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幺爸，你快走，雅安給你留著。” 1933年成都武侯祠外，劉湘這句話不是心軟，是算盤珠扒得噼啪響——真把劉文輝逼到云南，龍云就會多一張川牌，老蔣再趁勢塞一個中央軍師長進來，四川這鍋夾生飯他就再也嚼不牢。
留一個敗軍之叔守雅安，等于給自家大門安了把鎖：西康窮得只有牦風和鴉片，劉文輝再能折騰也湊不出第二支炮兵營；同時叔侄情分這張舊船票，還能堵住川軍其他師旅長“斬草除根”的嘴——畢竟誰都不想下一個被中央收編。
更雞賊的是那200萬銀元的軍火賬。劉湘扣了槍炮不扣子彈，炮彈殼上英文銘牌還亮锃锃，轉手就賣給陜南土匪換煙土，回頭再向南京報損耗——兩頭吃差價，把“剿匪軍費”這塊肥肉也啃下一口。
至于劉文輝，退到雅安才發現：縣庫里只剩23塊袁大頭，縣太爺的辦公桌缺條腿，用磚頭墊著。他干脆把西康省主席的招牌掛在土司官寨門口，發公債用鴉片做抵押，三年湊出七所小學、一座海拔最高的微型鋼廠——學生冬天圍著高爐背三字經，硬是給“蠻荒”兩個字打了補丁。
1949年12月，電報房滴滴答答，劉文輝把起義電稿拍給北京，落款前猶豫三秒，還是把“侄劉湘舊部”六個字刪掉。畢竟那口雅安的老井，還在往外冒當年叔侄倆一起扔下去的銀元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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