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市郊岡中鄉的尹相珠,家里比較窮,常從東海里買回幾條牛,牽到高寶湖西去賣,賺點錢過日子。
1939年的一天,尹相珠牽了6條牛,走在運河大堤上,碰上了國民黨稅務所的人員。那幫子人兇神惡煞,不問青紅皂白,便把6頭牛沒收了。
這一來,尹相珠的幾個老本全完了,失魂落魄地坐在大堤上,想想哭哭,哭哭想想,甚至想到絕路上去。
正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大堤上走過來一個人。這人約摸30多歲,身穿長衫,頭戴禮帽,體格魁偉,氣度不凡。
他見尹相珠那副傷心的樣子,便停了下來,操著濃重的外鄉人的口音,和藹地對尹相珠說:"大兄弟,你哭什么?有什么傷心的事,說出來,大家好想想辦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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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珠見這人很和氣,想想身上又沒有什么錢了,用不著害怕,就把6條牛"充公"的事說了一遍。
這個外鄉人聽了很同情,想了一想說:"你哭也沒用了,我替你寫個東西,你去告告看。"說著,便拿出紙筆來,為尹相珠寫了一篇"呈文",叫他去找稅務局當官的。
尹相珠拿了"呈文",將信將疑地走了。誰知那個"呈文"還真有用,管稅務所的一個軍官看了之后,連連點頭說寫的不錯,問尹相珠,"哪個替你寫的?"
尹說是請一個教館先生寫的。那個當官的在"呈文"上寫了幾行字,叫尹相珠拿到稅務所去。
尹相珠不識字,不曉得寫的是什么,想再找那位外鄉人問問,又不知他的去向,不得已,硬著頭皮交給了稅務所。
稅務所的家伙看看"呈文",又看看尹相珠,問道,"你識字嗎?"尹說不識字。那家伙說,"這紙上說,你生活困難,照顧你,只沒收你一半,發還你3頭牛,以后不準你再來哆嗦了!"
尹相珠千恩萬謝牽回了3條牛,剛走出稅務所,就聽見里面傳出了狡猾的笑聲,但也顧不了那許多,只好自認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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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尹相珠又販了幾頭牛。走到湖西一個地方時,望見一個人由北向南拼命地跑過來,邊跑邊望望后邊,像是被人追趕似的。
兩人快要相遇時,尹相珠認出了那人正是替他寫"呈文"的,趕緊壓低嗓門喊道,"先生,你跑什么?"那人也認出了尹相珠。
尹相珠立即把身上的壞長衫遞給他,叫他趕快穿上,路也不趕了,索性都往牛背上一騎,悠閑地放起牛來了。
不一會。來了一幫人,個個端著槍,吆五喝六地問,"剛才有個人跑到哪里去了?"尹相珠很機靈,用手一指說,"向西跑了,好像跑到柴灘里去了。"
他們脫離險境后,尹相珠間,"先生,你怎么被人追的呢?"那人說:"沒什么,叫你受驚了。"尹問,"你現在到哪里去?"那人說:"到南邊去找一個親戚。"
尹相珠為了答謝他要回3條牛的情意,隨手送了他幾塊錢,那人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并且詳細地問了尹相珠的家鄉住址,說聲"后會有期",大步流星地走了。
1941年的春夏之交,鹽阜平原上一派生機。尹相珠牽著幾條牛,照例由東向西。走到鹽城西鄉九里窯,又碰上了幾個稅務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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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珠心里一驚,"不得了,這幾條牛怕是又要充公'了。"稅務人員問尹相珠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交了稅沒有。
正在這時,西邊來了一匹高頭白馬,騎馬人身著灰色制服,氣概英武,見此情況停了下來。
他一眼認出了尹相珠,高聲叫道,"尹相珠,是你呀!"尹相珠正莫名其妙,稅務人員早已上前打招呼了,"陳軍長,你好!"
尹相珠仔細一看,心里納悶,"他不就是前兩回遇到過的那位先生么?他怎么是陳軍長了?這個稅務兵怎么這般和氣的呢?"
兩人到龍岡鳳凰橋南的廟里一攀談,尹相珠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四軍代軍長陳毅同志。陳軍長招待了他,并動員他參加革命隊伍,做了風溝河游擊隊的司令。
一次,打新河廟時,犧牲了兩名戰士,他心里十分難過,恨自己沒文化,不會帶兵打仗,就卸任不干,回家種田了。
全國解放后,陳毅同志做了上海市市長。尹相珠知道后,特地到上海找到了陳毅同志,要求參加革命。
陳市長介紹他到一家工廠里當了工人。不久。他把兒子也帶到上海,說是這一回"要跟陳軍長革命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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