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獎第一次讓兩口子一起捧杯回家”——消息推送彈出來的那秒,辦公室剛好下班,電梯里一片“哇哦”的吸氣聲。不用點開也猜得到主角:玄彬、孫藝珍。可真正有意思的不是狗糧,是狗糧背后那股子嗆鼻的硝煙味。
先說票房。《哈爾濱》470萬人次,對國產片不算慘,可豆瓣評分5.3,韓國觀眾嫌它“把歷史拍成了明信片”,中國觀眾吐槽“東北地名全跑偏”。就這么一部口碑滑鐵盧的片子,把玄彬推上了影帝座。再看低成本片《臉龐》,兩億韓元制作,差不多一輛中檔跑車的錢,卻十項提名顆粒無收;票房冠軍《我的僵尸女兒》更慘,只拿到安慰性質的“觀眾獎”。屏幕外的小導演們估計集體翻白眼:合著拼命省錢、拼命創新,拼不過一張明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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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藝珍那邊風評溫和些。《無可奈何》里她演的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妻子”——不是大女主,卻用幾場廚房沉默的戲把“喪偶式育兒”演到讓人不敢呼吸。產后復出的身份替她加了一層“真實濾鏡”,可別忘了,這片子本身是樸贊郁的“親兒子”,從立項起就被圈內默認“沖著獎來”。青龍把影后給她,一半是演技,一半也是順水推舟:把“爸媽雙全”的佳話湊成頭條,收視率穩了,廣告商笑了,至于那些沒背景、沒預算、只有靈感的電影人,只好繼續回去寫PPT拉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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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電影市場今年冷得嚇人,總票房比疫情那年還縮了12%。青龍獎必須回答一道要命的選擇題:是守住“藝術純度”,還是給市場打強心針?答案肉眼可見——先把鏡頭對準自帶流量的夫妻檔,再讓樸贊郁這種國際招牌撐場子,小眾佳作就當背景板,反正提名名單里寫過名字,也算“雨露均沾”。于是出現一條詭異的生態鏈:大導拿獎→明星鍍金→平臺買片→觀眾被“獎項”兩個字忽悠進影院→下一輪回流繼續。至于真正需要被看見的冷門片,像《臉龐》,還是回小放映廳自己發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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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替青龍獎喊冤:商業凋敝的年份,再不給點糖,整個產業都得喝西北風。聽起來像妥協,實則更像偷懶。把“救市”簡化為“造星”,把“藝術”壓縮成“話題”,短期熱度有了,長期信任卻被消耗。觀眾不是傻子,一次兩次還能跟著鼓掌,三次四次就悟了:原來獎杯不是頒給電影,是頒給熱搜。等到哪天連熱搜都懶得點,韓國電影就真只剩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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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把玄彬孫藝珍同框當童話故事收尾,它更像一面鏡子——照出頒獎禮如何悄悄把“最佳”改成“最熱”,照出創作者怎樣把“表達”改寫成“曝光”。青龍獎本可以像它名字那樣,騰空而起,帶著整個池水翻浪;如今卻選擇趴在岸邊,哪條魚近、哪條魚肥,就先叼誰。水越來越渾,小龍們再撲騰也看不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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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如果低成本導演再次空手而歸,希望至少有人當著直播鏡頭問一句:獎到底給了電影,還是給了熱鬧?現場大概率會沉默三秒,然后音樂響起,鏡頭切向下一個流量嘉賓。可那三秒的空白,就是電影人最后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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