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HPV疫苗出爐，中國免疫規劃會重新定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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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僅代表個人觀點，不代表任何組織與單位

2025年9月，中國宣布將在今年將HPV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即將HPV疫苗從自費自愿的2類疫苗提升到到免費的一類疫苗。這也是自2008年，流腦、乙腦、甲肝疫苗后，一類疫苗時隔近18年的再度擴編。這背后有無數值得思考、分析的地方...

1. 細則出臺

9月的官宣只說將在今年將HPV疫苗納入免疫規劃，免費提供給適齡女孩，并未明確疫苗種類、具體時間，甚至什么年齡屬于適齡也未知。

但其實不難猜測，最有可能的就是將2價苗納入，年齡或以初中為主。

10月23日，媒體報道了《關于將人乳頭瘤病毒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有關工作事宜的通知》的國家文件引發。明確大部分細節，也符合此前的主流推測：

“自2025年11月10日起，各地將為2011年11月10日以后出生、

年滿13周歲的女孩免費接種

一切有了更清晰的輪廓。

2. 無懸念的2價苗

國內已上市的的HPV疫苗包括2價，4價，9價三類。2價保護兩種最主要的高危HPV病毒：HPV 16和18。高危HPV感染可能導致包括宮頸癌在內的多種癌癥，其中70%是由于2價苗可以防護的HPV 16與18感染造成。

4價加入兩種導致90%以上尖銳濕疣的HPV病毒：HPV 6和11。9價則進一步加入另外5種導致癌癥的高危HPV病毒。不過，雖說9價加入了另外5種高危HPV，防護提升卻非線性，而是從70%的宮頸癌增加到90%。

從接種人的收益看，2價已經給出了很大一部分好處，可整體仍是9價>4價>2價。但非常現實的是，2價疫苗的廠家更多，采購價格上更有可能滿足國內免疫規劃的要求。

4價與9價長期是默沙東的“獨食”（佳達修和佳達修9），國產4價（國藥中國生物的愛薇佳）與國產9價（萬泰的馨可寧9）均是今年才獲批。短時間內要在產量與議價上滿足國家負擔的免疫規劃，可能性很低。

而2價苗在2017年最早獲批的GSK希瑞適后，兩個國產苗：萬泰的馨可寧，沃森的沃澤惠分別在2019與2022年上市。近年來，由于國產產量充裕，自費接種意愿又高度集中于9價苗，2價苗的采購價格不斷探底，甚至有跌破30元一針的情況。

雖然不像流感疫苗曝出的5.5元一針冰點價，但好歹也跌到一杯奶茶的錢了。

3. 年齡與針數

目前國內HPV疫苗的獲批年齡段是9-45歲。可人群中HPV感染率非常高，不僅極易通過性接觸傳播，上市的HPV疫苗還都是預防性，并非治療性，只能幫未感染的人防護HPV，對已感染的無效。因此，一般都是推薦盡量早點接種。

此外，越早接種疫苗產生的免疫反應越好。9-15歲打一針產生的抗體不亞于甚至優于成年人打2-3針。

綜合這些，世界衛生組織在2022年提出9-14歲應作為最主要的推廣人群，打1-2針即可。

免疫規劃提出的滿13歲接種兩針均在WHO推薦范圍。

從實際操作考慮，13歲正好在初中，且該年齡正好處于青春期，相比更小一些時候（如11-12歲）推薦，或許來自家長的誤解與阻力會少一些。

4. 中國免疫規劃思路在變嗎？

HPV疫苗無疑是近十年來國內最被關注的疫苗。這有著特殊的時代背景。第一個HPV疫苗的全球首秀是2006年，9價苗則在14年橫空出世。這些時間點正好對應了中國經濟騰飛，與國際交流飛速增加。但中國的醫療，與世界接軌總是更慢一些。

去香港打9價苗，黃牛高價販賣9價苗，既是那個特殊時代帶來的特殊印記，又在客觀上讓HPV疫苗承載了一個疫苗本不該承擔的諸多符號：它可能是有些人眼里女性自我意識的啟蒙，或許是經濟獨立的宣言，又或是“對自己好一點”的生活態度。

但最終，這是一個疫苗也只是一個疫苗，喧囂過后，當愿意花錢且有錢排隊打9價苗的都市白領都花完了錢，曾經供不應求的9價苗也陷入滯銷危機。而中國女性的HPV疫苗覆蓋率，根據中國疾控中心截至2022年的數據，仍然只有5%左右。

十年喧嘩，HPV疫苗銷售陷入最低谷時，進入免疫規劃或許對各方都是一個最好的重新開始。

處境尷尬的國產疫苗廠商算是看到了曙光，那些無力或不愿消費HPV疫苗的女孩有了選擇的機會。

而最重要的或許是第一次，中國免疫規劃不再只針對嬰幼兒。之前全民推廣的一類疫苗，MMR，百白破，甲肝乙肝，脊髓灰質炎，流腦，乙腦，卡介苗，第一針接種年齡最晚18個月，最后一針接種年齡最晚6歲。

成年人的免疫需求，都是自愿自費——當然，疫苗接種的成年似乎提前到了7歲。

這讓中國疫苗接種在青少年、老人身上明顯滯后。HPV疫苗，是一類疫苗第一次跨出了嬰幼兒的范圍，也是第一次接受了不同性別、不同人群可能有不同的免疫需求，而即便只是部分人群的需求，也可以納入國家統籌。

這是否真的能開啟未來免疫規劃的思維轉換？

例如，老年人的免疫需求是否也會被關注？重點人群的流感疫苗是否會成為普遍推薦？肺炎鏈球菌結合疫苗是否會不再被限制在“沛兒”，能看到老年人也是高危人群？

我們拭目以待。

當然，還有一個留給未來的問題：什么時候，免疫規劃的慷慨程度，能超出一杯奶茶？

參考資料（向上滑動閱覽）

1.https://www.nhc.gov.cn/zwgk/zxgzjh/200804/33518.shtml

2.https://hpvcentre.net/statistics/reports/CHN_FS.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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