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外孫6年，花光30萬退休金，兒子卻要把我趕出家門

那天晚上，我正在廚房給六歲的小寶熱牛奶，兒子突然把一張房產證摔在餐桌上，冷冰冰地說："媽，這房子我要賣了，您該回老家了。"

我端著奶鍋的手一抖，滾燙的牛奶濺在手背上，鉆心地疼。可這疼，遠不及兒子那句話扎心。小寶嚇得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叫了聲"奶奶"。

六年前，兒子兒媳要我進城幫忙帶孩子，說他們工作忙，請保姆不放心。我二話沒說，把老家的小院鎖上，拎著行李就來了。那時候兒媳笑得多甜啊，拉著我的手說："媽，以后這就是您的家。"

我把三十萬退休金全拿了出來，給小寶報早教班、買進口奶粉、添置玩具。兒媳說孩子要吃有機蔬菜，我就每天走兩站路去貴的超市買。孩子半夜發燒，我抱著他在醫院急診室坐到天亮。這六年，我的白頭發從兩鬢蔓延到整個腦袋，老花鏡從200度換到了400度。

可現在，兒子卻像攆一只礙事的老母雞似的，要把我趕走。

"為什么？"我聲音發顫，"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兒子別過臉去，不吭聲。倒是兒媳從臥室里走出來，涂著大紅唇，一臉不耐煩："媽，不是您不好，是我們要換大房子，這房子要賣掉湊首付。新房子面積小，住不下這么多人了。"

"那小寶呢？"我下意識地護住孫子，"他才上一年級，換學校怎么辦？"

"我們給他找了全托學校，一周接一次就行。"兒媳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在討論處理一件舊家具。

那一夜，我躺在小寶隔壁的儲物間里——這是我這六年睡的地方，七平米，連窗戶都沒有。黑暗中，我聽見小寶在隔壁小聲啜泣，叫著"奶奶"。我咬著被角，不敢出聲，怕哭出來會吵到他們。

第二天一早，我去菜市場碰見了老鄰居趙姐。她看我眼睛紅腫，拉著我到早餐攤坐下，給我點了碗豆漿。我憋了一夜的委屈終于崩了堤，斷斷續續把事情說了。

趙姐聽完，長嘆一口氣："姐妹兒，你啊，就是太老實了。你那三十萬給他們的時候，留收據了嗎？"

我愣住了。收據？那是給兒子的錢，要什么收據？

"你這六年，每月工資多少？保姆現在行情至少六千，帶孩子還管家務，得八千。你算算，他們該給你多少？"趙姐掰著指頭算給我看，"何況你還倒貼了三十萬！"

我從沒這么想過。在我們那個年代，幫兒女帶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么還能算工資呢？

可趙姐說得對。我回到家，看見兒媳正在給小寶收拾東西，那些我省吃儉用買的玩具、繪本，全被她隨手扔進紙箱。小寶哭著喊"我不要去住校"，她不耐煩地吼："閉嘴！你奶奶要走了，沒人伺候你了！"

那一刻，我心里什么東西碎了。

我走進他們臥室，兒子正在電腦前看房源。"建國，"我叫他小名，"媽想跟你算筆賬。"

他不耐煩地抬頭："什么賬？"

"這六年，我每月退休金四千，全給了這個家。保姆費按最低標準六千算，你們欠我七十二萬。我倒貼的三十萬，一共一百零二萬。這賬，咱們怎么算？"

我說這話時，聲音出奇地平靜。

兒子臉色變了："媽，您這是什么意思？帶自己孫子還要錢？"

"對，帶自己孫子是不要錢。"我點點頭，"可你們要趕我走的時候，我就不是小寶的奶奶了，我只是個干了六年活沒拿一分錢的保姆。"

兒媳從門外沖進來，尖著嗓子喊："您這是訛人呢？誰讓您貼錢了？我們又沒逼您！"

"是，你們沒逼我。"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這是小寶教我用的，"但我這里有這六年所有花銷的轉賬記錄。我已經咨詢過律師，老人有權索要贍養費和勞動報酬。"

其實我根本沒咨詢律師，但我賭他們心虛。

果然，兒子和兒媳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最后還是兒子先服軟："媽，您別生氣。要不...您繼續住？"

"不用了。"我搖搖頭，突然覺得渾身輕松，"這房子你們賣吧，但我那三十萬，一分不少地還我。還有這六年的保姆費，打個折，算你們五十萬。一共八十萬，一周內打到我賬上。"

"媽！您怎么能這樣？！"兒媳尖叫起來。

"我怎么了？"我看著她，"當初讓我來的是你們，花我錢的是你們，現在要趕我走的也是你們。我只是要回屬于我的東西，過分嗎？"

那天下午，我收拾行李離開了這個住了六年的家。小寶追出來，抱著我的腿哭。我蹲下來，給他擦眼淚："小寶乖，奶奶回老家了。想奶奶就讓爸爸媽媽帶你來玩。"

一周后，我真的收到了八十萬。兒子在電話里說話很沖，說我自私，說我不配當母親。我聽著，心里反倒平靜了。

我用這筆錢在老家翻修了房子，還報了老年大學的書法班。鄰居們都夸我氣色好了，人也精神了。偶爾想起小寶，心里會疼，但我知道，有些路，我必須為自己走一回。

上個月，兒子打來電話，說小寶在學校哭著要找我，問我能不能回去。我沉默了很久，說："讓他放暑假來老家住吧。但是，我要收費，一個月三千，包吃住不包接送。"

電話那頭安靜了。我掛了電話，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風吹過來，帶著桂花香。

六十歲了，我終于學會了一件事：善良要有底線，付出要看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