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年 4 月 27 日,年近七旬的紅色攝影家石少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隨身攜帶的相機,思緒早已飄回二十多年前的中南海。彼時,他向毛主席許下承諾,要找到 1939 年延安與主席合影的兩個小八路,可這一諾,竟讓他尋覓了二十四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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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賓館房門被推開,一位頭發(fā)花白、身形略顯佝僂的老人在妻子攙扶下走進來,他目光緊緊鎖定石少華,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您就是當(dāng)年給毛主席和我們拍照的石同志吧?我是劉長貴啊!” 石少華猛地站起身,快步上前,雙手緊緊握住劉長貴的手,眼眶瞬間濕潤。
時間回溯到 1939 年 4 月,15 歲的安定保和 14 歲的劉長貴,身著綴著紅領(lǐng)章的八路軍軍裝,正蹦蹦跳跳地從中央機關(guān)送完文件返回。突然,一輛吉普車緩緩駛來,從未見過汽車的兩人,好奇地跟在車后奔跑。
車子停下,毛主席從車上走下來,高大的身影帶著溫和的氣場。警衛(wèi)員剛想上前阻攔,卻被毛主席笑著擺手制止。毛主席走到兩個小八路面前,微微俯身,聲音親切:“小同志,你們多大年紀了?” 劉長貴搶先回答:“我 14 歲,他 15 歲!” 毛主席又問:“年紀這么小,怎么就來當(dāng)八路軍了?” 兩人齊聲喊道:“為了趕走日本鬼子,打倒反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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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接著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您是毛主席!” 兩人異口同聲。毛主席笑著搖頭:“不對哦,我的名字叫毛澤東。” 說著,他攤開左手掌心,用右手食指一筆一畫地寫起 “毛澤東” 三個字,邊寫邊耐心講解:“‘毛’字是一撇兩橫一個彎鉤,‘澤’字有三點水……” 寫著寫著,毛主席抬頭問:“你們讀過書嗎?” 兩人低下頭,小聲說:“沒有。” 毛主席說:“你們是革命戰(zhàn)士,可得多學(xué)文化,等革命勝利了,建設(shè)國家還得靠你們呢。”
這溫馨的一幕,恰好被與幾位蘇聯(lián)記者一同路過的石少華看到。他迅速舉起相機,調(diào)整焦距,在毛主席專注寫字、小八路認真傾聽的瞬間,按下快門,將這珍貴的畫面永久定格。照片洗出后,石少華第一時間送到毛主席手中。毛主席捧著照片,左看右看,臉上滿是笑意,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放進衣袋,對石少華說:“這張照片拍得好,很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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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 年,石少華在北京舉辦個人攝影作品展,毛主席和他吃飯時,兩人聊起攝影,石少華拿出那張翻拍的 “毛主席與兩個小八路” 的照片,問道:“主席,您還記得這兩個小八路嗎?” 毛主席接過照片,眼神變得柔和:“當(dāng)然記得,我一直很喜歡這張照片,就是記不清他們的名字了。這么多年過去,他們也該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不知道過得怎么樣。” 石少華當(dāng)即承諾:“主席,我一定找到他們,帶他們來見您!” 毛主席高興地說:“好啊,那我可等著。”
從此,石少華踏上了尋找小八路的征程。他四處打聽,走訪當(dāng)年在延安的老戰(zhàn)友、老同事,卻始終沒有線索。1964 年,毛主席在接見文藝界人士時,還特意問起石少華:“那兩個小八路找到了嗎?” 石少華愧疚地說:“主席,只查到他們叫安定保和劉長貴,還沒找到人。” 毛主席安慰道:“知道名字就是大進展,別急,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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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 年,石少華終于有了突破,他得知安定保曾是抗大東北干部隊隊長張學(xué)思的通訊員。張學(xué)思是張學(xué)良將軍的胞弟,當(dāng)時擔(dān)任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參謀長。石少華立刻聯(lián)系張學(xué)思,當(dāng)張學(xué)思看到照片,眼眶瞬間濕潤:“這就是安定保啊!” 可隨后,他語氣沉重地說:“1945 年,我們帶領(lǐng)東北干部隊赴東北......激戰(zhàn)中,安定保胸部中彈,犧牲了,當(dāng)時他才 20 歲左右。” 石少華聽后,悲痛不已,安定保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
尋找劉長貴的路,更加艱難。從 1966 年到 1976 年,石少華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可是,沒有一個是真的,1976 年,毛主席逝世,石少華沒能兌現(xiàn)對毛主席的承諾,心中滿是遺憾,但他從未放棄尋找。
1986 年 4 月,石少華的一位老戰(zhàn)友從東北打來電話,興奮地說:“我找到劉長貴了!他說當(dāng)年拍照時,旁邊還有幾個蘇聯(lián)人。” 石少華瞬間激動起來,這個細節(jié)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他立刻從北京趕往丹東,于是便有了開頭賓館重逢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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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東賓館,劉長貴向石少華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1937 年,12 歲的劉長貴參加八路軍,編入 120 師 714 團 3 營,擔(dān)任營長游好揚的通訊員。抗戰(zhàn)勝利后,他隨部隊開赴東北,參加了解放本溪、撫順、沈陽等戰(zhàn)斗。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他多次負傷,身上留下幾十處傷疤......
聊著聊著,劉長貴突然眼眶泛紅,說起了那張照片的 “特殊經(jīng)歷”。特殊時期,因為妻子王秀芝出身地主家庭,劉長貴受到牽連,被撤去職務(wù),還多次遭到批斗,甚至險些被關(guān)進 “牛棚”。就在他走投無路時,想起了家里珍藏的那張照片。那是上世紀 60 年代,《人民畫報》刊登了這張照片,劉長貴特意買下畫報,剪下照片,找照相館翻拍后小心收藏。
當(dāng)造反派再次來批斗他時,劉長貴鎮(zhèn)定地拿出照片,說:“我是毛主席的兵,這是當(dāng)年我和毛主席在延安的合影。” 接著,他詳細講述了當(dāng)年與毛主席相遇的經(jīng)過,造反派們聽得目瞪口呆,從此再也不敢找他的麻煩。劉長貴感慨地說:“這張照片就是我的‘丹書鐵券’,是它救了我。” 石少華聽后,也不禁感嘆:“沒想到這張照片還有這樣的作用,真是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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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年 5 月 1 日下午,在海城的一個住宅區(qū)里,意外身亡,不幸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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