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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二年,崇禎皇帝處理完魏忠賢之后便下旨為熊廷弼平反,紫禁城中的皇帝竟為一個被傳首九邊的“罪臣”平反昭雪,這也是極為少見的。熊廷弼的頭顱在邊關寒風中懸掛三年,如今終于能歸葬故土,可當追贈的謚號送達江夏時,山海關外八旗騎兵已經氣吞千里入虎。像熊廷弼這樣一個被冤殺的將領,為何能讓大明的東北防線跟著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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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戰略大師
熊廷弼之于遼東,絕非普通經略那般走馬觀花那樣簡單。
萬歷三十六年熊廷弼初到遼東,就一眼看穿李成梁“驅民棄地”的禍心,直言“今之危敵不在河西而在河東”,硬是頂著壓力修繕工事、推行屯墾,把松散的防線打造成銅墻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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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地區在薩爾滸之戰明軍慘敗后,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潰兵如潮,熊廷弼臨危受命,斬逃將、懲貪腐,招撫流民、整肅軍紀,短短一年就“人心復固”,讓努爾哈赤不敢輕舉妄動。
后來的歷史學家們都認為,“遼東戰守大略是他開創的,袁崇煥不過是繼承和發揮”。這樣的評價絕非空穴來風,熊廷弼提出的“三方布置策”堪稱精妙,她提出以廣寧牽制、海上奇襲、山海節制的思路,這在當時可以說是最可行的平遼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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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缺陷
可這位能挽狂瀾于既倒的名將,性格里卻有些怪癖。
《明史》說他“好謾罵,不為人下,物情以故不附”,雖是文官出身,行事卻比武將還要剛硬。這樣性格下的熊廷弼不屑于官場的虛與委蛇,更不愿卷入黨爭的漩渦,偏偏又要堅持原則,彈劾權貴、提拔寒門,把東林黨、楚黨都得罪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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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官員們早已經習慣了相互吹捧、彼此包庇,突然來了這么個油鹽不進的“刺頭”,大家自然群起而攻之。怎么著,你一個人還想教我們做事?不可能的,我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熊廷弼是一個連皇帝身邊的言官都敢懟的人,怎么可能在官場立足?他的剛直是治邊的利器,卻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自毀長城
實際上熊廷弼之死根本不是軍事失利的罪名,而是黨爭絞肉機的必然結果。他一開始是東林黨的天然同路人,卻因不愿依附、損害了江南鄉紳利益,被東林黨視為眼中釘;后來魏忠賢閹黨崛起,又因為之前的恩怨,把他當成打擊東林黨的籌碼。所以一時間朝廷兩大派系都不喜歡熊廷弼,一有事大家紛紛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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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寧失守后,閹黨借題發揮,東林黨為了自保袖手旁觀,明明是巡撫王化貞輕敵冒進導致慘敗,最后卻讓熊廷弼背了黑鍋。更荒唐的是,那些彈劾他的人,大多從未到過遼東,連“棄地”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卻憑著一腔“大義”喊打喊殺。
鼓吹到最后,熊廷弼這位“有膽知兵,善左右射”的名將,沒能戰死沙場,反倒被自己人送上了斷頭臺而傳首九邊,著實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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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亂
熊廷弼一死,遼東的天就徹底塌了。
原本朝廷上以為,遼東誰去都行,泱泱大國還能沒有人能頂住后金的進攻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接替熊廷弼的官員要么是不懂軍事的書生,要么是只會爭權奪利的庸才,再也沒人能拿出統一的戰略,更沒人能震懾住軍心。之前他辛苦打造的防御體系,隨著將領們的各自為戰、相互拆臺而土崩瓦解;“三方布置策”被束之高閣,明軍只能被動挨打,陷入“添油戰術”的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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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這邊努爾哈赤原本還忌憚熊廷弼的謀略,如今沒了對手,便放心大膽地揮師南下,遼陽、沈陽相繼失守,遼河以東盡歸后金。十幾萬大明潰兵流民四處逃竄,關外城鎮化為焦土,曾經固若金湯的遼東防線,短短幾年就全線崩盤,再也沒能恢復元氣,這也預示著大明崩盤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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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最可怕的,從來不是外敵的強大,而是自毀長城的愚蠢。熊廷弼死了,大明在東北的戰略支點也就沒了,剩下的不過是縫縫補補茍延殘喘罷了。他的冤屈是個人的悲劇,更是大明的悲劇,當一個王朝連自己最優秀的將領都容不下時,它的覆滅也就注定了。
崇禎為了挽回局面提振軍心為熊廷弼平反昭雪,但是崇禎的詔書能為熊廷弼恢復名譽,卻再也救不回崩塌的遼東,更救不回那個病入膏肓的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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