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斯諾一生以筆為橋搭建中美溝通的橋梁,晚年身患重病時,卻在異國他鄉遭遇故土的冷漠,陷入無醫可求的困境。
1971年,66歲的他在瑞士日內瓦檢查身體時,被確診為胰腺癌:這種癌癥在當時死亡率極高,只有頂尖的醫療手段才能勉強延續生命。斯諾的妻子洛伊斯第一時間向美國政府求助,希望能將斯諾安置到華盛頓附近的貝特思達醫院,接受美國最先進的癌癥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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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尼克松政府僅用一封簡短信件拒絕了她的請求,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理由。只因斯諾自1936年突破國民黨封鎖進入陜北蘇區后,與中國共產黨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在窯洞里和毛澤東徹夜長談,用文字和相機記錄下紅軍的真實面貌,寫出的《紅星照耀中國》一書,讓全世界第一次了解到中國革命的真相。1970年,他受邀參加中國國慶觀禮,與毛澤東并肩站在天安門城樓上的照片傳遍世界,成為中美關系即將緩和的重要信號。這讓他在美國國內遭到右派勢力的猛烈攻擊,被貼上“親共”標簽,尼克松政府擔心他回國后會引發政治爭議,對他的困境置之不理。
走投無路的洛伊斯,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中國。她聯系上斯諾在中國的老朋友、醫生馬海德,懇請他把丈夫的病情轉告中國政府。消息很快傳到北京,周恩來總理第一時間親筆寫信慰問,并讓馬海德向斯諾轉達來中國治療的意愿。但當時斯諾已于1971年12月接受了胰腺切除手術,身體極度虛弱,更不愿作為病人給中國增添累贅,他婉言謝絕了這份好意,彌留之際反復念叨的只有一句心里話:“我熱愛中國。”
1972年1月23日下午,毛澤東主席得知斯諾病情惡化的消息后,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他立刻讓秘書請周恩來總理過來,語氣堅定地說:“斯諾向世界介紹了我黨,他是我黨真正的朋友,現在他有困難,我們必須幫他,把他接到中國治療。”而此時的周恩來,也正打算和主席商議斯諾的救治事宜,兩人一拍即合。當天,周總理就緊急部署,抽調了斯諾的老朋友馬海德擔任組長,組建頂尖醫療小組,立刻前往瑞士接斯諾回國。
1月25日,中國醫療小組抵達日內瓦后,沒有片刻耽擱,就趕往斯諾的住所進行病情評估。可檢查結果讓所有人都心頭一沉:斯諾的癌細胞已經全身擴散,身體極度虛弱,根本無法承受長途飛行的顛簸,強行轉移很可能會加速他的死亡。醫療小組只好把這個令人遺憾的消息傳回北京,毛澤東和周恩來在得知情況后,也只能無奈接受這個現實,但依然指示:“既然不能接回來,就把治療送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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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斯諾在日內瓦的家,變成了臨時病房。中國醫護人員分成兩班,24小時輪流值守,時刻監測他的病情。為了減輕他的痛苦,中國醫生和當地主治醫生每天都會召開會診會議,共同調整治療方案,還專門為他制定了科學的食譜。中國駐瑞士大使陳志方夫婦,幾乎每天都會上門探望,帶來國內的問候,讓他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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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里,斯諾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他常常和馬海德等老朋友回憶起1936年在陜北的歲月。那些珍貴的記憶,成了他對抗病痛的力量。他還特意叮囑洛伊斯,一定要實現自己的遺囑:“我愛中國,我愿在我死后把我的一部分留在那里,就像我活著時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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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2月15日,尼克松即將訪華的前一周,埃德加·斯諾在日內瓦與世長辭。按照他的遺愿,洛伊斯將他的一半骨灰帶回中國。1973年10月19日,斯諾的骨灰安葬儀式在北京大學未名湖畔舉行,葉劍英元帥親筆題寫的“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之墓”,被鎦金鐫刻在墓碑上,讓他永遠長眠在自己熱愛的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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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諾的一生,始終以筆為橋,打破了世界對中國的認知壁壘。他在國民黨的封鎖中帶來真相,在中美隔絕的歲月里傳遞善意,而中國人民也用最真摯的情誼回報了這位老朋友:在他被自己的國家拒絕時,中國向他伸出了最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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