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國記者,用筆桿子向全世界講述中國革命的真相,卻在生命最后關頭被自己的祖國拒之門外。
1971年,66歲的埃德加·斯諾躺在瑞士的病床上,胰腺癌正在吞噬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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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向美國政府發(fā)出求救信,換來的只是一紙冷冰冰的回絕。
這位被美國媒體攻擊為"親共分子"的記者,此刻連回家治病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是誰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伸出援手?
1936年的陜北,黃土高原上塵土飛揚。
一個戴著眼鏡的美國年輕人背著相機和筆記本,冒著生命危險穿過國民黨的層層封鎖線,走進了這片被外界視為神秘禁區(qū)的紅色根據地。
埃德加·斯諾當時才31歲,他做出這個決定時,許多西方同行都覺得他瘋了。
這趟冒險之旅徹底改變了斯諾的人生軌跡。
他在陜北待了四個月,采訪了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記錄下紅軍戰(zhàn)士們的真實生活狀態(tài)。
那些年輕的面孔、堅定的信念、艱苦的條件,都被他用相機和文字定格下來。
回到北平后,斯諾把這些見聞寫成了一本書,英文原名叫《Red Star Over China》,中文譯作《紅星照耀中國》。
這本書1937年在倫敦出版后,立刻震動了整個西方世界。
人們第一次從一個客觀的視角,看到了真實的中國共產黨和紅軍。
書中沒有妖魔化的描寫,只有鮮活的人物和生動的細節(jié)。
斯諾用記者的職業(yè)操守,打破了西方媒體長期以來對中國革命的偏見和誤讀。
1970年的國慶節(jié),北京天安門廣場張燈結彩。
斯諾接到中國政府的邀請,來參加國慶觀禮活動。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毛澤東特意安排他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就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這個舉動在當時的國際政治語境下,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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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很快傳遍全球各大報紙頭條。
一個美國記者站在中國領導人身邊檢閱游行隊伍,這在冷戰(zhàn)背景下簡直是個爆炸性新聞。
美國國內的保守派媒體炸開了鍋,各種攻擊鋪天蓋地而來。
"紅色代言人""共產黨的傳聲筒""背叛美國的叛徒",這些帽子一頂接一頂扣在斯諾頭上。
斯諾對這些攻擊并不在意。
他始終認為自己只是在做一個記者應該做的事——報道真相。
他看到的中國,跟美國主流媒體描繪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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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人民在建設自己的國家,這里的社會在發(fā)生深刻變革。
作為一個見證者和記錄者,他有責任把這些告訴世界。
1971年秋天,斯諾在瑞士日內瓦的住所里感到身體越來越不對勁。
持續(xù)的腹痛、體重驟降、面色蠟黃,這些癥狀讓他的妻子洛伊斯驚慌失措。
去醫(yī)院檢查后,診斷結果如同晴天霹靂——胰腺癌晚期。
胰腺癌在醫(yī)學界有個可怕的外號,叫"癌癥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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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癌癥惡性程度極高,發(fā)展迅速,治療手段有限。
醫(yī)生告訴洛伊斯,斯諾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需要立即進行手術,術后還要配合化療。
瑞士雖然醫(yī)療水平不錯,但費用昂貴得驚人,而且斯諾更希望能回到美國,在祖國接受治療。
洛伊斯抱著一線希望,給美國政府寫了求助信。
信里詳細說明了丈夫的病情,表達了他想回國治療的愿望,請求政府提供必要的協(xié)助。
她以為,無論政治立場如何,一個生命垂危的美國公民總該得到祖國的關懷。
回信來得很快,薄薄的一頁紙,語氣客套又冷漠。
尼克松政府用幾句官方辭令就打發(fā)了她的請求。
字里行間的意思很明確:斯諾的政治立場有問題,他在中國的活動給美國政府造成了困擾,現在想回來治病?門都沒有。
那種被祖國拋棄的絕望感,一下子擊垮了洛伊斯。
1971年12月,日內瓦的冬天冷得刺骨。
斯諾躺在手術臺上,接受胰腺切除手術。
這是個風險極高的大手術,醫(yī)生們在他腹腔里工作了好幾個小時。
術后的斯諾虛弱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這段時間里,中國政府得知了斯諾的病情。
消息傳到北京,毛澤東正在處理其他事務。
聽說斯諾病危,他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臉上露出憂慮的神色。
這個三十多年前在陜北窯洞里跟他促膝長談的美國朋友,如今命懸一線,怎能不管?
"必須幫他。"
毛澤東的態(tài)度很堅決。
他讓身邊的工作人員立即了解詳細情況,準備派醫(yī)療隊去瑞士。
周恩來接到指示后,馬上著手安排一切。
他親筆寫了一封信給斯諾,字里行間滿是關切和慰問。
斯諾收到來自中國的關心后,內心百感交雜。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但還是婉拒了立即回中國治療的提議。
他擔心長途旅行會讓病情惡化,也不想給中國朋友添麻煩。
洛伊斯看著丈夫虛弱的樣子,心如刀絞,卻也尊重他的決定。
1972年1月23日,北京的冬夜格外寒冷。
一個特殊的醫(yī)療小組正在緊急集結。
組長是馬海德,這位美國出生的醫(yī)生在中國工作生活了幾十年,跟斯諾是多年的老朋友。
除了馬海德,小組還包括幾位經驗豐富的醫(yī)療專家,他們帶著藥品和醫(yī)療器械,準備遠赴萬里之外的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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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醫(yī)療隊的組建速度之快,調配的資源之豐富,足以說明中國政府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在那個年代,派醫(yī)療隊出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國際航班有限,外匯緊張,協(xié)調工作復雜,但所有部門都在為這件事開綠燈。
1月25日,醫(yī)療小組抵達日內瓦。
當馬海德推開病房門,看到斯諾躺在床上的樣子時,這位見慣了生死的老醫(yī)生眼圈都紅了。
斯諾已經瘦得不成人形,臉色灰白,呼吸微弱。
檢查結果更讓人揪心——癌細胞已經大面積擴散,轉移到了多個器官。
馬海德跟瑞士醫(yī)生詳細討論了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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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是一致的:斯諾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長途轉移,回中國治療的計劃不得不放棄。
醫(yī)療隊當即決定留在日內瓦,就地為斯諾提供最好的照護。
他們住進了斯諾家附近的酒店,隨時待命。
醫(yī)療隊和瑞士醫(yī)生聯(lián)手,竭盡全力緩解斯諾的痛苦。
他們調整用藥方案,采用各種手段控制疼痛,盡量讓他舒服一些。
中國駐瑞士大使陳志方夫婦每天都會來探望,給這個孤獨的病房帶來一些溫暖。
斯諾清醒的時候,會跟洛伊斯說起在中國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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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北的窯洞、延河的流水、戰(zhàn)士們的笑臉,這些回憶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里閃過。
他用微弱的聲音說:"我熱愛中國。"
這句話成了他反復表達的心愿。
洛伊斯握著丈夫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
她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記者,想起他為了理想可以冒著生命危險穿越封鎖線的勇氣,想起他幾十年來始終堅持真相的執(zhí)著。
現在,這個男人躺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病床上,被祖國遺棄,靠著另一個國家的關懷度過最后時光。
1972年2月15日凌晨,斯諾在日內瓦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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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尼克松訪華只差一周時間。
這個見證了中美關系最冰封時期,也預見了兩國關系轉暖的記者,沒能親眼看到那歷史性的一刻。
斯諾去世后,洛伊斯按照丈夫的遺愿,把他的骨灰分成兩份。
一份留在美國,一份要帶回中國。
這個決定讓很多美國人無法理解,但洛伊斯知道,中國才是丈夫精神上的故鄉(xiāng)。
1973年10月19日,北京大學未名湖畔,秋風吹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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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特殊的安葬儀式在這里舉行。
斯諾的部分骨灰被安放在一塊墓碑下,碑上刻著葉劍英親筆題寫的字。
未名湖是燕京大學舊址,斯諾當年在中國時曾在這里執(zhí)教,這里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
參加儀式的人群里,有白發(fā)蒼蒼的老戰(zhàn)士,有當年在延安見過斯諾的老同志,也有年輕的學生。
他們來送別這位"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湖水靜靜流淌,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跨越國界的友誼,一段不被政治冷戰(zhàn)阻隔的人性溫暖。
墓碑面朝北方,那是當年陜北革命根據地的方向。
斯諾的故事從那里開始,也在那個方向找到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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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美國記者用自己的一生,書寫了一段關于真相、關于友誼、關于人性選擇的傳奇。
斯諾的故事讓人看到,在冷戰(zhàn)的鐵幕下,人性的光輝從未熄滅。
一個記者對真相的追求,超越了意識形態(tài)的藩籬。
當他被祖國拋棄時,曾經報道過的那片土地沒有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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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療隊跨越萬里的奔赴,未名湖畔的那塊墓碑,都在訴說著一個簡單的道理:真誠的友誼和人道主義關懷,永遠比政治立場更有力量。
這段歷史值得我們記住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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