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中國的開國將帥里,陳明仁是非常特殊的一個,他原先在四平曾與解放軍打得非常激烈,還擊敗過林總。
不過,在他起義后,我黨非常寬大,沒有計較原先的事,依然委以重任。最初是讓陳明仁擔任了解放軍21兵團司令員,后來大規模野戰減少,還準備將他調到大軍區任職。
陳明仁對于這些優待很感動,只是他個人更喜歡在一線帶兵,所以自請繼續留在老部隊中,成為55軍軍長(21兵團縮編為55軍)。
然而55軍黨委組織跟原先的21兵團不同,對陳明仁處處防備,使得他有職無權,內心一度極為郁悶。毛主席得知此事后,處理方式讓陳明仁特別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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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黨對陳明仁的特殊照顧,其實從起義前就已經開始了。
1949年2月,時任華中“剿總”副總司令、國軍第一兵團司令的陳明仁率部從武漢轉到長沙,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程潛。
兩人既是同鄉又為師生,沒說幾句就開誠布公,互相表露出愿意起義的想法。
不過陳明仁內心沒有程潛堅決,他跟解放軍是有血債的,擔心共產黨會秋后算賬,因此就一直猶豫,不知是否該走通電起義這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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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程潛族弟程星齡帶來了章士釗的親筆信,里面有毛主席說及陳明仁的一段:
他在四平跟我們對抗,那是各為其主,當時陳明仁坐在蔣介石的船上,各劃各的船,都想劃贏,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會諒解,只要他能認識到時局,站過來就行了,我們還會重用他。
陳明仁看后心中大定,態度積極了很多。1949年5月17日,第四野戰軍解放了武漢三鎮,隨后兵分三路朝湖南而去。
正當湖湘大地將要燃起戰火時,毛主席看出陳明仁等人面對的壓力,因此叫停林彪的行動,讓四野先解放全湖北。同時主席又讓李明灝去長沙做最后的策動工作。
其實陳明仁那一個兵團根本沒辦法阻攔四野,毛主席此舉已經算是很體諒陳明仁,希望他能夠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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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灝也是陳明仁的同鄉兼老師,他抵達長沙后,通過交談察覺出陳明仁內心仍有顧慮,于是就先講自己在解放區一年多的見聞(李明灝原先是國民黨高層,1948年才前往解放區)。
又以鄭洞國、傅作義兩位手上沾有解放軍血的高級將領舉例,最后還轉述出毛主席的原話:保證陳明仁起義后,官職絕對不會比現在低。
話說到這份上,陳明仁也并非不識抬舉之人,所以最終在8月4日通電起義。主席得知消息特別高興,致電嘉勉:
諸公率三湘健兒,脫離反動陣營,參加人民革命,義聲昭著,全國歡迎。南望湘云,謹致祝賀。
先前主席承諾職務不會降低,起義后也的確如此,陳明仁部被改編為解放軍第21兵團,并且很快他就受邀入京參加新政協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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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中,他先是與四野司令部林總、陶鑄等人見了面,本來陳明仁以為自己會遭到冷嘲熱諷,內心也準備好忍受。沒想到林、陶等人禮遇有加,這讓他受寵若驚。
他很激動地說:此次走上革命道路,是依照人民的意志,現在已有一個月了。我很欣慰,我已經走上了光明大道!事實證明,這條路我沒有選錯!
到達北京后,陳明仁又得到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領導的親自接見,他內心極為感動。
作為一名軍人,陳明仁還是希望能上陣殺敵的,在多番請纓下,21兵團被派到廣西參加剿匪作戰,他率部打得非常好,甚至比一些四野老部隊還好,贏得主席公開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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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剿匪任務基本結束,國家局勢平靜了很多,不再需要那么多野戰部隊。在此背景下,21兵團也面臨著縮編。
毛主席認為到把陳明仁這個兵團司令降為軍長,可能會產生不愉快,就特意找他談話:21兵團改編了,你的級別不能降低,到大軍區去工作吧,那里的工作相對也清閑。
陳明仁則表示自己仍想留在55軍繼續擔任軍長,能跟戰士們同甘共苦就是最大的心愿,至于其他方面都沒有要求。主席尊重他的意見,不過待遇還是跟之前一樣。
沒過多久,陳明仁奉命率部前往廣東湛江,負責海防。到達駐地后,陳明仁第一時間就是親自去勘察地形,山嶺、河流、海岸等等他都走了一遍。
55軍作戰室召開會議時,他就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不依靠圖紙精確地講了出來。眾人非常佩服,也從中明白陳明仁為何在廣西能打得那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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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陳明仁畢竟是起義過來的,在戰爭任務不重后,有些干部對他就另眼相看了。
當時55軍跟其他解放軍部隊一樣,實行黨委統一領導下的首長分工負責制,軍隊的管軍治,軍權則屬于軍隊黨委常委班子。
黨委班子里有的人覺得陳明仁出身特殊,就開始排擠他,重要會議不通知、陳明仁要干部名單,政治部不給、55軍有位團長被提拔為副師長,陳明仁一點消息都不知...
換句話說,陳明仁這個軍長有職無權,實質上被“封鎖”了。這就讓他很是郁悶,而且他覺得國家給自己這么高待遇,自己卻一點事干不了,內心非常愧疚。
一段時間后,陳明仁態度也變得消極,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什么,那就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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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毛主席從其他信息渠道獲悉了這些情況,馬上給55軍做出指示:
黨委集體領導下的首長分工責任制,并不切合起義部隊。他們中有部分并非黨員, 享受不了黨員的權利和義務,如此怎能體現出民主集中制的優越性?
隨后就安排王振乾去擔任55軍政委,還準備成立軍政委員會,以起義將領為主任委員,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陳明仁知道毛主席如此看重自己后,立馬推辭:我不是爭權要官,我不同意成立軍政委員會。而王振乾的到來,他卻很歡迎。
王振乾有豐富的統戰經驗,西安事變時他就曾去勸說張學良,后來又促成東北軍11師起義。解放戰爭60軍在遼沈戰役起義后,他又被派去擔任改編后的50軍政委。
21兵團建制撤銷前,王振乾還是21兵團53軍政委,他的能力、態度都跟陳明仁很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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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振乾的幫助下,陳明仁與軍中其他同志的關系迅速改善,通過深入交流,彼此都解除了心中的誤會,暢所欲言。
陳明仁終于有職有權,也卸下了包袱,開始放手抓工作。此后的幾十年里,陳明仁的工作整體比較順利,即便是大運動時期,他也沒怎么受到沖擊。這背后,是毛主席的愛護。
1969年,陳明仁因慢性風濕病一再發作,主動提出離職,想回長沙休養。主席特批他的一切待遇照舊,還要求文件及時送給他看、重要會議仍然邀請他參加。
1972年,陳明仁病重,在長沙治療沒什么效果,隨即被送到廣州軍區總醫院,可還是未好轉。主席和周總理知道后,派人把他接到北京解放軍總醫院。這才他的情況暫時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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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陳明仁一家也被接入京中,讓他得享天倫之樂,他非常感動地說:
解放前我沒為人民做過多少好事,反而做了一些錯事,如今共產黨和人民政府還如此關懷照顧我們一家,使我晚年過得很幸福,共產黨對起義人員的政策真好!
1974年4月21日,陳明仁病逝于北京,彌留之際,他囑咐妻子“將家中所存金銀(折合人民幣一萬六千元)全部交給國家。”這個覺悟非常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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