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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塊被擰干的海綿,錢、精力、希望,全被兩座城市同時吸走。
一個是我生活的廣州,一個是我有房貸的老家。
我每天在廣州拼命掙錢,可掙來的錢一半交給房東,一半寄回老家還房貸。到最后,我自己的口袋里幾乎什么都不剩。
前幾天我跟同事小林吃飯,他看我愁眉苦臉的,說:“你是不是又在為房貸煩?”
我苦笑:“哪天不煩?在廣州付房租的時候煩,月底給老家轉房貸的時候更煩。”
小林說:“那你干脆把老家房子賣了?省得折騰。”
我搖搖頭:“賣不了,現在我們那房價跌成啥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那套房子還是我爸媽一起幫我湊的首付,我要賣,他們比誰都難受。”
小林嘆了一口氣:“那你就是被兩邊掏空唄。”
我說:“這話聽著扎心,但也是真話。”
有一次,我爸給我打電話,說:“兒子啊,你都快三十了,在廣州是不是也該考慮買房了?”
我愣了一下:“爸,我現在租房都租得戰戰兢兢,你跟我談買房?”
我爸沉默了幾秒,說:“我就是覺得你一直租房不踏實。”
我沒吭聲。
其實我比誰都知道不踏實,可不踏實又能怎么呢?廣州的房價像是給打工人立的一個門檻,我連門外的臺階都踏不到。
等我爸掛電話,我盯著天花板想了很久。
老家的房子給不了我未來,廣州的房子我買不起,而我每天的精力,都在這兩個地方中間被撕扯。
每個月月底是我最害怕的日子。
那天我會打開手機銀行,看著余額被房租和房貸精準地分割掉。
有一次我發工資,扣完該扣的,卡里只剩兩千七,我當場愣住了。
那種感覺真的特別絕望——你努力一個月,不過就是換來一口氣喘不上來的焦慮。
那天我跟朋友阿杰聊天,我說:“我每個月就是在給兩座城市打工,一個是我住的,一個是我供的。”
阿杰說:“可這兩個地方都不是你的。”
這句話比房貸還刺心。
其實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經歷這種困境。
我的朋友里,至少有三個是“異地買房,本地租房”的狀態。
一個在深圳租房,北京還房貸;一個在杭州租房,老家按揭壓得喘不過氣;還有一個干脆不敢回老家,因為爸媽一見面就問:“啥時候回家定居?”
可我們這些離開家鄉的人,對家鄉是有感情的,只是沒辦法回去。
我們在外面掙的錢,不夠在大城市扎根,卻足夠在老家背上沉重的枷鎖。
我有時會跟同事開玩笑:“我這日子就像兩個吸血鬼,一個叫房租,一個叫房貸,我每天工作的意義就是不讓自己被吸死。”
同事笑,但我笑不出來。
因為那就是現實。
我租的房,十幾平,廚房和廁所合在一起,洗澡的時候得把地上的拖鞋舉起來。房東一句話,我隨時要搬走。
老家那套房,裝得挺好看,可空了兩年,落灰落得我媽都心疼。
可是我呢?住不到廣州的房,回不到老家的房,像個永遠沒有落點的人。
有時候我下班走在廣州的路上,看著來往的人,我會突然想:
我們這些在外漂著的人,是不是都把自己活成了“夾心餅干”?
城市讓你離不開,房貸讓你回不去。
前面是生活的壓力,后面是父母的期望。
你想往哪邊走,都得付出代價。
前段時間我媽又問我:“你什么時候能把房貸還輕松點?”
我開玩笑說:“等廣州的房租降了我就輕松了。”
其實我也知道,只要我還在廣州打工一天,這種被“兩邊吸干”的生活就不會結束。
我想過,有一天如果我實在撐不住了,我可能會做出一個決定:
把自己從兩座城市里抽出來,回到一個不用房租、也不用房貸的地方。
也許那時候,我才能第一次從“被掏空”的狀態里把自己救出來。
但現在,我只能繼續扛著。
扛著廣州的房租,扛著老家的房貸,扛著生活的壓力,扛著那些不敢說出口的疲憊。
如果你看到這里,跟我一樣被兩座城市拉扯,那我只想說一句:
我們真的都挺不容易的。
被掏空的不是錢包,是整個人生。
可我們還是得繼續撐下去,因為沒人能替我們扛這兩座城市。
只是希望有一天,我們能真正為自己活,而不是為房租、為房貸、為別人眼中的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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