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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之詩卷憶同開,假日多應不入臺。
好句無人堪共詠,沖泥蹋水就君來。——唐 白居易《雨中攜元九詩訪元八侍御》
詩文簡譯:
打開微之從通州寄來的詩卷,不由得想起昔日與你一起品詩鑒文的時光。
今日是休假的日子,我想你大概也不會去官署(“臺”指官署)當值吧。
微之這樣美妙的詩句,適合與我一起吟詠切磋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于是,我也顧不上雨天道路泥濘了,頂著大雨,踏著積水,專程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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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背后的故事:
正月奉詔,二月還朝,三月被貶,元和十年(815)的這個春天,于元稹而言,這大喜大悲,就像做夢似的。
三月三十日,白居易在長安城西為元稹送行,雖有不舍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看著好友“一身騎馬向通州”。
“帝里卻歸猶寂寞,通州獨去又如何”,元稹離開后,白居易的心空蕩蕩,從此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值得欣慰的是,元稹離開未幾,與白居易有林泉之期的元宗簡就從鳳翔調回了京都,出任侍御史。
元宗簡,字居敬,因家族排行第八,被友人親切地稱為“元八”,與白居易相識于貞元十九年(803)前后。
“長安千萬人,出門各有營;唯我與夫子,信馬悠悠行”,若論交情,白居易與元宗簡的友誼,并不遜色于元稹。
元宗簡亦是進士出身,才華出眾,精于律詩,尤以七言絕句為最佳,元稹盛贊其“七字排居敬,千詞敵樂天”。
對于元宗簡的文字,白居易有很高的評價,稱其“粹靈均者,其文蔚溫雅淵,疏朗麗則,檢不扼,達不放,古淡而不鄙,新奇而不怪”。
“大江深處月明時,一夜吟君小律詩”,白居易與元宗簡志趣相投,稱彼此為詩侶,而且,白居易還把元宗簡稱作是自己的“水竹鄰居”。
故于白居易而言,元宗簡的歸來,也算填補了元稹離去留給他的空白,畢竟,又有摯友可以陪他寄情山水、詩酒唱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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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展眉處,只是有元家”,元宗簡回到長安不久,就在城南的升平里購置了一處宅第,對于那里的建筑構造,白居易非常喜歡。
“早晚升平宅,開眉一見君”,對于元宅中的書堂,白居易更是情有獨鐘,一有時間就來此與元宗簡品鑒詩文。
此后的歲月里,元宗簡升平里的宅第,就成了詩友雅集之地,彼時,張籍、元稹、王建等一眾好友,都經常光顧。
“長安米貴,居大不易”,那個時候,經濟拮據的白居易,在長安城還沒有自己的住宅,正租住在西南相接的昭國坊,與升平里相去甚遠。
夏天的一天,白居易休沐在家,收到元稹從通州寄來的詩作,想第一時間與元宗簡分享,就頂著大雨踏著泥濘的道路趕往升平里……
這首《雨中攜元九詩訪元八侍御》,記錄的就是這件事情,這場詩意的雨中奔赴,猶如一幅鮮活的畫卷,寫出了惺惺相惜的摯友情深。
白居易此詩通俗易懂,通篇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但卻以質樸的語言傳遞出深沉的情感,堪稱唐代文人交往的詩意記錄。
?元宗簡與白居易的友誼持續了二十多年,不論身處何方,境遇如何,都未斷了書信往來,歡喜著彼此的歡喜,悲傷著彼此的悲傷。
元和十二年,江州一冬無雪,白居易正恐第二年春天濕熱病邪來襲,不知用何藥物防范,元宗簡就從長安寄來了驅邪避瘴的珍貴藥材。
白居易在忠州為官,極喜當地的木蓮花,知元宗簡愛花,便畫成一幅《木蓮花圖》寄給他,并附信“花房膩似紅蓮朵,艷色鮮如紫牡丹。唯有詩人能解愛,丹青寫出與君看”。
元宗簡病故后,白居易作《故京兆元少尹文集序》,為其文集作序,詳細記載了好友的寫作風格和文集規模。
遺憾的是,《元宗簡集》早已軼失,后世讀者無緣其文采風流,但他與白居易的摯友之情,卻依舊鮮活在歲月的長河中,是那么的溫馨美好……
參考文獻:
《白氏長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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