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這座平常就堵得讓人頭疼的城市,這一次堵住的不是車,而是鋪天蓋地的人。
11月30日,本來是菲律賓紀念先烈的“國家英雄日”,結(jié)果全國人心思都不在紀念上,怒氣壓都壓不住,直接把街頭當成了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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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松市的乙沙圣殿、馬尼拉的文尼法壽廣場,被人潮塞得密不透風,天黑以后,場面沒有散,反而越聚越多,就像臺風退去后還在城里亂竄的洪水,把馬科斯政府最后一點遮羞布都給沖走了。
引爆這一切的,是那套聽著就離譜的“幽靈防洪工程”,時間倒回2022年,馬科斯剛上任時拍著胸脯說要整一套大型防洪計劃,把大馬尼拉地區(qū)好好保護一下。
結(jié)果兩輪超強臺風過境,留下成百上千的尸體和上千萬無家可歸的災民,大家再去找政府當初承諾的防洪設施,卻發(fā)現(xiàn)全是長草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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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本該加固堤壩的河道,不僅沒施工,連點材料的影子都沒看到,審計部門一查賬,更是把全國人嚇了一跳。
馬科斯辦公室牽涉的資金黑洞高達560億比索,比起他父親當年的“貪腐王”名號有過之而無不及,老百姓這才明白,所謂的大災害,其實根本不是天災,而是政府把錢卷走后留下的爛攤子。
這一波民怨并沒有只沖向總統(tǒng)府,南方的達沃市本來是杜特爾特家族的地盤,是副總統(tǒng)莎拉的“命根子”,結(jié)果同樣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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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走在街頭,隨便一個電線桿上都能看到寫著“莎拉下臺”的標語。更致命的是賬本上的數(shù)字,莎拉上任后短短11天花掉了1.25億比索的機密預算,下一年的教育部開銷還多出了1億多比索。
老百姓飯都吃不起,而政治家花錢像開水龍頭,哪怕你再有背景,這種反差也會瞬間點燃怒火。
更讓全國火上澆油的,是物價越壓越不住,菲律賓通脹已經(jīng)連續(xù)五個月在高位,食品價格因為災后供應混亂直接漲了兩成多,失業(yè)率更是六年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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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連米和油都買不起,一個家庭要吃飽都成問題,你讓他們對政客保持耐心,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11月30日這一天,全國總共爆發(fā)了87場抗議,人群將近十萬,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大家的口號不再是“支持哪個家族、反對哪個家族”,而是干脆的“全都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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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科斯和杜特爾特兩個政治家族被罵成“一丘之貉”時,政壇的另一只老牌“手”悄悄伸出來了,阿基諾家族。
別看他們這些年存在感下降,可政治嗅覺依舊靈敏,今年五月的中期選舉里,巴姆·阿基諾拿了2100萬張選票,這說明民眾已經(jīng)開始在絕望里找替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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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關(guān)鍵的是,他們換上了“反王朝政治”的外衣,瞄準學生和城市中產(chǎn),把自己藏在一大堆民間團體后面,不搶先發(fā)聲,只在關(guān)鍵位置掌舵,這種操作,老辣得很。
權(quán)力爭斗里還有一個必須看的角色,軍方,菲律賓軍隊現(xiàn)在安安靜靜,參謀部沒說一句話,只發(fā)了份內(nèi)部指令讓各戰(zhàn)區(qū)“保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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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這種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他們既不想背書,也不想背鍋,如果抗議能把政府拖垮,而國會能順勢推出一個“文官過渡委員會”,軍方就省事了,也不會惹國際麻煩。
阿基諾家族甚至還秘密勸阻抗議者不要喊“軍政府上臺”的口號,因為一旦軍隊接手,他們的政治機會就沒了。
面對國內(nèi)亂成一鍋粥的局面,馬科斯祭出了老套路,挑起南海緊張,轉(zhuǎn)移視線,可惜時機、實力、民心,全都站在他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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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早就預判到這一點,在菲方動作發(fā)酵前一天就完成了海域戰(zhàn)備部署,更扎心的是,中國駐菲使館反應速度比菲律賓政府快得多。
洪水封路信息菲律賓官方還沒發(fā)布,中國使館已經(jīng)提前提醒本國公民避險,這種對比讓馬科斯試圖制造的“外敵威脅”瞬間破防。
眼下的菲律賓,不再是簡單的權(quán)貴互撕,而是一個國家在問自己,我們的制度到底爛到什么程度?街頭的年輕人喊出的不是哪位總統(tǒng)的名字,而是“過渡政府”“重寫選舉制度”這樣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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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厭倦了一代代政治家族輪流坐莊,厭倦了馬科斯家的貪、杜特爾特家的狠、阿基諾家的偽善,菲律賓6000萬選民里有三分之二不到三十歲,他們已經(jīng)不想再當別人手里的籌碼。
更魔幻的是,那個曾經(jīng)權(quán)傾一時、如今被關(guān)在海牙的老杜特爾特,只能隔著鐵欄桿眼看著女兒被政治反噬。
他辛苦幾十年建立的家族神話,正在被憤怒的人群一寸一寸推倒。同時,資本市場的態(tài)度比誰都實際,評級機構(gòu)已經(jīng)將菲律賓主權(quán)信用展望調(diào)成“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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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開始跑,民眾繼續(xù)怒,政府越壓越亂,這種共振效果就像倒塌前墻體的“咔咔”聲,選項擺在馬科斯面前的不多了。
無論是想著修憲續(xù)命,還是憋著一口氣想宣布軍管,都已經(jīng)晚了,街頭“蛇鼠一窩”的怒吼,已經(jīng)把這個家族聯(lián)盟的政治光環(huán)撕得粉碎。
在混亂的權(quán)力重新排位里,沒有人是真贏家,只有一個被腐敗掏空、被災難反復蹂躪、被窮困逼到絕境的國家正在努力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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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決定菲律賓命運的,可能不再是那個響亮的姓氏,而是那些終于意識到自己選票價值的普通人。
當他們不再愿意被任何家族牽著鼻子走的時候,這個國家才有機會翻篇,至于馬科斯試圖在海上掀起的那點水花,不過是一個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而這根稻草,終究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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