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水戰斗之后，任弼時當肖克面拍了桌子，賀老總義正言辭：靠不住

1935年11月19日夜，紅二軍團和紅六軍團從湖南桑植地區出發，開始戰略轉移，總兵力一萬七千多人。賀龍、任弼時、關向應統一指揮，部隊分成幾路，翻山越嶺向黔東進發。國民黨軍十幾個師緊追，李覺縱隊走得最快，第十六師突出成孤軍。指揮部看準機會，決定在晃縣芷江之間的便水河谷打一次伏擊，六軍團主攻，二軍團負責阻援和打援，想先吃掉一個師。

1月5日早上，六軍團提前進入陣地，隱蔽在山坡叢林里。下午兩點，敵十六師先頭部隊進來，一名戰士緊張提前開槍，伏擊變成遭遇戰。肖克和王震馬上命令全線壓上，部隊沖下去和敵人拼刺刀。敵師長章亮基就地組織防御，李覺得到消息，親自帶十九師和六十三師增援。戰場迅速擴大，敵我兵力變成三比一多，火力差距更大。

賀龍聽到槍聲變化，馬上把二軍團四師六師推上去包抄。紅軍子彈有限，傷員不斷增加。六軍團正面頂不住三個師，指揮員判斷原計劃已經完不成，繼續打只會多犧牲，當即下令脫離戰斗轉移。轉移是果斷的，但因為戰場混亂，沒來得及和二軍團通氣。賀龍很快發現右側槍聲稀疏，派人聯絡才知道六軍團已經撤走。

敵三個師立刻集中壓向二軍團，二軍團處境危險。賀龍下令交替掩護撤退，四師參謀長金承忠、十一團團長覃耀楚先后犧牲。部隊硬是殺開一條路突出去。兩天戰斗，紅軍傷亡一千二百多人，敵軍也損失一千多。這是二六軍團長征中最重的一次挫折，原想殲敵一個師站穩腳，結果成了消耗戰。

戰斗剛結束，部隊撤到石阡地區休整。1月19日，湘鄂川黔軍委分會在石阡開會，專門總結長征以來特別是便水戰斗的經驗教訓。任弼時主持，逐條分析指揮問題：兵力使用不集中、投入順序不對、部隊之間動作不協調、撤退沒形成默契、側翼保護不夠。講到六軍團突然撤離沒通報，導致二軍團差點被合圍時，任弼時很少見地發了火，當場拍了桌子。

任弼時平時很沉穩，這一拍讓所有人安靜下來。肖克坐在對面，沒說話。會議強調，戰場上任何一級指揮都得有全局觀念，一支部隊的行動必須考慮兄弟部隊的安全。賀龍后來私下評價這件事，只說了八個字：這人不老實，靠不住。賀龍和任弼時同時動怒，說明問題觸到了底線。

六軍團撤退本身沒錯，保存實力是對的，但沒通報這一條，確實違反了最基本的協同原則。紅軍長征靠的就是整體配合，任何單干都可能讓大家付出代價。便水戰斗的教訓，后來寫進了軍史，就是“進入戰斗和撤出戰斗，都沒有形成默契的配合”這一句，點得很準。

石阡會議后，部隊繼續西進，繞過敵軍重兵區，進入黔西地區。1936年2月到4月，在盤縣、畢節一帶活動，多次打破敵人圍堵。6月底7月初，翻過烏蒙山，在甘孜與四方面軍會師，組成紅二方面軍，總兵力還是保持在一萬六千多人。便水戰斗的傷亡雖然痛，但沒有動搖部隊北上的決心。

抗日戰爭開始，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賀龍任一二〇師師長，肖克任副師長。1938年11月25日，中央軍委決定成立冀熱察挺進軍，肖克任司令員兼政委，任務是到冀東開辟局面。部隊進去后遇到日偽軍重兵，基礎薄弱，沒能站住腳，1942年2月機構撤銷，并入晉察冀軍區。

1955年授銜，賀龍被授予元帥，肖克被授予上將。便水戰斗過去了十九年，當年的那聲拍桌和那句評價，再沒人當面提起。戰場無情，失誤要有人擔責，但紅軍將領大多數時候都能從教訓里走出來，繼續打仗。肖克后來在晉察冀、華北工作了幾十年，也算對得起上將銜。

便水戰斗說明一個道理：再好的部隊，再勇敢的戰士，沒有統一指揮和相互通報，照樣打敗仗。紅軍長征能成功，就是因為一次次總結教訓，把協調做到位。石阡會議雖然氣氛緊張，但正因為把問題擺上臺面，才沒讓同樣的錯誤再犯第二次。

長征路上，這種內部批評很常見，誰犯錯誤就批評誰，目的不是整人，而是讓大家活下來到達陜北。任弼時拍桌子不是針對個人，而是對那種只顧自己部隊、不管整體的做法不能容忍。賀龍那句話也是同一個意思：打仗得實誠，靠不住的人遲早害大家。

后來二方面軍北上時，六軍團和二軍團配合得比以前好多了。過草地、打臘子口，都是一起行動，沒再出大岔子。歷史證明，批評對了地方，部隊反而更團結。便水戰斗的血沒白流，它讓紅二方面軍在后面兩萬五千里路上，走得更穩當。

這件事在一些老同志回憶里提到過，但在正式軍史里寫得比較含蓄，只說指揮不統一。真實情況就是這樣：戰場上沒通報撤退，確實讓二軍團多犧牲了人，任弼時和賀龍能不火嗎？但火歸火，部隊還是要一起往前走，這就是那一代人的作風。

現在回頭看，肖克在便水戰斗的決定有對有錯，對的是果斷停損，錯的是沒通氣。一個將領的成長，就是在這些血的教訓里一點點成熟起來的。賀龍、任弼時批評完也就過去了，沒影響肖克后來繼續帶兵。紅軍就是這么過來的：批評、總結、繼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