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慘痛教訓：副軍長貪功冒進亂下令，連長帶隊投降

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后，有組數據讓軍隊高層痛心不已：我軍移交回國的238名被俘人員里，210多人都來自150師448團。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些被俘人員中，有連隊干部帶著戰士主動放下武器——政工干部做出這種事，在人民軍隊歷史上都極為罕見。

所有人都在問：448團到底經歷了什么？一支奉命接應友軍的部隊，怎么會落到有人主動投降的地步？

要弄清這事，得從150師的“底子”說起。戰前，這支部隊長期是二線生產部隊，大部分時間在搞農業、基建，全師三個步兵團里，每個團只有一個營是“全訓單位”——也就是正經練過戰術、摸過槍的。其他營的戰士，有的入伍大半年，實彈射擊次數不超過三次，退伍時連槍的保險怎么開都快忘了。

1978年底，西南邊境局勢緊張，150師被緊急擴編為甲種師。原來6000多人的部隊，短短幾個月里塞進了5000多新兵，干部也大多是從生產崗位臨時調過來的，沒帶過作戰部隊。軍隊高層知道這情況，一開始沒打算讓他們上戰場，只把他們定為國內預備隊——除非前線出現極端危機，否則絕不派出去。

可看著隔壁148師、149師打了勝仗，天天受嘉獎，150師上下都坐不住了。師里一次次給軍部發電報，說“新兵也想為國出力”“不能讓兄弟部隊看笑話”。軍部一開始沒松口，直到3月5日中央宣布“完成戰略目標，全軍撤回國內”，上級覺得前線沒什么大戰了，才松了口：“去吧，接應下回撤的友軍，讓新兵們感受下戰場氣氛，注意安全。”

3月6日上午，448團作為150師的先鋒，跨過邊境進入越南。一開始倒挺順利，他們跟著友軍的路線往前推進，最遠到了班英地區，跟小股越軍交過幾次手，沒吃虧。團里兩個排還得了集體功，戰士閔中友更是被評了二級戰斗英雄。那時候沒人想到，十幾天后的回撤路，會成了噩夢的開始。

3月10日，150師完成接應任務，準備撤軍。可就在走哪條路回去的問題上，部隊內部吵了起來。50軍副軍長關豁明是來“加強領導”的，他說：“來都來了，仗打得這么順，別原路回去了，繞到天豐嶺那邊，再清剿下殘敵，擴大點戰果。”

師長劉同聲不同意：“咱們任務是接應，現在目標完成了，天豐嶺地形復雜，新兵們不熟，別節外生枝。”

兩人爭不出結果，就給廣東軍區發電請示。軍區很快回了電，明確說“按原路回撤，途中做好戒備和清繳”。可不知是參謀忙中出錯，還是電報員大意，這封電報沒翻譯出來就給銷毀了。沒收到“上級不同意”的回復，關豁明拍了板：“就走天豐嶺，聽我的！”

天豐嶺一帶全是深山溝，路窄得只能容一個人過，還到處是茅草和竹林，別說新兵，就是老兵走都費勁。更糟的是，150師三個團還沒湊到一起：450團被派去北邊清剿殘敵，449團在中間位置，448團因為之前推進得最遠，回撤時落在了最后，成了一支孤軍。

3月11日中午，448團走到那噶附近時，突然響起了槍聲。當時團里分了兩路：副團長胡慶忠帶著偵察排和2營走林間小路，團部帶著1營、3營走大路，本來是交替掩護回撤，結果小路先遇了襲。

越軍躲在竹林里，打幾槍就換個地方，子彈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卻看不到人。448團的新兵們從沒見過這陣仗，瞬間就亂了。走大路的團部聽到槍聲，卻不知道對面有多少敵人，不敢貿然支援，只能在原地待命。

團部趕緊給師部發報求援，可報過去的信息只有“遇襲”，敵人多少人、有什么武器，全說不清楚——慌亂中根本沒人能摸清情況。

師部分析后覺得不能耗著，讓448團趕緊找機會突圍，邊打邊撤。可關豁明聽說后，卻在電話里發火：“這點敵人算什么？不能一打仗就往后退，給我頂住，只準前進不準后退！”

沒辦法，448團只能硬守。就這么耗了一下午，原本只有一個加強營的越軍，趁機調來了近一個團的兵力，把天豐嶺回程的山頭、隘口全占了。后來才知道，要是當時不管關豁明的命令，強行突圍，448團完全能沖出去。

11日晚上，眼看山上全是越軍，448團再也顧不上命令，兩路部隊開始突圍。打了一整夜，副團長胡慶忠、副政委都犧牲了，走小路的2營徹底跟團部斷了聯系。

團部想全團回援，跟師部請示，師部同意了，可關豁明又攔著：“別分散兵力，讓他們自己打出來。”最后只派了副參謀長付培德帶著1連、8連去接應。可這兩個連剛進山，就被越軍分割包圍，很快也亂了。

團部沒轍，只能下令“各自突圍”——這道命令一下，部隊徹底散了。

3月13日是軍區定的150師回國時間，劉同聲師長急得直跺腳，想給軍區發報說情況，請求推遲一天回撤，收攏448團的人。關豁明還是不同意：“再等等，他們能自己出來，別動不動就麻煩上級。”

等到晚上軍區來電問“怎么還沒回國”，關豁明才含糊著說“448團有些戰士走失，請求推遲一天”。軍區再追問“走失原因”，他竟自作主張說“回頭詳細匯報，今天肯定能回去”。

就這么，448團徹底沒了后援。

3月19日，448團的抵抗基本停了。8連的戰士們斷水斷糧快七天，累得連野草樹皮都咽不下去，有人渴得連小便都解不出來。最后，副參謀長付培德、8連連長劉興武帶著剩下的人，放下了武器。

更早之前，1連連長李和平、指導員馮增敏已經帶著全連主動投降——政工干部帶頭投降，這事傳開后，整個軍隊都震動了。

戰后調查清楚后，上級下了處分：副軍長關豁明被撤職，副政委候培聚受黨內警告，副軍長劉忠和降職調離；付培德轉業，李和平、馮增敏被判刑，1連里不贊成投降的排級干部沒受處分。1985年，150師的番號被首批撤銷。

這不是一段該被忘記的歷史，而是一記狠狠的警鐘——指揮的失誤、僥幸的心理，永遠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