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當天,顧言清沒出現在民政局,
我在門口等了很久,才等到顧言清的助理拿給我兩本結婚證。
我拿著證無奈回家,結果卻在路上一家坍塌成廢墟的婚紗店里看到了顧言清,
我以為他在為我們的婚禮挑選婚紗,給我準備驚喜,我擔心的想要沖過去。
可下一秒,我發現他懷里緊緊護著一個穿婚紗的女人。
一旁現場采訪記者的話筒和相機幾乎要懟到他臉上。
“先生,請問您和這位女士是……”
他抬起頭對著鏡頭,聲音急促,帶著哭腔。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顧言清轉頭看向女人,眼里是溢出來的愛意和后怕。
在場眾人紛紛對他們這對佳偶待成的璧人感到慶幸。
我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場景,心臟像是被人死死攥緊,渾身的血液瞬間冰涼。
她是顧言清的未婚妻,那領了證的我又是誰?
…
顧言清當天很晚才回家,他看著我沒開燈坐在沙發上,明顯一愣,
下一秒,便坐在我身邊,攬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輕吐氣,
“抱歉,今天太忙,沒能和你一起去領證,助理今天辦事還利索嗎?”
我想起顧言清之前說他太忙,估計結婚證也只能讓助理代辦,
我搖了搖頭,顧言清笑了一聲,將我拉到他腿上,?
“那今天照例你在上面,就算我們的新婚之夜了。”
曾經因為我害羞,他又怕我累到,從不讓我在上面,
直到半年前,他忽然興起,換了我們親密的方式,
我忍住想哭的沖動,試探性的問他,
“今天換個位置好嗎?”
顧言清明顯不悅,語氣都有些冷淡,
“那算了,你知道,半年前那次之后,我就不喜歡那樣了。”
顧言清轉身離開了,我曾經以為他只是嘗到了這個甜頭,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
他和我換姿勢并不是他喜歡,而是喜歡和他用這個姿勢的人回來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已經自動推送了關于上午婚紗店坍塌的這場的報道。
醒目的標題刺入眼簾:【真愛無畏!男子危急關頭護未婚妻,此情此景讓人落淚!】
我不想逃避,想向顧言清問個清楚,于是他前腳離家我后腳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言清,我想你需要給我個解釋?”
我沒等來他的回應,卻被一個溫柔地女聲釘在原地。
“他正在忙,您是哪位?”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他熟悉的輕笑,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寵溺:
“雅夢,還是你讓我著迷,這幾天我就陪你了。”
女人笑著嬌嗔。
“那怎么行,集團這么多事還等著你去處理呢!”
時雅夢,他青梅竹馬的初戀,
我忽然從角落里翻出當時顧言清和我敲定的結婚請柬,
他的簽名旁,赫然寫著時雅夢的名字,
備注欄貼心的寫著祝福:
“祝顧言清先生和時雅夢小姐新婚快樂,永結同心。”
我抓著那個我付出了很多心思的請柬,忍不住留下眼淚。
七年的光陰,原來我不是被珍藏的寶貝,而是一個可以隨時被替換掉的背景板。
那些爭吵后的無奈,溫存后偶爾的抽離
現在都有了答案。
那時我看著他疲憊的眉眼,只覺得心疼,沒有細想便答應。
于是他讓助理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又很快還了回來,里面還夾了一本結婚證。
我本能地沖進書房翻找,終于在保險柜最底層找到了那兩本鮮紅的結婚證。
我死死的盯著結婚證上粗糙的印刷和模糊不清的鋼印,心里的涼意瞬間涌出。
原來破綻,早已擺在面前。
假的,全都是假的。
或許這一切就是顧言清從半年前就給我設下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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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顧言清回來得格外晚。
回到家,他如常脫下外套。
他走近,習慣性的想要吻我,卻被我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今天有點累。”
顧言清的動作頓住,懸在半空。
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里那一閃而過的錯愕,又很快被收斂。
“好。”
他從善如流地后退半步,語氣溫和得聽不出一點情緒。
“那早點休息。”
說完,他轉身走進書房。
我站在原地,心里的荒蕪又擴張了幾分。
他總是這樣,無論我表現出欣喜,抱怨,或是此刻明確的拒絕。
他總能迅速調整到最佳的應對方式:
包容,退讓,不糾纏。
以前,我以為這是成熟男人提供的情緒價值。
是他對我的一切都能接受和包容,是令人安心的穩定。
可現在,昨天那個電話里那個寵溺的笑猶在耳畔。
視頻里他對時雅夢的愛護和珍重不是假的。
這些都提醒著我,他不是沒有熱烈的情緒,不是天生寡淡。
他的波瀾不驚,不過是因為面對的人是我。
只是因為不愛,所以懶得耗費心神。
所以連爭吵都覺得多余。
那天夜里,在他規律的呼吸聲旁,我長久地睜著眼睛。
他睡得很穩,而我卻一夜未眠。
“你等等我,我馬上到,別急”
我剛剛瞇下,顧言清著急的聲音便傳進我耳朵里,
他今天甚至沒來的及讓我幫他系領帶,就著急的跑了出去。
我知道,能讓他著急失態的,只有時雅夢。
門被摔得有些響,我起身有些想吐,下意識的拿出床頭柜里的驗孕棒,
測出來的結果,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有了,這個孩子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候。
我有些恍惚的走到了家里的儲藏室,角落里被昏沉蓋住的是我曾經的輝煌。
我輕輕擦掉灰塵,打開卡扣。
暗紅色的大提琴與光線相撞,流轉著溫潤深邃的光澤。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琴弦時,骨子里的熱愛瘋狂涌上來。
顧言清從來不知道。
在我們相遇之前,我還有另一個身份。
我是國際樂壇上那個天才大提琴手——Wendy。Z
我們的相遇很普通。
在我一場演出后,我獨自走在香榭麗舍的大街上散心。
就在那個街角,他捧著一杯卡布奇諾,像老朋友一樣自然地把它遞到我手里。
“看你好像需要一點暖意。”
他笑著說,眼底是毫不設防的坦誠。
那晚,他對一個全然陌生的我訴說著自己的失意。
我驚訝于他的大膽,問他: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他聳聳肩,笑容落寞卻又不羈。
“茫茫人海,誰認識我?若我真怕,你也就沒機會聽到這些了。”
就是這份有趣,擊中了我。
彼時,我厭倦了名利場的虛與委蛇。
也對那些因為我的名氣和才華蜂擁而至的追求者感到疲憊。
他的出現,像一個沒有劇本的意外,顯得格外珍貴。
他對古典音樂一竅不通,卻會因為我隨口一句喜歡玫瑰花的香氣,在下次見面時,送我一座種滿了玫瑰花的玻璃花園。
他不懂貝多芬與巴赫的分別,卻極其擅長營造浪漫。
深夜的海邊煙花,手寫的情詩,跨越半座城市送來的剛出爐的可頌……
生平第一次,我萌生了為一個男人停留,褪去所有光環洗手作羹湯的渴望。
于是,Wendy悄然隱退,沈婉意接手了她的人生。
并且心甘情愿地,收起了陪伴自己二十多年、視若生命的大提琴。
我以為能用柴米油鹽譜寫另一種圓滿,可我錯了。
他的浪漫,也僅僅在追求我的期間才這么完美。
此后七年,他展現給我的,只有維持的有些冰冷的穩重。
我輕輕拿起琴弓。
七年了,肌肉記憶在此刻蘇醒。
門外沈婉意的世界,也在悄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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