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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大家好,今天小墨這篇評論,主要來分析短視頻讓音樂公司一首歌賺200萬,音樂人卻倒貼上萬塊創作,這生意誰在掙錢?
武漢漢江灣有幾棟紅色矮樓,看著不起眼,里面的海葵音樂一年能創造6億產值。5年時間,這家公司從29個人擴張到500人的音樂集團,投資的音樂工作室超過170家。
一千公里外的成都,闊景音樂被引入音樂文創園當作"鳳頭",今年前8個月園區規上企業營收同比增長47.7%。這兩家成功的音樂公司,股權架構里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騰訊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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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視頻成了音樂公司的印鈔機
葉爾納是一名音樂商務推廣,他看到昨晚發布的歌曲收藏量超過15%,一早上就清醒過來。
一首歌到了音樂公司手上,會很快剪輯成前奏、副歌、劇情3個不同版本,投放到短視頻平臺,24小時內就能測出爆款潛力。
熱點不等人,葉爾納馬上翻出通訊錄,挑人、談價、定檔,再圈選熱門話題加碼投放。一旦加熱有水花,投放預算從3萬提升到10萬甚至更多,推廣從"定投"轉向"征集",直到歌曲徹底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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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公司今年最熱的一首歌,推廣期播放量破億,落袋利潤200萬元。
獨立音樂人大芳還記得,四年前參觀一家音樂創業公司時,知名網絡歌手親自授課,從選題、旋律到歌詞一一拆解"熱歌公式",教音樂人創作叫好又叫座的"情緒爆款"。
他們建立了一套高效率、專業化的制作流程,能像流水線一樣生產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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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計顯示:有超過250家規模不一的音樂公司,通過股權合作或合約安排等方式,與騰訊音樂深度綁定。
大芳透露:平臺每年給版權公司幾百上千萬的額度,用于買歌或原創推廣,可以"往死里花",但得賺回來。用戶活躍度、播放量等指標,正是平臺看重的回報。
網易云音樂也推出了專門扶持原創音樂人的計劃,索尼音樂同樣在華設立了操盤熱歌項目的部門。
音樂人Milky Suki說,它們把優秀音樂人、詞曲作者集中起來,用數據、AI去打造爆款,然后組一個拼盤去巡演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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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音樂行業的邏輯已經變了,核心從"做內容"變成了"炒流量"。如今生活節奏加快,聽眾不再愿意花時間,最好2秒前奏就能抓住耳蟲,歌曲時長被迫縮短。
短視頻的流行不斷侵蝕人們的注意力,大眾審美在一首首土味BGM中滑向"下沉"。
《跳樓機》就是個典型案例。據相關報道,這首歌單平臺已超越60億播放量,單曲總收益達到三四千萬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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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歌曲海外上線后,迅速在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家和地區升至音樂榜單冠軍。《乘風2025》《天賜的聲音》都由當季重點嘉賓重新演繹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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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10萬首新歌沒人聽
音樂人九節算了一筆賬:3年推出8首原創歌曲,平臺播放量256萬,版權總收益僅僅6472元,每千次播放收益約為2.5元。把創作的上萬成本加進去,自己純純是"倒貼做音樂"。
葉爾納的壓力也與日俱增,四年前入行時,一首定制OST喊價1.2萬,他還要猶豫一下接不接。如今一口價6K買斷,反倒要爭破頭去搶。
主業收入也肉眼可見縮水,同樣的預算,以往每月能推廣七八首歌,如今跌至三四首,且100首里往往只能火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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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行業陷入同質化、低質化的惡性循環里了。"葉爾納一語道破背后原因。
現在他每天早上打開郵箱,到中午就能收到250首demo(樣歌)。這一數字相比四年前翻了五六倍,甚至還有上升趨勢。
音樂創作門檻大大降低了,音樂人在臥室、客廳就能寫歌,高產的半小時寫一首。作詞作曲零成本,只需要花兩三百就能找一個歌手代唱出歌曲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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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AI也來搶飯碗,神曲的節奏與和弦、人類歌手難以駕馭的音域與音準,只是數據庫里的一行行代碼,它們可以不知疲倦地"制造熱歌"。
據行業數據,中國音樂平臺每天新增歌曲約10萬首。2020年到2024年,國內音樂人數量翻倍增長,曲庫規模暴漲了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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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的音樂內容供給,撞上的卻是冷漠的聽眾。2024年騰訊音樂白皮書顯示,2020年以前的老歌播放量占比超過4成。"這意味著,每天上新的10萬首歌,大多數根本沒人聽。"葉爾納嘆氣道。
Milky Suki拉出酷狗熱歌榜TOP500,排名前列的大多是叫不上名字的網絡歌手。點開其中任意一首,旋律似曾相識、歌詞通篇大白話,洗腦、上頭的曲調充斥著廉價感與塑料感。
她完全理解用戶寧愿聽老歌,也不愿嘗試新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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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沒人聽歌,就沒有版權分成。九節發現,國內在線音樂平臺每千次播放收益平均在1元左右,這一數字在國外平臺是20到50元。
不僅如此,國內平臺抽成機制還不透明,音樂人只知道作詞、作曲、演唱三方之間的分成比例,對平臺抽多少一無所知。
疊加現在電視劇、商演也變少,OST、演出機會寥寥,許多獨立音樂人陷入了獲酬難、獲酬少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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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音樂版權公司的日子也不再好過。葉爾納感覺回本難度與日俱增:平臺在漲價、同行搶高峰,唱作人們也待價而沽。
他對接的一位歌手,小火時報價5000元加10%版稅收益,火了之后報3萬加30%分成,"都趕著有名氣的時候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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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層層卡、拿、要,一首歌投2萬預算最后只掙一兩百的情況屢屢發生。為了降本,音樂公司開始壓低買歌的價格,而音樂人收入下滑又影響創作質量,進而加劇聽眾對歌曲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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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斷鏈讓音樂人找不到方向
現在音樂界一個心照不宣的共識是:知道唱口水歌會惹爭議,但仍然想成為"下一個攬佬"。
大芳是其中之一,發不發那首從旋律到歌詞都主打"易傳播"的歌,她猶豫了很久。
發了,很可能成為自己第一首熱門(口水)歌。不發,作品列表可以不摻雜質,出頭之日卻遙遙無期。在心底反復掙扎了好幾輪,大芳最終還是咬咬牙,點擊了發布鍵。
"先打開知名度,對音樂人也很重要。"大芳直言,正如攬佬超越周杰倫成為Spotify上聽眾數量最多的歌手后,其充滿嶺南風情與世情的孟菲斯說唱,走進了更多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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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是一門純粹卻昂貴的藝術,沒有足夠的資本支撐,"做自己"就是空中樓閣。Milky Suki每次去酒吧一條街,總能看見幾位熟人在臺上賣力演唱。
他們之中不乏名校科班出身的人才,但無一例外都是唱完這場唱那場,燃燒身體與夢想換取收入。更有甚者,過起了"半年打工、半年追夢"的流浪生活。
深耕音樂行業十余載的唐漓江認為,問題在于產業"斷鏈"了。唱片時代,經紀公司會為藝人精準定位,量身定制專輯,系統化托舉其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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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人可自成IP的今天,獨立音樂人撞上的卻是"全國找不到一本音樂經紀人教材"的尷尬。
"說白了,獨立音樂人都關注在創作和演出環節,卻找不到為他們服務的專業幕后人員。"她總結道。這導致許多音樂人既不會思考定位,也不顧慮受眾需求,陷入"自嗨"式創作。
好在有許多同行已經在試圖改變,如摩登天空等音樂廠牌就強調"與藝人共成長",專門培訓音樂經紀人的項目、APP也陸續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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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漓江相信,隨著產業一步步完善,音樂"商業環境繁榮,質量環境薄弱"的現狀將得到改善。
短視頻時代讓音樂公司和平臺賺得盆滿缽滿,但也讓行業陷入了同質化競爭的困境。從平臺到音樂人,從內容生產到版權分配,整個產業鏈條都在經歷重構。
相信隨著產業機制的完善和專業人才的培養,華語音樂能找到商業繁榮與內容質量并重的發展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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