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 | 區域協調下粵港澳大灣區美術新生態構建——以廣州美術學院的學科建設與藝術創新實踐為例

《中國美術報》2025年12月1日專題

新質立本·新域拓界：智能時代的藝術創新與實踐路徑

□?范勃

在新質生產力對創造主體持續提出更高要求的時代背景下，智能技術正全面重塑藝術創作、傳播與教育的底層邏輯。人工智能生成專業水準藝術作品，區塊鏈重構價值確認機制，虛擬現實創造超越物理的體驗方式，這場技術變革是對藝術本體論、認識論、方法論的根本重構。廣州美術學院以學科建設為根基、以人才培養為核心、以藝術創新為驅動，系統構建智能時代藝術教育的創新路徑。

新質藝術力

當代藝術教育正站在文明演進的關鍵節點，面臨三重根本追問： 一是邊界與融合的突破。學科界限正在消解，藝術與科技融合已成不可逆轉趨勢。藝術如何在擁抱技術的同時保持獨特價值與品格？二是本土與全球的辯證。在數字化浪潮中，區域性知識如何獲得全球性表達？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如何通過數字技術煥發新生命力？三是傳承與創新的張力。當算法可以模仿任何風格、機器可以生成無窮圖像，藝術教育中的技藝傳承將何以自處？

面對這些問題，廣州美術學院提出“新質藝術力”核心概念，包含三層內涵：

一、藝術主體性的確立。在技術工具日益強大的背景下，人的獨特價值體現在不可替代的生命體驗、文化記憶與敏銳的洞察力。二、創作范式的轉換。從個體創作到協同創新、從固定作品到動態生成、從單一媒介到跨界融合、從獨立創作到人機協同。三、價值邊界的拓展。藝術不再局限于審美或再現，而是成為推動社會創新、解決復雜問題的方法論資源。

新域創造力

“新域創造力”探討藝術在新技術條件下的空間拓展、時間重構與功能延伸，是藝術在認知空間、社會空間與文化空間的深刻變革。“新域創造力”指向三個場域：

一、空間新域：從物理到虛擬、從地域到全球。虛擬空間打破物理法則束縛，混合現實將虛擬與現實無縫融合。這種空間的去領土化，使藝術家可以在共享虛擬空間中協同創作，觀眾可以跨越地理限制參與藝術活動，形成新的文化認同與共同體。二、時間新域：從靜態永恒到動態生成。區塊鏈使藝術品生命歷程可追溯、可編程；生成式AI使作品可實時響應環境變化；交互技術使觀眾成為作品的共同創作者。時間維度的拓展挑戰了傳統藝術追求“永恒性”的美學觀念，創造了“當下性”與“共時性”的獨特體驗。三、功能新域：從審美對象到社會催化劑。當代藝術正采取“社會實踐”方式，直接介入社區生活與公共領域。藝術思維被應用于商業創新、科技研發、城市規劃等多個領域，成為跨學科問題求解的方法論資源。藝術在建構文化認同、促進社會對話、激發集體想象等方面凸顯著日益重要的作用。

“新質藝術力”和“新域創造力”共同構成未來藝術創造的理論與方法矩陣，其達成需要藝術與科技的雙向匯通和跨領域的深度融合。

灣區藝術創新系統

藝術教育的價值最終需要在服務社會發展、推動文明進步中實現。基于粵港澳大灣區作為科技創新高地和中外文化交流樞紐的區位優勢，廣州美術學院提出構建“灣區藝術創新系統”。這一系統旨在突破學科專業、教學科研組織條塊分割的局限，從問題與需求而非學科出發，組建社會技術創新、藝術科技產業、藝術城鄉建設、文化遺產保護、文化創意生活、視覺文化傳播等六大動態創新集群。

每個集群兼具人才培養、科研創作、社會服務和文化傳承創新職能，集群間既相對獨立又動態融匯，形成系統發展的活力。這一動態、開放、協同的創新生態，將藝術教育的創造力高效轉化為區域發展的驅動力和文化軟實力。

以“大通識”重構人才培養范式

理論探索與系統構建最終要落實到“如何培養人”這一教育根本命題。高等教育發展至今存在一定的結構性難題：學科分工日益精細，專業壁壘不斷加深。然而現實世界的問題充滿復雜性，社會需要能綜合運用各學科知識、有效解決現實問題的有能力者。

面對數智時代的復雜性與跨學科性，未來的藝術人才必須既有專業深度，更要有廣博知識面、跨學科思維能力和深厚人文素養。為此，廣州美術學院從2024年9月起全力推進以“大通識”為重點的本科人才培養綜合改革，實現教育理念、目標與路徑的整體性變革。廣美人才培養改革實現了三個關鍵轉向：一、從知識中心轉向問題中心，不再按知識邏輯組織教學，而是按問題邏輯設計課程，在解決問題中建構知識、培養能力；二、從個體學習轉向協作學習，大部分課程采用課題制、項目制，學生以團隊協作完成作業，在討論切磋中學會傾聽、表達、協商、整合；三、從封閉體系轉向開放網絡，建立“小機構、大網絡”的通識教育中心，激活全校教學資源，青年教師在跨學科合作中找到新發展空間，校內資深教授在通識課堂上煥發新的教學熱情，校外專家帶來新鮮視角。

立足大灣區的前沿探索

廣州美術學院立足粵港澳大灣區地域優勢，在學科建設、人才培養、藝術創新三個維度進行系統性探索。在技術革命與時代變革的歷史交匯點，唯有堅守藝術教育的人文初心，把握智能時代的發展機遇，系統推進學科建設、人才培養、藝術創新的協同發展，方能培養出具有深厚人文底蘊、卓越創新能力與全球競爭力的新型藝術人才，為中國藝術教育的創新發展，為粵港澳大灣區藝術生態的構建，擔當應有之重任。■

（作者系廣州美術學院院長）

藝工結合：面向粵港澳大灣區產業升級的設計教育新范式

□?李勇

時代之問：粵港澳大灣區的戰略躍遷與現實挑戰

粵港澳大灣區是全球經濟活力最強、發展潛力最大的灣區之一，在從傳統制造向數字化、智能化轉型的關鍵期，面臨著深刻的產業結構性調整需求。一、科技成果轉化的“最后一公里”難題，雖然粵港澳大灣區的發明專利申請量和國際專利申請量位居全球前列，但大量的科研成果停留在實驗室階段，缺乏將其轉化為市場認可的商業產品的有效機制。二、同質化競爭嚴重，仍有不少產業處于全球價值鏈“微笑曲線”中的低端，急需從“加工型制造”向“服務型制造”轉型。三、復合型人才的結構性短缺，隨著產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單一學科背景的人才已無法滿足復雜系統創新的需求。

在將科技成果轉化為滿足用戶需求、具備商業價值產品的過程中，設計發揮著不可替代的橋梁與引擎作用。面對粵港澳大灣區產業迭代升級的迫切需求，這種“設計驅動力”也亟須同步革新——進一步推動藝術與工程的深度結合，以設計思維引領技術應用，實現產業鏈與創新鏈的深度融合。在此背景下，設計教育如何主動對接國家發展戰略，精準回應區域經濟社會發展需求，成為當前亟須深入研究的關鍵問題。

破局之道：藝工結合新范式賦能產業升級

為何我們在今天如此強調“藝工結合”？這是由創新的本質與大灣區的產業土壤共同決定的。

在現代產品研發的鏈條中，設計早已不再是產品上市前的最后一道“包裝”，它以問題定義、價值洞察和使用場景構建為切入點，幫助技術型企業跨越從“能不能做”到“值得做”的關鍵門檻。在粵港澳大灣區的創新生態中，技術固然重要，但真正推動科技落地并進入市場的，是設計賦予其的方向感、可達性與情感鏈接。當科技企業越來越依賴體驗與產品敘事來獲得競爭優勢時，“藝工結合”便自然成為產業創新的加速器。

與此同時，制造業也正在經歷價值邏輯的深刻轉變，服務型制造的興起預示著產業競爭已從“功能導向”邁向“體驗導向”。因此設計扮演著至關重要的整合者角色，將工程技術的“硬邏輯”與人文美學的“軟實力”相結合，才能創造出具有高附加值的系統解決方案。

近幾年伴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爆發式增長，正在倒逼設計行業與教育體系完成自我更新。設計教育需要進一步突破傳統的“藝術”范疇，一方面需要觸達硬科技產品的底層邏輯，另一方面要能夠理解AI算法邏輯并將其應用于解決復雜現實問題。因此，藝術與工程的結合，實質指向的是設計師應具備的復合型思維結構。

變革之路：構建雙創人才培育模式

面對時代的考題，廣州美術學院達·芬奇創新實驗班的探索提供了一個極具參考價值的樣本。該模式依托李澤湘的“硬科技創業”理念，提出了“設計驅動創新、創新聯動創業”的全新培養思路，為大灣區設計人才培養提供了可借鑒的范式。

一、重構課程體系，實現交叉融合。達·芬奇創新實驗班建成了一套“4+4+2”多維交叉的課程體系。其一，通識、基礎、專業和專題四類課程實現課程類別交叉。以通識課程促進跨領域知識儲備，以基礎課程強化設計方法與思維訓練，以專業課程提升設計問題綜合解決能力，以專題課程開展產品設計和創業實踐。其二，設計、工程、科學和商業四條主線課程實現教學內容交叉。以智能消費端產品創新關鍵問題為導向，設置設計、工程、科學和商業四條主線課程，且每門課程均涵蓋兩條以上主線內容。其三，校校聯盟、校企聯動兩種模式實現授課方式交叉。通過校校聯盟共享新工科教育資源，通過校企聯動引入XbotPark機器人基地的實戰訓練，為培養科創拔尖設計人才夯實基礎。

二、革新實踐模式，強化知行耦合。達·芬奇創新實驗班在探索中逐步構建起以“產業需求引領、產品創意驅動”為核心的科創實踐模式，形成了“學校+基地”“課堂+企業”“創意+科創”雙軌并行的科創實踐教育路徑。達·芬奇創新實驗班結合粵港澳大灣區科創企業發展需求，創新教學內容、方法和手段。與知名科創企業共建產教融合課程、實習實訓以及聯合畢業設計，讓學生在真實的場景中開展沉浸式學習，提升學生對科創的認知度和綜合創新能力。在此基礎上，達·芬奇創新實驗班進一步提出“學創同步”的理念，將教學安排與創業探索同步、能力學習與行業需求同步，通過重構課程體系，實現圍繞“市場需求洞察、產品創意設計、工程實踐探索、創業意識培養”的能力閉環。

三、構建支撐生態，筑牢科創保障。達·芬奇創新實驗班建成了涵蓋資源、制度和文化的支撐保障體系，搭建完整智能產品研發生態體系，注重提升師生內驅力，營造科創氛圍。在資源層面，聯合XbotPark機器人基地共同打造促進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四鏈”融合的項目孵化支撐平臺；“雙導師”對科創項目進行指導、遴選、孵化和落地；省“沖補強”專項資金、學校專項計劃資金，基地的預探索基金和探索基金，實現多渠道資金支撐。在制度保障層面，制定了創新創業成果學分、畢業論文認定、研究生推免政策制度；針對教師制定科創成果轉化認定制度；建立師生科創經費支持制度；建立以達·芬奇創新學院為管理中心的協同運行管理制度。

結語

在當前粵港澳大灣區產業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升級的大背景下，我們強調“藝工結合”，實際上是在推動一場深刻的教育模式變革。它要求我們通過打破藝術與技術的藩籬，打通校園與產業的圍墻，以更加開放的姿態擁抱科學，以更加務實的實踐連接產業，以此進一步構建出基于跨學科的知識體系、知行合一的實踐模式、全鏈條的創新生態的復合型設計人才培養新范式，助力粵港澳大灣區發展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生動實踐中的“引領地”。■

（作者系廣州美術學院副院長）

構建灣區美術新生態的媒介技術與話語模式

□?胡斌

當前，我國正致力于構建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布局。這一戰略不僅關乎經濟社會的發展，也為文化藝術，比如美術領域的創新迭代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撐與時代機遇。粵港澳大灣區兼具深厚的嶺南文化底蘊與高度國際化的開放視野，是中國開放程度高、經濟活力強的區域之一。在此背景下，如何推動該區域在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率先構建富有生機與創造力的美術新生態，發揮“先行者”與“試驗田”的作用，正是我們亟須深入思考并回答的時代命題。

作為中西文化交流樞紐的粵港澳大灣區，以其“混雜性”與“流動性”帶來文化的創造力和活力。嶺南畫派的“折衷中西，融匯古今”就是這種文化混雜性的早期藝術實踐的典型案例。而流動性不僅體現在人員、資本、信息的跨境流動，更體現在文化符號、審美觀念的交織與碰撞中，它為美術創新提供了取之不盡的題材和敘事張力。改革開放以來，粵港澳大灣區的城鄉變遷成為最令人矚目的現象。以粵港澳大灣區為視角，呈現復雜而高密度的文化網絡下中國當代美術遷移、交互以及疊加映射的多元關系是一個饒富意味的話題。在全球化語境下審視粵港澳大灣區，或者以粵港澳大灣區為中心透視特殊的現代性模式以及全球當代美術文化現象，已經被廣泛討論。

當我們將粵港澳大灣區的美術群落視為一個整體時，就會發現這當中復雜而微妙的關系。處于粵港澳大灣區網絡中的各個城市，其文化資源豐富但相對分散，如果不能形成協同發展的有效機制，極容易陷入各自為政的局面。近些年，有關粵港澳大灣區聯動的美術活動與交流變得日益頻繁，正是希望捕捉文化溝通的內在機理，推動這種多地互動的機制生成。而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新技術的到來，更將在彌補區域發展失衡以及整合文化碎片方面起到不容忽視的作用。比如，建立“大灣區藝術數據云平臺”，即有可能將散落于粵港澳大灣區各博物館、美術館、高校及民間機構的美術作品數據、文獻資料進行數字化采集與云端共享，打破物理空間的壁壘，激發對話的積極性。亦可以打造“智慧美術館”群落，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內的公立與私立美術館進行數字化、智能化升級，實現館際深度互聯以及資源加速流動。也就是說，通過數字賦能，區域協調可轉變為可操作、可體驗的美術新生態。而粵港澳大灣區高新技術的飛速發展勢必為此提供強有力的技術支持。

媒介和技術手段只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還是基于區域的新的話語模式的建構。因為歷史上廣東與“南洋”的密切關系，由粵港澳大灣區的觀察再延伸開來，便自然進入了東南亞，甚至說整個世界的南方的審視。我們需要在南北相互映照的關系中，探討南方文化藝術網絡的多樣性和跨際交流及連接的形廓。實際上，以往的單一向度的中心觀正在被顛覆，多元中心的交織成為重要的趨向，它們星星點點，集結成鏈，由鏈又成網，消弭了僵化的邊界。“南方”一方面基于地理認知，但另一方面又超越了這種區域化的建構，而更多地代表了一種頗具創造力的視角。它將引領著我們走進那紛紜龐雜的藝術實踐以及與之深刻勾連的歷史、思想、文化的關系叢林。

因此，在話語體系上，粵港澳大灣區應該勇于構建自己的敘事邏輯，重新審視自身的現代性和當代性經驗。它要在“本土”與“全球”“傳統”與“變革”“市場”與“人文”的復雜對話中，提煉出新的范式和批判框架，用以闡釋和激發這片土地上的美術實踐，并產生更廣闊的全球連接。故而，推動由粵港澳大灣區到全球灣區、從“中國南方”到“全球南方”的理論升級，可以促進美術學科在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上的特色性發展。我所在的廣州美術學院近些年持續推進“南方視角”的研究，區域視角的轉換會帶來某些意料不到的新的體認。2023年，廣州美術學院藝術與人文學院曾與北京大學歷史學系、北京大學華僑華人研究中心聯合主辦了一場“熱帶亞洲藝術史”工作坊。“熱帶”一詞的使用，不僅將中國南部與東南亞、南亞等亞洲南部連接起來，還提示我們久已被忽略和遮蔽的部分，即過去的美術史實際上主要是“溫帶”的美術史，我們正是需要從這種被邊緣化、異域化的“熱帶”中發現新的突破慣性思維的可能。

當然，媒介技術和話語模式并非截然分開，而是高度交互。在廣州美術學院大學城美術館剛剛開幕的“‘咸水湍流與算法地景’：首屆灣區·藝術與科技三年展”便將灣區視為一個交織著潮汐的節律、算法的遞歸、記憶的沉積與邊界的流動的、持續生成的“濕性系統”。而該三年展要以此拒絕單一秩序、超越線性因果，呈現世界的多重涌動。

總而言之，構建粵港澳大灣區美術新生態是一項不斷生成和變動、蓬勃卻又極具挑戰性的宏偉的系統工程，我們需要在區域協調發展的國家戰略指引下，以技術迭代為引擎、以范式更新為內核，凸顯在這項頗具時代性和未來感的任務當中應有的責任和態度。■

（作者系廣州美術學院藝術與人文學院院長）

藝術鄉建：灣區城鄉發展新浪潮

□?渠巖

在粵港澳大灣區這片經濟熱土上，一股由藝術引領的變革力量正在悄然重塑城鄉面貌，通過文化與創意的注入，積極推動灣區城鄉融合與區域高質量發展。“藝術鄉建”在灣區城鄉建設中成為一股新生力量，通過多元主體的協同創新，將嶺南文化底蘊與當代文化創新相融合，重塑著灣區城鄉獨特文化價值與經濟產業形態，催生出一種充滿活力的藝術新生態。

經過多年努力，“藝術鄉建”在大灣區已經展現出豐富多元的實踐形態，通過空間重塑、文化更新、產業賦能和人才培養等路徑，不僅改善了城鄉環境，更培育出一種充滿活力的藝術新生態。成為推動城鄉高質量融合發展的獨特力量，藝術為城鄉的社會發展與經濟提升注入新動能。在這一發展進程中，鄉村不再是被動接受城市文化輻射的末端，城市也不是一味抽取鄉村資源，而是鄉村與城市平等對話、城鄉成為相互滋養協調發展的伙伴，完美呈現城鄉共舞的新生態。超越城鄉之間的文化隔閡，建立起城鄉的情感聯系。在這一進程中，鄉村不再是被動接受城市文化輻射的末端，而是與城市平等對話、相互滋養的伙伴。“藝術鄉建”作為城鄉交融的紐帶，它以獨特的媒介方式、身體力行的介入手段，為灣區的發展與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藝術鄉建”在國家鄉村振興戰略中表現尤為活躍，大灣區各地鄉建實踐則發揮本地資源稟賦和發展需求，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多元發展鄉建模式。通過各類藝術節慶、藝術活動、駐地計劃、創意設計等導入鄉村新觀念與新業態，推動傳統產業升級與文旅融合發展 ，構建吸引和培育青年藝術人才與生態，形成鄉村創意集聚效應 。積極深化社區參與的深度與廣度，讓村民從最初的“旁觀者”“參與者”轉變為真正的“主導者”和“受益者”，確保藝術帶來的文化與經濟效益能惠及更多村民。實現文化效益與經濟效益雙贏。“藝術鄉建”不僅為鄉村帶來短期的流量，更培育了鄉村持續發展的產業業態。

粵港澳大灣區“藝術鄉建”作為城鄉融合的創新路徑，已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與多元價值。它通過藝術與文化的柔性力量，在保留鄉村特色與肌理的同時，導入創意、人才與產業資源，實現了經濟、文化、社會與生態價值的多重提升。“藝術鄉建”為大灣區的鄉村發展注入了多重價值，超越了單純的環境美化功能，在經濟、文化、社會等多個維度產生積極影響。“藝術鄉建”成為城鄉交融的紐帶，它以獨特的媒介方式，超越城鄉之間的文化隔閡，建立起城鄉的情感共鳴。“藝術鄉建”不是對鄉村文化的簡單搶救與保護，而是通過創造性轉化使其煥發新的生命力。

“藝術鄉建”還有助于強化粵港澳大灣區的文化認同。粵港澳三地同根同源、血脈相連，共同創造了嶺南文化。“藝術鄉建”通過對嶺南地方文化遺產的挖掘與活化，強化了這種文化紐帶。大灣區各城市的“藝術鄉建”通過資源共享與聯動發展，形成更大的規模效應和品牌價值。粵港澳大灣區作為國家戰略，正在推進“人文灣區”建設，打造一個文化創造力活躍、文化產業體系完善、文化交流國際水準高的優質生活環境。

廣東韶關市始興縣周前古村的“藝術鄉建”實踐是近期一個獨特的樣本，通過藝術介入鄉村建設，將一座廢棄的小學改造成為遠近聞名的“周前藝術公社”。這個樣本不僅重塑了鄉村風貌，更催生了一種融合傳統與現代、連接城市與鄉村的新型文化生態，讓村民獲得文化認同與藝術的陶冶 為推動本地鄉村振興與文旅融合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廣州美術學院城鄉藝術建設研究院鄉建團隊長期扎根駐村，系統性梳理村落歷史、文化、民俗、生產與生活、傳說與歌謠等，相當于重修“新村志”，為藝術介入鄉村找到了扎實可靠的文化根基。“周前藝術公社”不僅成為一塊響亮的文化地標，更成為一個活力發生器，讓古老的鄉村得以有序地復蘇與延續。周前古村的“藝術鄉建”的實踐，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村莊改造與美化，通過藝術的介入，構建了一種獨特的鄉村發展新生態。鄉村復興離不開一種引領鄉村發展的文化形態，通過“周前藝術公社”的建設，創造一個可以體驗鄉村生活的文化空間，讓人們在這里感受并體驗鄉村魅力和藝術氛圍。“周前藝術公社”的實踐成功是周前古村復興的起點，是用藝術方式激活粵北鄉村、聯結城鄉交往和實現鄉村復興的可持續路徑。

粵港澳大灣區“藝術鄉建”作為城鄉融合的創新路徑，已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與多元價值。它通過藝術與文化的柔性力量，在保留鄉村特色與肌理的同時，導入創意、人才與產業資源，實現了經濟、文化、社會與生態價值的多重提升。■

（作者系廣州美術學院城鄉藝術建設研究院院長）

編輯 | 楊曉萌

制作 | 殷 鑠、劉根源

校對 | 安亞靜

初審 | 殷 鑠

復審 | 馬子雷

終審 | 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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