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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提轄 拳打鎮關西 ,自然有他嫉惡如仇,維護金翠蓮 父女的一面,但另一大因素也不可否認,魯達同樣不忿于鄭屠 一個賣肉的敢自稱“鎮關西”。原文寫到:
老兒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翠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兩個,只在前面東門里魯家店安下。”魯達聽了道:“呸!俺只道那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腌臜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 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
魯達打鄭屠時,其實也特別向他強調了這一點,就你也配叫鎮關西。
魯達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缽兒大小拳頭,看著這鄭屠道:“灑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魯提轄的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魯達曾先后在老種經略相公和小種經略相公(即種師道和種師中,歷史上是兄弟,小說里為父子)的軍隊里擔任軍官。種家軍 常年鎮守西北,即潼關 以西,稱一聲“關西軍”也很正常。鄭屠一個賣肉的叫“鎮關西”,直接鎮到了魯達和兄弟們頭上,魯提轄自然受不了。
陰惻惻地找人把鄭屠整治了,一來不是魯達的性格,二來也體現不出種家軍的威風。我的理解,魯達就是想去簡單地把鄭屠打一頓,把種家軍的場子給找回來,到底誰能打,這片誰說了算。拳頭能解決的事,耍計謀,道上也顯不出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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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魯達在和史進 、李忠喝酒時說“等灑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但他的本意應該還是教訓下得了,真把鄭屠打死了,魯達的反映也是
只見面皮漸漸的變了,魯達尋思道:“俺只指望痛打這廝一頓,不想三拳真個打死了他。灑家須吃官司,又沒人送飯,不如及早撒開。”
魯提轄真打死了鎮關西,多少也有點話趕話趕出來的。這鄭屠的反應就很奇怪,完全不上道,感覺還真就是混一條街。雖然欺負金翠蓮(甚至欺負金翠蓮的更多也是鄭屠的老婆,他是一妻管嚴),但在道上混的經驗似乎十分有限。
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媒硬保,要奴作妾。誰想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實契,要了奴家身體。未及三個月, 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將奴趕打出來,不容完聚。著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錢三千貫 。
要十斤瘦肉切臊子,還算能理解;十斤肥肉切臊子,明顯是來找事的。一個賣肉的遇上軍爺找事,鄭屠但凡曉事點,不應該納頭便拜,“提轄官人,小人做得不對的還望多提點”;接著扇自己巴掌,“什么鎮關西?他們瞎說,是‘被關西鎮’,提轄大官人叫小的怎樣,小的便怎樣”。
結果鄭屠到好,選擇乖乖照做,指望自己照做,魯達就沒理由發火?到了十斤寸金軟骨了,終于沒法照做了,那納頭便拜也來得及。他倒好,“鄭屠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沖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業火,焰騰騰的按納不住,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將下來”。這,這,這,你鄭屠拿把刀就打得過魯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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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魯達也明示了,你也配叫鎮關西,鄭屠挨了一拳一腳,被踩在地上,鼻子也歪了,這時候他討饒,大概還有生路。他倒好,喊“打得好!”,這不是挑釁嗎?你鄭屠又不是傳奇耐打王,可以學美國隊長,“I can do this all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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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魯達選擇跑路,多少也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他輕視了小種經略相公的能量,還是如他自己所說,就是愛自由,不想吃官司,一天也不想在牢里待。
與府尹施禮罷。經略問道:“何來?”府尹稟道:“好教相公得知,府中提轄魯達,無故用拳打死市上鄭屠。不曾稟過相公,不敢擅自捉拿兇身。”經略聽說,吃了一驚,尋思道:“這魯達雖好武藝,只是性格粗鹵。今番做出人命事,俺如何護得短?須教他推問使得。”經略回府尹道:“魯達這人,原是我父親老經略處軍官。為因俺這里無人幫護,撥他來做提轄。既然犯了人命罪過,你可拿他依法度取問。如若供招明白,擬罪已定,也須教我父親知道,方可斷決。怕日后父親處邊上要這個人時,卻不好看。”府尹稟道:“下官問了情由,合行申稟老經略相公知道,方敢斷遣。”府尹辭了經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轎,回到州衙里,升廳坐下。便喚當日緝捕使臣押下文書,捉拿犯人魯達。
看原文這段,雖然北宋武將地位不高,但小種推老種,老種推小種,打幾個來回太極,所謂“事緩則圓”,還是挺有可能把魯達護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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