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最要命的作戰(zhàn)計劃,壓根就不是寫給人看的,而是寫給原子看的。
在東京“第一大廈”那間辦公室里,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的雪茄煙霧,幾乎要把朝鮮半島的地圖給熏黃了。
仁川登陸的榮耀像清晨的薄霧一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志愿軍漫山遍野的軍號聲和讓他夜不能寐的戰(zhàn)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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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在太平洋上呼風喚雨的五星上將,頭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束手無策。
恥辱感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的心上。
他,麥克阿瑟,怎么能被一群拿著“萬國牌”武器、靠兩條腿走路的軍隊打得如此狼狽?
他桌上的那份計劃,就是他怒火的結晶。
這不是一份戰(zhàn)術文件,更像是一份神話里才會出現(xiàn)的詛咒:沿著鴨綠江,用二十多枚原子彈炸出一條上百公里寬、寸草不生的放射性無人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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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在地球上劃下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隔絕中國,贏得戰(zhàn)爭。
這個瘋狂的念頭,在華盛頓引起了一場長達三年的政治風暴,那枚冰冷的核扳機,在三任總統(tǒng)的手里傳來傳去,燙手,卻誰也沒敢真的扣下去。
1950年11月30號,華盛頓的記者們擠在一個房間里,哈里·杜魯門總統(tǒng)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有記者問起戰(zhàn)局,他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我們一直在考慮所有可用的武器,包括原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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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一句話,像是往一鍋滾油里潑了一瓢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這可不是什么口誤,這是杜魯門精心計算后的一步棋。
前線的“聯(lián)合國軍”正被志愿軍的第二次戰(zhàn)役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他急需一張能鎮(zhèn)住場子的牌。
原子彈,就是他扣在手里的最后一張王牌,他想用這張牌把對手嚇退。
消息傳開,白宮的電話就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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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坐不住的是英國首相克萊門特·艾德禮。
老先生連夜跳上飛機,橫跨大西洋,臉上的表情比倫敦的霧還重。
他要當面告訴杜魯門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你在亞洲點火,那火很可能會燒到歐洲來。
蘇聯(lián)人可不是吃素的,他們的原子彈雖然剛搞出來沒多久,但他們的坦克集團軍停在東德,離英吉利海峽可沒多遠。
一旦美國在朝鮮半島扔下原子彈,誰能保證蘇聯(lián)的鋼鐵洪流不會直接碾過西柏林,一路沖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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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盟友們怕得要死。
他們剛剛從二戰(zhàn)的廢墟里爬出來,可不想再經歷一次戰(zhàn)火。
杜魯門這一下,等于是把所有盟友都綁在了核戰(zhàn)車上。
五角大樓的將軍們也在沙盤前徹夜推演,結論只有一個:對中國使用核武器,就等于是在對蘇聯(lián)宣戰(zhàn)。
自從1949年蘇聯(lián)的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美國就失去了為所欲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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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壟斷的時代過去了,現(xiàn)在是核恐怖平衡。
杜魯門是個精明的政客,不是個瘋子賭徒。
他要的是嚇唬人,不是拉著全世界一起完蛋。
權衡再三,他做出了選擇。
1951年4月11日,一封電報發(fā)往東京,解除了麥克阿瑟的所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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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最想按按鈕的人,就這么被送回了家。
世界暫時松了口氣,可那枚扳機,只是從一只鷹派的手里,換到了另一只更謹慎的手里。
如果說蘇聯(lián)的核威懾是從外部給美國套上了一道緊箍咒,那志愿軍在前線用血肉和泥土挖出來的坑道,就是從內部讓原子彈徹底沒了脾氣。
1951年,美軍在沖繩搞了一次代號叫“哈德遜港行動”的秘密演習。
B-29轟炸機帶著模擬核彈,對著靶場上模仿志愿軍陣地的目標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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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出來,五角大樓的將軍們臉都綠了。
報告說得很明白,原子彈的威力再大,也都是在地表上炸開。
可朝鮮的志愿軍,早就不在地表上待著了。
那時候的朝鮮戰(zhàn)場,已經被志愿軍挖成了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
他們用最簡陋的鐵鍬、鎬頭,在凍得像石頭一樣的土地上,硬是挖出了總長度超過240公里的坑道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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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坑道,深的能到地下十幾米,里面四通八達,有指揮所、有彈藥庫、甚至還有休息室。
美軍的偵察機飛在天上,只能看到一片被炮彈翻來覆去犁過好幾遍的焦土。
可炮擊一停,志愿軍士兵就像從地里長出來一樣,從無數(shù)個洞口冒出來,繼續(xù)戰(zhàn)斗。
后來,美國人在內華達州的核試驗場又試了一次,把工事埋在地下,然后引爆核彈。
結果還是一樣:只要掩體夠深,核爆炸的沖擊波和高溫根本就傷不到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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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美國人徹底傻眼了。
他們引以為傲的、代表著人類科技巔峰的“上帝之火”,面對朝鮮的山石和泥土,竟然束手無策。
它能瞬間抹平一座城市,卻拿一座挖空的大山毫無辦法。
國務院的高級智囊保羅·尼采在一份備忘錄里,說出了華盛頓最深的恐懼:萬一我們真的在朝鮮用了核武器,結果卻沒能打垮中國人,那美國的臉往哪兒擱?
這不就等于告訴全世界,我們的終極武器也不過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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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打一場敗仗的后果還嚴重。
它會讓美國的盟友們覺得靠不住,讓對手們覺得你也不過如此。
這筆賬,誰都算得清。
扔下去沒效果,還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這種虧本買賣,沒人敢干。
1953年,德懷特·艾森豪威爾住進了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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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二戰(zhàn)時期的歐洲盟軍總司令,同樣把目光鎖定在了核武器上。
當時板門店的停戰(zhàn)談判談談停停,僵持不下,他想用核武器再加一把火,逼對方就范。
在一次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會議上,他很直接地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開城附近用幾顆戰(zhàn)術核武器,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話音剛落,遠東司令部的一盆冷水就潑了過來。
前線的回電很干脆: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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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軍的陣地已經不是一戰(zhàn)二戰(zhàn)時期那種固定的戰(zhàn)線了,他們化整為零,散布在廣闊的山地里。
沒有集中的大目標,原子彈就像是打蚊子用大炮,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硬的不行,艾森豪瑛和他的國務卿杜勒斯就想來軟的。
他們導演了一出心理戰(zhàn)。
1953年5月,杜勒斯訪問印度,在和印度總理尼赫魯聊天的時候,“不經意”地透露了一個消息:要是停戰(zhàn)談判再談崩了,美國可就要擴大戰(zhàn)爭了,到時候往中國東北扔幾顆原子彈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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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典型的“隔山打牛”,想通過第三方把核威脅傳到北京的耳朵里,逼中國在談判桌上讓步。
為了讓這出戲演得更逼真,美軍還悄悄地把戰(zhàn)術核彈頭運到了沖繩,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然而,華盛頓等來的不是北京的服軟,而是前線更猛烈的炮火。
就在杜勒斯放完狠話沒幾天,志愿軍發(fā)動了夏季反擊戰(zhàn)的最后一輪攻勢。
震天的炮聲直接把杜勒斯的核訛詐撕得粉碎,“聯(lián)合國軍”的防線被撕開一個又一個口子,美軍主力被打得只能往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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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軍用實際行動給出了最直接的回答:你的威脅,我聽到了,但我不在乎。
戰(zhàn)場上拿不到的東西,靠嚇唬也拿不走。
這一刻,白宮和五角大樓里的那些大人物們才真正明白,所謂的核威懾,在絕對的意志面前,根本就是個笑話。
戰(zhàn)爭的結局,還得靠槍炮和士兵的勇氣來決定。
1953年7月27日,《朝鮮停戰(zhàn)協(xié)定》終于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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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那九顆已經運到關島,隨時可以裝上轟炸機的原子彈,連倉庫的門都沒出過。
后來艾森豪威爾在他的回憶錄里,還嘴硬說,是他的核威脅最終促成了停戰(zhàn)。
但麥克阿瑟回國后,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接受了國會山和紐約市的盛大游行,可他再也沒能指揮任何一場戰(zhàn)爭。
而那幾枚為朝鮮準備的原子彈,被悄無聲息地運回了美國本土,它們的扳機,始終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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