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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子今年上高三,申請國內大學時需要學校的推薦信,為此找到教導主任古樸塔博士。
據她介紹,該校近一半學生都在申請推薦信,因為他們都準備出國留學。
這個比例讓我頗為吃驚 —— 這是新德里市中心一所知名學校,向來以入學難度高聞名。
印度中產階級特別熱衷送孩子去歐美讀大學,甚至初中、高中,并將其作為未來移民的步驟。
這種趨勢過去幾十年持續存在,以至于印度民間父母皆以子女留學、移民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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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留學生
經濟條件允許的父母會走 “留學移民” 之路,還有大批印度專業人才選擇 “技術移民”—— 不靠父母,全憑自身實力。
這些人離開印度時多已三十多歲,部分人已擁有工程師、醫生等專業資格與技術經驗。移民后,他們經多年打拼站穩腳跟,有房有車、生兒育女,生活穩定后,基本不會考慮回印度定居。
過去五年,印度流失了 80 萬技術人才,還有無數中產階級家庭傾盡全家之力培養的學子。
長期以來,印度受 “人才流失” 困擾,卻因無法在高薪、優質生活環境、科研經費及師資力量上與他國競爭,始終難以扭轉這一 “人才失血”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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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人才流失又稱 “大腦流失”
20 世紀 70 年代起,美國通過 H-1B 簽證吸引大量印度工程師,填補科技行業人才缺口。這些技術過硬、薪資要求相對較低的印度裔程序員,逐漸成為硅谷科技公司的中流砥柱。
谷歌 13 位高管中有 5 位是印度裔,硅谷工程師中 29% 為印度裔。
世界戲稱 “印度人接管了美國硅谷”—— 隨著印度裔人才不斷晉升管理層,美國逐漸陷入 “看不慣卻比不過” 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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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招募人才的紅地毯 ——H-1B
印度前 “國家農村和鄉村發展銀行” 主席德蘭家?庫馬爾博士(Dr. Dhirendra Kumar),在 7 月 21 日《經濟時報?政府版》(地位相當于印度版《參考消息》)的《從人才流失到人才流入的景觀》一文中指出:“當前地緣政治發展,為印度提供了改變歷史進程的契機。
那些依靠引進海外人才繁榮的國家,正重新審視移民政策。印度既是全球主要移民輸出國之一,又長期受‘人才流失’困擾,亟需警醒并果斷采取行動。”
《印度時報》6 月 27 日發表的《印度流失的工程師打造了美國的科技帝國:美國簽證障礙是否會引發印度本土科技崛起?》一文提到:“幾十年來,新機遇終于出現!印度能否將長期的人才流失轉化為強勁的人才回流?若有正確愿景與改革支撐,這個國家或許能重新吸引精英人才,掀起一場創新革命。”
在印度,莫迪總理的 “印度夢” 人盡皆知 ——“Viksit Bharat 2047” 愿景計劃在印度獨立 100 周年(2047 年)將印度建設為 “發達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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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7 印度夢
根據《世界 2050》預測,2050 年全球經濟最強國家將是中國、印度和美國。
不少人認為印度與中國都有可能成為第一,但更多人相信:若無特殊時機與機緣,印度 2050 年超過中國的概率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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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0 世界各國 GDP 展望
面對歷史機遇,印度若能順勢引導人才回流,或許能創造輝煌。但印度政府中部分人似乎不愿承認人才流失,也不屑于主動拋出橄欖枝,留住現有人才并召回流失人才共建印度。
印度政府首席經濟顧問維?阿南塔?納吉斯萬(V Anantha Nageswaran)表示,印度人才充足,足以滿足國內增長與全球參與需求,印度僑民應被視為 “人才庫”,而非人才流失。
了解印度的人或許會拍腿贊嘆:“這才是印度一貫的風格!” 什么風格?懶得費心干預,順其自然。
就像印度的交通 —— 牛車、摩托車、突突車、私家車、公交車與行人在嘈雜混亂中穿梭,卻能自行找到秩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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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式 “秩序”
中國人信奉 “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印度人卻覺得鳳凰愿去哪隨它,沒必要費力種樹。
這位首席經濟顧問在今年發布第三次經濟調查報告時還稱:“資本與人才自然會流向有機遇的地方,這種模式已延續數百年。與其擔憂,不如接納它帶來的視野與專業知識。”
近年,加拿大、美國對印度移民態度漸趨排斥,印度人移民目的地從歐美向澳大利亞、阿聯酋、新加坡、中國香港等國家和地區擴散。
索尼先生和妻子是我們的鄰居,索尼是審計師,妻子詩懷塔是小學老師。一年前,兒子五歲時,索尼被香港一家知名事務所錄用,全家遷居香港。
他說:“選擇申請香港的工作,一是因為香港離新德里近,方便探望父母;二是妻子希望能在香港繼續以英語教師資質工作 —— 若移民歐美,這些便利都會失去。”
希達多是新德里某電臺的知名播音員兼 DJ,我們本以為這類依賴印地語與英語的職業不會卷入移民潮,沒想到他全家移民去了阿聯酋。
阿聯酋有大量印度移民,當地電臺早有印地語節目,尤其是印度歌曲欄目極受歡迎。
印度外交部國務部長基爾蒂?瓦爾丹?辛格承認,今年 4 月,約 40 萬在美留學的印度學生中,多人突然收到 SEVIS(學生和交流訪問學者信息系統)記錄終止通知,導致學生簽證自動撤銷;其他學生也急忙停止勤工儉學,生怕因打零工被取消簽證。
對每年向美國輸送數萬學子的印度家長而言,這個消息來得猝不及防。印度高考在 2-3 月,5 月左右本國大學開始入學考試,但需提前報考;計劃留學的學生通常前一年就開始申請海外大學,只需等高考成績作為參考,就能拿到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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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家長應對危機
今年因美國收緊留學簽證,受阻學生只得轉申其他國家大學,或倉促追趕國內入學考試的末班車。
我身邊的高三家長已開始考慮讓孩子去新加坡、中國香港、愛爾蘭等國家和地區留學的可能性。
我家朋友寇撤爾夫婦經營著一家留學中介,他們說美國收緊簽證對其公司 “法特赫(FATEH)” 是重大利好 —— 今年生源大幅增加。
寇撤爾夫婦二十年前創業,最初向愛爾蘭等地輸出印度護士與保姆,后來逐漸轉型,專注于愛爾蘭的留學服務(原文此處表述不完整,按上下文補充)。
在印度移民大量涌入歐美的同時,也有少數人才回流。例如 2021 年,艾迪特?帕利察與凱瓦利亞?波拉(Adit Palicha and Kaivalya Vohra)從斯坦福大學輟學回印度,創辦雜貨宅急送公司(Zepto)。這兩位 19 歲的青年才俊抓住機遇,成為印度青年創業者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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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青年心目中的英雄
油管播主阿帕娜十年前從美國回印度,這些年出版了 5 本書,還創辦了自己的公司。
她在油管視頻中發出靈魂拷問:“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后,我在美國找到一份體面工作。若沒離開美國,現在或許已是百萬富婆。但除了這些,我們這些散落全球的印度裔移民,真的幸福嗎?”
她與其他回流移民有個共同點:吸引他們放棄國外高薪與優質生活的,是尋找創業機會的渴望、對印度文化的眷戀、對家人的思念,更重要的是對社會認可的追求,以及能為祖國帶來改變的自豪感。
對絕大多數印度移民而言,移民決策過去僅取決于經濟機會,如今還受醫療保健、安全與環境質量影響。
聯合國估計,全球有 2.81 億人為尋求更好生活條件移居海外,印度每年移民海外的人數達 250 萬。
印度人類發展指數排名第 134 位,表明該國在基本生活領域 —— 空氣質量、基礎設施落后、整體生活質量等方面都步履維艱。
這些不僅是不便,更是迫使人才外流的無形力量。
此外,印度的稅率(尤其是針對高收入者的稅率)常引發爭議。但令人沮喪的并非稅收本身,而是納稅與獲得的公共服務不匹配 —— 高收入者愿意在美國繳納同等稅款,因為能獲得相應的公共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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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人才搶奪或決定印度國運
美國收緊移民與留學簽證,為印度人才回流創造了可能,但印度政府能否警醒并積極應對仍是未知數。
若印度能留住人才、吸引僑民回流,大力改善公共服務,并有效改革安全、環境、醫療保健、稅收等領域,25 年后(2050 年)的愿景才有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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