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的丫鬟,我想除了賈母房里的傻大姐,基本上都想要往上爬的。
不過,從想法到落實,那就各不相同了。有的一輩子端茶倒水,有的卻能爬到“半個主子” 的位置(這就是金字塔頂了)。
這里簡單列舉賈府丫鬟的 4 條晉升路徑,也是四個步驟或者四個層次,看看是不是這么回事。
第一步:打雜
最底層的是小丫鬟,比如怡紅院的四兒、小紅(林紅玉),她們干的都是最累的雜活:掃院子、倒垃圾、給大丫鬟打下手,連靠近主子的機會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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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單說小紅,她的出身其實不差,父母是榮國府的中層干部,但她挺好強的,當初分在怡紅院是隨機的(當時是大觀園建成迎候元妃省親,寶玉他們還沒選住哪兒)。
成了寶玉住所后,小紅一開始在怡紅院,只能“描花樣子、喂鳥雀”,想給寶玉遞杯茶都要挨寶玉身邊排名靠前的丫鬟責(zé)罵。
這一層的丫鬟,想往上走,全靠“熬資歷”加上“抓機會”。小紅在怡紅院抓機會卻被打壓后,就是趁鳳姐使喚人時,主動接了差事,并且完成得很出色,才跳出怡紅院,成了鳳姐身邊的人。
當然還有些女孩子,是還在為能進入大宅門打雜而想方設(shè)法,要到怡紅院這樣的熱門地方更是不容易。
比如柳五兒,她的母親柳嫂子為了把她送到怡紅院去工作,刻意巴結(jié)寶玉身邊的芳官,且已經(jīng)獲得了寶玉的口頭承諾,只待辦手續(xù)就行,結(jié)果由于茯苓霜事件泡了湯。
她身子骨弱,不久后還死了,真是叫人感嘆。
第二步:貼身伺候
熬成大丫鬟,那就算是“有頭有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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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晴雯、麝月,她們是寶玉的“貼身丫鬟”,管的是主子的日常:鋪床疊被、穿衣梳洗,夜里睡覺也要另床陪侍的。
可以說,這一層與主子的關(guān)系是很親密的,而關(guān)鍵是“得寵”。
晴雯會補雀金裘,麝月能鎮(zhèn)住場子,都靠“有本事”加上“ 懂主子”。這一層丫鬟雖然也分排名,比如怡紅院里丫鬟里,排序是襲人、晴雯和麝月,但應(yīng)該說都是有機會上升的。
第三步:準姨娘
再往上,就是“準姨娘”了。襲人是最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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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到這步,得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有靠山。
襲人是賈母親自派給寶玉的,因為她認為襲人(當時叫珍珠)溫良忠厚,恪盡職守,相當于“內(nèi)定候選人”。
晴雯也是賈母派給寶玉的,特長是容貌、女紅和口才,與襲人風(fēng)格迥然不同,一個“巧”,一個是“忠”,若同為寶玉妾室,搭檔倒正好。
二是得主母認可。
襲人因姑娘們都大了,為免出什么“不才”之事(主要是指寶玉和黛玉),建議王夫人把寶玉搬離大觀園,讓王夫人覺得 “這丫鬟真心為寶玉好”,直接把她的月錢提到姨娘級別。
盡管沒有明確身份,卻已等于在事實上承認。后來襲人回娘家,也是按姨娘的標準辦。
這時候的丫鬟,已經(jīng)不算純粹的下人了,只差一個正式名分。
第四步:半主半仆
最高級別的就是正式姨娘,比如趙姨娘、周姨娘。她們有官方名分,能生兒育女(趙姨娘有賈環(huán)、探春),就是算是主子里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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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比普通丫鬟高得多,但同時得看正室(比如王夫人)的臉色,在主子們眼里,她們?nèi)允瞧腿恕?/p>
就是半主半仆。這位置很尷尬的。
趙姨娘是有名的愛折騰,為什么?除了她的個性有點鬧騰外,更因為她雖有名分,卻得不到真正的尊重,那些有頭有臉一點的丫鬟沒把她放眼里,像王熙鳳這樣的人更是把對她的厭惡和不屑直接寫在臉上,讓她既自卑又怨恨,一遇火星就爆炸。
也許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還曾想,這種日子哪里是人過的,當初為何要爭取當這姨娘?
而趙姨娘還是有孩子可依靠的,周姨娘這樣沒孩子的更可憐,只能默默熬一輩子,毫無存在感。
其實再怎么往上爬,賈府丫鬟們也沒有跳出底層。
而這又豈只她們,我們大多數(shù)人不都是這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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