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照：以科技創新與體制改革雙輪驅動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

王金照中國國際發展知識中心常務副主任

以下觀點整理自王金照在CMF宏觀經濟熱點問題研討會（第110期）上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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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國家發改委所提出的“未來十年能否再造一個高新技術產業”這一命題，結合對二十屆四中全會精神的學習，下面我們將就兩方面展開闡述：第一，實現十年再造高新技術產業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可行路徑；第二，為實現該目標所需采取的政策方向。

一、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實現前景與關鍵領域

二十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十五五”時期是夯實基礎、全面發力的五年，強調發展新質生產力，建設以先進制造業為骨干的現代化產業體系。在此背景下，實現十年再造高技術產業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目標，對保障國家安全、推動經濟規模擴張、提升綜合競爭力具有量與質的雙重意義。從當前基礎來看，我國未來五至十年具備實現該目標的潛力。

高技術產業涵蓋戰略性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可依其發展階段分為三類：第一類為技術成熟、市場持續拓展的領域，如新能源汽車及其升級方向智能網聯汽車、工業互聯網等。此類產業已具備較完善的經濟技術條件，市場空間仍具擴展潛力，下一步關鍵在于通過體制機制改革釋放其增長潛能。第二類為技術逐步成熟、商業模式初步形成、應用場景明確的產業，包括人工智能、儲能、合成生物、氫能、碳捕集利用與封存（CCUS）、人型機器人、低空經濟等。若能在體制機制與新興產業監管方面實現突破，未來五年有望釋放快速增長動能。第三類為技術原型已現、在某些應用場景已找到適用潛力的未來產業，如量子計算、腦機接口、超導等。此類產業仍需經歷技術迭代與商業探索，宜為“十六五”時期提前布局新的增長點。經初步測算，上述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領域具備規模翻番的潛力。

此外，需關注兩類雖非新興但至關重要的產業：其一為重大裝備產業，其二為關鍵零部件領域，包括芯片、基礎材料、基礎部件與基礎軟件。這些產業也具備較大增長潛力，對未來的發展具有關鍵性意義。當前，我國在部分重大裝備領域已處前列，未來若抓住智能化、電動化機遇，有望實現在重大裝備等方面技術的進一步突破。二十屆四中全會提出以超常規舉措推動關鍵領域創新，如芯片、工業母機、基礎零部件、基礎軟件等，該部署令人振奮。若能實現技術突破，憑借我國在規模經濟方面的優勢，此類行業將形成新的增長點。

結合電動化、智能化的重大裝備創新，以及在關鍵零部件、軟件與材料方面的突破，將為我國參與國際貿易、拓展中間品市場開辟廣闊空間。綜上所述，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重大裝備升級與短板領域突破，共同促進未來十年能夠帶動收入的高技術產業與戰略產業的發展，潛力巨大。

二、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政策路徑與實施舉措

圍繞上述目標，二十屆四中全會已指明方向如何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具體可從以下四方面推進：

第一，推動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深度融合。發展新質生產力與推動上述產業成長均依賴于創新。構建高效創新體制機制需聚焦三點：一是圍繞重點產業乃至關鍵產品的最終應用，優先在高技術與戰略性新興領域布局國家科技重大專項與重點項目；二是以產品開發與商業化成效作為科技創新考核依據，引導應用基礎研究著力解決實際技術瓶頸，開展有組織科研；三是充分發揮企業特別是龍頭企業在創新轉化中的關鍵作用，促進科技成果向產業基礎轉化。

第二，加強早期市場與應用場景培育。新技術需通過實際應用不斷迭代完善。我國在組織協調方面具有顯著優勢，應通過統籌應用場景、配套設施與相關政策，率先培育需求以拉動技術創新。實現技術領先與市場領先的“雙領先”，是培育高技術部門、帶動中高收入增長、實現宏觀經濟平衡的關鍵。

第三，深化體制機制改革。新興部門發展難免與既有體制形成張力，需通過改革釋放潛力。例如，儲能產業發展需依托完善的電力市場，通過現貨市場、容量電價、獨立市場地位等機制強化價格信號激勵；合成生物等專業領域需建立多方共治機制，由企業家、學者、監管機構與社會公眾共同評估產品社會影響，實現趨利避害；氫能未來更多的會在化工領域和鋼鐵領域進行應用，而這將依賴綠色供應鏈與碳標識、認證體系支撐。此類體制改革對釋放產業潛力至關重要。

第四，強化國際合作。高技術產業與戰略性新興產業必須具備全球競爭力。此類行業規模經濟效應顯著，唯有拓展國際市場方能支撐研發投入與技術迭代。我國在“全球南方”市場具備優勢，需通過政府與企業協同，推動標準對接與生態建設，為產業國際化創造有利條件。這對中國高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也是非常關鍵的。

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融合、早期市場培育、體制機制改革以及標準與生態層面的國際合作，共同構成釋放新興產業潛力的關鍵舉措。相信依據二十屆三中全會、四中全會的部署，在各部門、行業協會共同努力下，相關措施將逐步落實，為新興產業增長注入新動能。

最后需指出，新興產業不僅推動自身擴張，亦賦能傳統產業綠色化、數字化升級，如紡織、鋼鐵等領域，從而增強整體產業競爭力。總體而言，高技術產業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對“十五五”夯實基礎、全面發力具有戰略意義。通過各方共同努力，有望實現高質量增長目標。

文章僅作為學術交流，不代表CMF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