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塞繆爾·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將文明差異定位為后冷戰時代世界沖突的核心根源,其“文明斷層線將成為未來戰爭邊界”的論斷,為全球化進程中的文明互動蒙上了一層悲觀色彩。
然而,當我們回望人類文明發展史,從絲綢之路的駝鈴聲聲到如今“一帶一路”的互聯互通,從玄奘西行的文化求索到數字時代的跨文明對話,文明的本質從來不是相互割裂的壁壘,而是在交流中融合、在差異中共生的鮮活有機體。
文明的調和,并非對差異的消解,而是在尊重多元基礎上構建共生邏輯,這既是對沖突論的超越,更是人類文明延續的必然選擇。
文明調和的根基,在于人類共通價值的存在與共鳴。亨廷頓強調了文明在宗教、價值觀、生活方式上的差異,但卻忽視了不同文明在本質訴求上的共通性——對生命的尊重、對幸福的追求、對正義的向往,是貫穿所有文明的精神內核。
古埃及的《漢謨拉比法典》與中國的“禮治”思想,雖表述不同卻都蘊含著“懲惡揚善”的秩序追求;基督教的“博愛”、伊斯蘭教的“仁慈”與儒家的“仁愛”,雖依托的信仰體系各異,卻共同指向了人與人之間的善意聯結。
這些共通價值并非抽象的概念,而是在人類應對生存挑戰、構建社會秩序的過程中形成的集體智慧。正是這種共通性,為文明之間的對話提供了最基本的“語言”,使得不同文明能夠超越表象差異,實現精神層面的相互理解。
文明調和的動力,源于全球化時代的現實需求與利益交融。亨廷頓的沖突論建立在“文明單元相互獨立”的假設之上,但在當今世界,資本、技術、信息的流動早已打破了文明之間的地理邊界,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體。
中國的新能源技術為中東國家的能源轉型提供支撐,歐洲的高端制造與東南亞的勞動力市場形成互補,非洲的礦產資源與全球產業鏈緊密相連——這種經濟層面的深度融合,使得文明之間的沖突成本急劇上升,而調和收益則日益凸顯。
2008年金融危機、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等全球性挑戰更證明,沒有任何一種文明能夠獨善其身,只有通過文明間的協作與互助,才能共同應對人類面臨的生存危機。從這個意義上看,文明調和已不再是一種道德倡導,而是關乎人類共同命運的現實選擇。
文明調和的實現,需要構建“尊重差異、平等對話”的實踐路徑。文明的差異是客觀存在的,試圖用一種文明的標準去改造另一種文明,只會引發對抗與反彈,歷史上殖民擴張中的“文明同化”政策早已證明了這種做法的荒謬。
真正的文明調和,首先需要確立“文明平等”的理念——無論是中華文明、西方文明,還是非洲文明、伊斯蘭文明,都有著自身獨特的價值與意義,沒有高低優劣之分。
其次,需要搭建多元的對話平臺,從政府間的外交磋商到民間的文化交流,從學術領域的思想碰撞到青少年之間的互動往來,讓不同文明的承載者能夠直接對話、增進互信。中國舉辦的亞洲文明對話大會、“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以及全球范圍內的孔子學院、海外文化中心等,都是文明對話的有益嘗試,為不同文明之間搭建了溝通的橋梁。
最后,文明調和需要在實踐中尋找“共性落點”,將共通價值轉化為具體的合作項目,比如在減貧、環保、教育等領域開展聯合行動,讓文明交流的成果切實惠及不同文明群體,從而形成“交流—理解—合作—共贏”的良性循環。
亨廷頓的沖突論為我們警示了文明差異可能帶來的風險,但卻未能看到文明發展的主流方向。人類文明的發展史,本質上就是一部不同文明不斷交流、融合、調和的歷史——佛教傳入中國后與儒家、道家思想融合形成禪宗,古希臘文明與古羅馬文明交匯孕育出西方文明的根基,阿拉伯文明對古希臘典籍的保存與傳播為歐洲文藝復興提供了思想火種。
這些歷史事實證明,文明的生命力在于調和而非沖突。在全球化深入發展的今天,我們更應摒棄“文明沖突”的零和思維,以開放包容的心態擁抱文明差異,以平等對話的姿態促進文明交融。唯有如此,才能讓不同文明在世界舞臺上共同綻放光彩,構建一個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人類命運共同體。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