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6月,霍利剛被任命為北約北歐方面軍總司令,在布魯塞爾的受勛酒會上,他忽然拋出一句話:“德軍步兵不錯,美蘇也行,可真要論兇悍,中國步兵甩他們一條街。”滿廳軍官一愣,隨即七嘴八舌,有人當場追問緣由。霍利卻擺手,提起酒杯,講起24年前的雪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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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1917年生,二戰時就穿著褐色軍服在北非沙漠摸爬滾打,步兵出身,老到。1950年,他隨英軍29旅抵朝。最初29旅對志愿軍沒多少概念,美軍的情報里,對面只是“裝備落后的亞洲部隊”。班排里流行一句半玩笑的話:“他們有多少子彈,夠打幾分鐘?”沒人意識到下一頁會寫上血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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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2月31日,志愿軍第三次戰役發動。拂曉,50軍149師兩個連悄悄鉆進1953高地,截斷了皇家奧斯特來復槍團的退路。英國人火速調來一千余人,兩百多門炮轟山頭,卻被守得紋絲不動。入夜,三個連撲向“皇家重坦克營”。志愿軍沒有反坦克炮,只能貼身炸履帶、掀車蓋。炸藥包塞進發動機時,火舌照亮了白雪,坦克像翻倒的鐵龜。第二天,《人民日報》報道:擊毀坦克三十一輛,繳獲汽車二十四輛。戰俘被押下山時,一位少校紅著臉嚷:“沒有反坦克炮根本做不到!”負責看押的蘇崢嶸淡淡回了一句:“教科書沒寫,不代表我們不會。”
霍利那時在格洛斯特營,尚未與志愿軍正面碰撞,只聽無線電里傳來殘破口令。格洛斯特營歷史悠久,帽徽上雙獅咬劍,全營上下自恃甚高。1951年4月22日,志愿軍第五次戰役打響,63軍187師夜渡臨津江,斜插雪馬里,把英軍主力切成幾段。清晨,劉光子一個人端著沖鋒槍,看見一群英國兵正蹩腳地翻譯“投降”兩個漢字,他呵斥一句:“趴下!”對方乖乖舉手,六十三名俘虜排成一列,劉光子成了全團的活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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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馬里成了口袋。李奇微急紅了眼,美三師、菲營、南朝鮮部隊輪番沖口,卻每次被迫擊炮打回原地。為了防頂射,英國兵把戰壕挖得像井口。志愿軍炮手反而把角度再加高,讓炮彈幾乎垂直落壕。營長卡恩求援無果,只能下令各自突圍。霍利回憶那一幕:“我們帶不走傷員,也帶不走驕傲。”深夜的山谷冷得刀割,突圍小隊幾次碰壁,最終被早布好的火網逼停。霍利扔掉步槍后,聽見對面有人喊英語:“別亂動,活命要緊。”聲音年輕,卻沒有戲謔。
被俘后的日子,讓霍利第一次近距離端詳這些對手。志愿軍制服褪色,鞋底打著草繩,卻嚴謹守紀,分給俘虜的食物常常比自己還好。霍利嘗過高粱米和玉米面,味道粗糙,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伙食配上那種行軍速度,美英部隊真撐不住。同營幾名軍官偷跑,沒走出十里就被抓回,反倒被塞進火堆邊烤腿取暖。霍利自嘲:“這幫亞洲人連罵人都嫌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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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秋,美軍策動“秋季攻勢”。英聯邦第一師再度對馬良山發動沖擊,企圖在談判桌上加碼。志愿軍64軍191師陣地被炮火刨平又筑起,反復四次仍穩住前沿。英美共傷亡四千余人,坦克六輛化作焦殼,空軍損失飛機十四架。霍利與其他俘虜遠遠望見焰火,心里清楚,這場爭奪已無轉機。
停戰后,霍利被移交。回國歡迎儀式上的歡呼讓他如坐針氈,他更在意腦海里那個問題:是什么讓一支輕武器落后的軍隊,把北約老牌部隊打得節節敗退?他翻閱作戰日志,發現志愿軍最擅長兩件事:一是隱蔽接敵,二是夜間強行軍。簡單說,就是讓你看不見,聽不清,卻突然全線爆發。德軍在東線練出的穿插固然精妙,卻依賴車輛和火炮。蘇軍善于集團沖鋒,美軍倚仗火力覆蓋。志愿軍則把“靜”與“動”熔在一起,真正做到了悄無聲息地抵近,然后一擊封喉。霍利把這些經驗寫進北約內部簡報,并反復強調:不要再用“人海”兩個字輕描淡寫——那是侮辱,也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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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來常在學術討論會上提起一個細節:瀕臨崩潰的格洛斯特營靠著電臺呼叫火力,然而志愿軍通過地形遮蔽,把電臺天線一根根挑斷,讓呼叫變成空話。“這手段粗糙,卻有效,比德軍干凈利落。”霍利說完,臺下有青年軍官搖頭不信。他笑笑,再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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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終生未改那句判斷:如果把德軍、美軍、蘇軍、中國軍隊擺在同一條戰線,德國兵紀律最佳,蘇軍火力最猛,美軍后勤最厚,可到近身白刃,中國步兵的決心和滲透能力讓其他三家都要皺眉。這番話,至今仍被西點和桑德赫斯的部分學員私下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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