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因為一封信的發酵,引起了軍隊的軒然大波。除了彭老總外,開國將軍里還有五人離開了軍隊,分別是黃克誠、鄧華、洪學智、萬毅、鐘偉。
這里面鐘偉的軍銜最低,但表現得最是激烈,聽到有人污蔑彭、黃,他站起來大聲反駁,甚至朝著主席臺上的干部怒罵,最終就被下放到安徽省農業廳擔任副廳長,直到20年后才平反。
鐘偉其實完全可以避開此事,但彭、黃是他敬重的首長,怎能眼睜睜看著二人蒙受不白之冤?但奇怪的是,等鐘偉平反后去找黃克誠幫忙,兩次都遭到拒絕還被訓斥“不懂事”。
黃大將是出了名的秉公持正,為何對鐘偉沒有“報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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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偉跟黃克誠感情還是很深的,他1930年加入紅軍后,就在紅三軍團中任職,彭、黃都是他的首長。
抗日戰爭時期,鐘偉本來從抗大畢業被分配到了鄂豫獨立游擊支隊當團政委,但他跟游擊支隊里的人搞不來,一氣之下未經請示就離隊,輾轉找到黃克誠,被黃收留。
這種私自脫離部隊的行為,在戰爭年代的特殊環境里,性質非常嚴重,會被視為“叛變革命”。要是被抓住,大概率會被槍斃。
有幾個級別不低的老紅軍也是因為跟新部隊搞不來,準備回八路軍時被抓住處決了。跟這些人比起來,鐘偉是幸運的,多虧了黃克誠對他的力保。
此后鐘偉長期跟隨黃克誠,在蘇北、去東北,黃克誠對鐘偉可以說有“再造之恩”,所以在59年鐘偉才那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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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跟很多人所想不同,鐘偉其實并非在廬山上發言,而是在北京的軍委擴大會議上。他級別不夠,沒有接到通知上山。
這對比起來更加可貴,最初山上沒確定“風向”時,有部分人還敢幫彭、黃說話,但會議后期定過調后,基本上就沒什么人開口了,鐘偉極有勇氣啊。
時任北京軍區參謀長的鐘偉,本來看到那些文件心里就窩火,聽到擴大會議有人污蔑彭、黃曾經胡亂槍斃紅一軍團的干部,就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同樣出自紅三軍團的老戰友楊勇、蘇振華兩位上將看出不對,勸鐘偉不要參與,如果被點名發言,就推脫時間太久記不清了。鐘偉哪里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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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就駁斥那些不實之語,直言當時槍斃那個一軍團的干部,是自己做的,那名干部產生畏戰情緒,想要帶著人臨陣脫逃。
這種情況,按照軍法必須予以槍斃,否則軍心會大亂。此事跟彭、黃都沒有關系,要追究責任也不應該追到這二位首長身上。
鐘偉的話里時不時還夾雜著幾句粗口,整個會場被震得鴉雀無聲。雖然鐘偉的軍銜比不過場內很多人,但論勇氣他當屬第一。
說完后,鐘偉突然想起主持會議的公安部部長羅瑞卿也是整個事件的見證者,槍斃那名干部,羅部長還同意了,于是大喊著讓羅部長說幾句作證。但羅部長很穩重,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形勢下,始終沒有回應鐘偉。
這就使得鐘偉再次怒喝,他根本不管羅部長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直接就斥責,因為心里有火,話語中沒有幾分尊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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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共有十多分鐘,整個會場只能聽到鐘偉鏗鏘有力的聲音,他確實有膽有義。負責維護秩序的蕭華上將為了給羅部長解圍,就讓兩名戰士把鐘偉架出去。
鐘偉也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將軍,哪肯輕易就范,他嘴上不停,身體也在拼命反抗,兩個人都按他不住,隨即又來了幾個保衛人員才將他控制。
即便如此,鐘偉被拉著走的時候,還一邊大喊:我也是你們說的軍事俱樂部中的一員!把我也拉出去槍斃吧!
本來鐘偉是很受信任的,雖是少將,但職務卻達到了中將規格,這背后都能看出首長們對他的欣賞。
林總從東北開始就特別喜歡鐘偉,哪怕他抗命還予以高升,如果鐘偉不主動站出來,憑借領導們的保護完全可以躲過去。但,那就不是鐘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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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勇敢的舉動,鐘偉被迫離開軍隊、下放到安徽省農業廳擔任副廳長。
一開始他有點氣憤,但聽說洪學智也被下放到吉林省農機廳擔任廳長,他就釋然了,大笑道:這下扯平了,我都快跟上將平起平坐啦。
此后20年里,鐘偉的身份都較為尷尬,直到1979年中央予以平反,他才回到北京。此時的鐘偉仍一心想回到軍旅,便與洪學智找到了主持中紀委工作的老首長黃克誠求助。
鐘偉是個直爽的人,上來就說:“我沒房子住。”黃克誠非常意外,不是已經平反了嗎?怎么可能不重新安排住處?鐘偉就說想住回原來的房子。
黃克誠聽后臉都黑了:我記得你參加革命的時候,連條褲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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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偉熟悉老首長的脾氣,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只想要回原來的房子,我在那里種了30棵桃樹,現在應該結果了,我想吃自己種的桃子。
雖然情有可原,但黃克誠沒有給面子:我看你是越來越糊涂了,怎么年紀大了,還這么不懂事?竟把公家的東西當私人財產?這件事我辦不了。鐘偉只好悻悻而歸。
后來鐘偉又找了黃克誠一次,說自己賦閑多年,還是希望做著軍隊方面的工作。
這對黃克誠來說是個小忙,幫著反映一下就能辦到,但黃克誠再次拒絕,只是說:你就安分守己待著吧,如果打仗了會去找你的。
當時國家在提倡干部年輕化,鐘偉年紀大了,又曾經指導過一派武斗,身份還有點敏感,黃克誠這看似不近人情的做法,實際也是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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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6月24日,鐘偉病逝,可惜沒等到重返軍旅的那一天。他的遺言很樸實,也特別令人感動:
親愛的黨,我死后不必補發什么薪金,因為兒子們都能生活了,我自己也未欠任何賬目;我的電視機與冰箱都作為黨費上交給黨,不要給我舉行追悼會和靈前告別,把我的骨灰撒在平江天岳書院,我們起義的地方。
鐘偉將軍的性格直爽,錯就是錯,對就是對,絕不會隨風而倒。這樣的勇氣與堅持,令很多人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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