“溶劑”,為生命化學反應提供場所。那么,只要存在其他能穩定溶解物質、支持化學反應的液態物質,就可能成為外星生命的“生命之源”。天體物理學家已在宇宙中發現多種潛在的替代溶劑,它們或許正孕育著與地球生命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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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星的衛星土衛六“泰坦”上,表面沒有液態水,卻覆蓋著廣闊的液態甲烷湖泊和乙烷河流。
甲烷在-182.5℃時呈液態,而泰坦表面溫度恰好維持在-179℃左右,為液態甲烷的穩定存在提供了條件。科學家推測,若泰坦存在生命,它們可能以碳氫化合物為基礎,用液態甲烷替代水的角色,甲烷能溶解有機分子,甚至支持類似地球生命的“新陳代謝”:比如通過分解泰坦大氣中的乙炔獲取能量,排出甲烷作為代謝廢物,就像地球生命分解葡萄糖排出二氧化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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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卡西尼號探測器曾在泰坦湖泊中發現復雜的有機分子,這些分子或許正是“甲烷生命”的化學基礎。
還有,氨的液態范圍比水更廣,在-77.7℃至-33.4℃之間可穩定存在,且溶解能力與水相似,能溶解鹽類、金屬離子和有機分子。在木星、土星等氣態巨行星的深層大氣中,或一些遠離恒星的“超級地球”上,若存在足夠的壓力和溫度條件,液態氨可能大量存在。
以液態氨為溶劑的生命,或許會發展出“氨基生命”,它們的細胞結構可能由含氮有機分子構成,化學反應速度比地球生命更慢,但壽命可能更長。例如,地球生命的DNA以磷酸基團連接核苷酸,而“氨基生命”的遺傳物質可能以氨基基團連接,遺傳信息的復制和傳遞節奏也與地球生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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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星表面,雖然溫度高達462℃、大氣壓是地球的92倍,但金星大氣中層溫度約為25℃,且存在大量液態硫酸。
液態硫酸具有強腐蝕性,但也能溶解某些金屬離子和有機分子。科學家提出“硫酸生命”的假說:這類生命可能以硅為骨架(硅能在高溫下保持穩定,且能與硫酸形成穩定化合物),通過氧化硫化物獲取能量,細胞結構可能包裹著抗腐蝕的硅基膜,避免被硫酸破壞。盡管金星環境極端,但2020年有研究團隊在金星大氣中檢測到磷化氫,為“硫酸生命”的存在提供了微弱的線索。
地球生命以碳為核心構建分子結構,可宇宙中還有其他元素能像碳一樣形成復雜分子,支撐生命的存在。這些“非碳基生命”的形態和生存方式,或許會徹底顛覆我們對“生命”的認知。
硅基生命是最常被提及的非碳基生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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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與碳同屬元素周期表第ⅣA族,都能形成四個化學鍵,且硅在宇宙中的含量是碳的10倍以上,在巖石行星上廣泛存在。硅的化學特性與碳有顯著差異:硅原子半徑更大,與其他原子形成的化學鍵更穩定。這意味著硅基生命可能適應高溫環境,比如在火山活躍的行星表面,或恒星附近的巖石行星上,硅基生命能通過硅-氧鍵構建堅韌的細胞結構,甚至以熔融的硅酸鹽為“血液”,在高溫下運輸營養物質。
硅基生命的形態可能超乎想象:它們或許沒有固定的“身體”,而是像流動的硅膠一樣,通過改變分子結構實現移動;也可能像巖石一樣附著在行星表面,通過吸收環境中的硅化合物和能量緩慢生長,代謝周期長達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對人類而言,它們可能看起來像“會生長的石頭”,但實際上正進行著緩慢卻持續的生命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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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碳基、硅基生命仍屬于“化學生命”,那么宇宙中或許還存在完全脫離化學結構的“非物質生命”,它們的存在形式可能是能量、信息或場,徹底打破“生命必須由物質構成”的認知。
能量生命的假說源于對恒星和星云的觀察。恒星內部持續發生核聚變,釋放出巨大的能量,而星云中存在復雜的能量流動和磁場結構。
科學家推測,若存在以能量為基礎的生命,它們可能由等離子體構成,等離子體是物質的第四態,由帶電粒子組成,能在高溫或強磁場中穩定存在。這類生命或許“生活”在恒星表面的耀斑中,或星云的磁場漩渦里,通過吸收和轉化能量維持“生命活動”:比如通過調整自身的等離子體結構捕捉恒星釋放的光子,或通過磁場波動傳遞信息,就像地球生命通過神經信號傳遞信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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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能隨能量流動改變“身體”結構,壽命可能與恒星相當,長達數十億年。
信息生命則是更前沿的猜想。
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人類逐漸意識到“信息”可能成為生命的核心。宇宙中存在大量的電磁信號、引力波和量子信息,若這些信息能自發形成穩定的“信息閉環”,實現自我復制、進化和適應環境,就可能成為“信息生命”。
例如,在黑洞周圍的強引力場中,時空結構被扭曲,信息可能以特殊的方式存儲和傳遞;或在宇宙微波背景輻射中,信息通過波動形成復雜的“信息網絡”,逐漸演化出自我意識。這類生命沒有實體,我們無法用望遠鏡觀察,只能通過探測信息的異常波動來發現它們,比如接收到無法用自然現象解釋的、具有規律性的電磁信號,或許就是“信息生命”在傳遞信息。
人類對“外星生命”的想象,始終受限于自身的認知框架,我們以地球生命為模板,尋找“像我們一樣”的存在,卻可能忽略了宇宙的多樣性。當我們意識到“水不是生命的唯一溶劑”“碳不是生命的唯一骨架”“物質不是生命的唯一形式”時,宇宙探索的邊界也隨之拓寬。
或許有一天,我們發現的第一個外星生命,既不是呼吸氧氣的碳基生物,也不是依賴水的細胞生命,它可能是土衛六湖泊中緩緩游動的“甲烷生物”,是金星大氣中漂浮的“硫酸微生物”,甚至是恒星耀斑中閃爍的“能量生命體”。
那時,我們不僅會改寫“生命”的定義,更會重新理解人類在宇宙中的位置:我們不是宇宙生命的“模板”,只是無數生命形式中的一種,而宇宙的浩瀚與神奇,遠超出我們此刻的想象。
宇宙的答案,或許就藏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放棄對“地球生命模式”的執念,以更開放的視角探索宇宙,才是尋找外星生命的正確方向。畢竟,生命的唯一共同點,或許只是“適應環境”,而宇宙的環境,早已為生命準備了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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