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4年秋天,五丈原的風冷得刺骨。
蜀漢那位頂梁柱剛咽氣,大營里就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無間道”。
魏延那嗓子“誰敢殺我”還沒喊利索,腦袋就搬家了。
動手的是馬岱。
這一刀下去,馬岱心里估計那是美滋滋的。
這可是丞相臨終交代的KPI,干掉的是“反骨仔”魏延,這功勞怎么著也能換個前程似錦吧?
畢竟此時的蜀漢人才凋零,憑著這把刀,他怎么也該接這五虎上將的班,成個軍界大佬。
可是啊,歷史這玩意兒有時候就愛跟老實人開玩笑,這一刀砍下去,不僅送走了魏延,其實也把馬岱自己的職業生涯給“砍”斷了。
咱們把時間條往后拉三十年,公元26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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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那個不要命的鄧艾,像個野人似的裹著條破氈子從陰平山上滾下來,突然出現在江油關門口。
這時候守關的大將叫馬邈。
按理說,鄧艾這幫人是翻山越嶺過來的,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衣衫襤褸跟丐幫似的,稍微抵抗一下就能把他們耗死。
結果呢?
馬邈連個象征性的抵抗都沒有,直接開門投降。
這事兒讓后世無數史學家把頭皮都抓破了也想不通。
但是,如果你把這事兒跟三十年前馬岱那一刀聯系起來,就會發現這里面藏著一個讓人后背發涼的真相。
咱們得先去翻翻故紙堆。
說實話,為了查馬岱后來的去向,我特意把《三國志》連帶裴松之的注都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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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怎么著?
太詭異了。
就在馬岱砍了魏延,拿了個“平北將軍、陳倉侯”的封賞之后,僅僅過了一年,也就是公元235年,這個人就像是在大白天被外星人接走了一樣,徹底人間蒸發了。
史書上關于他最后的蹤跡,是在《晉書》的一角旮旯里,有一句特別冷冰冰的話:“蜀將馬岱入寇,帝遣將軍牛金擊走之,斬千余級。”
啥意思呢?
就是說馬岱帶了一千多號兄弟去魏國邊境搞事情,結果被人家牛金打得滿地找牙,這一千多人全交代了。
這是場慘敗,純純的送人頭。
從那以后,馬岱就再也沒在歷史上露過臉。
是他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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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寫。
告老還鄉了?
也不像。
這時候咱們就得琢磨琢磨那個坐在皇位上的人了——劉禪。
別老覺得阿斗是傻子,這哥們兒心里跟明鏡似的。
魏延一死,楊儀那個小人得志的嘴臉一露出來,劉禪立馬就回過味兒來了。
魏延是誰?
那是他老爹劉備親手提拔的鐵桿心腹,鎮守漢中十幾年,把曹魏擋在門外寸步難進。
更重要的是,魏延雖然脾氣臭,但他真的不想反,他想殺的只是楊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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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錯了人,這是一個老板最尷尬的時候,尤其是當你發現那個幫你“糾錯”的刀子還在眼前晃悠時。
對于劉禪來說,魏延被滅三族,是他職業生涯里洗不掉的污點。
他后悔啊,但他能說嗎?
能下罪己詔承認自己瞎了眼嗎?
肯定不行,那樣隊伍就沒法帶了。
于是,那一肚子無名火和愧疚感,只能找個地兒撒。
誰最倒霉?
馬岱。
每次看到馬岱,劉禪就會想起那個冤死的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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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岱就是個活生生的“錯誤提示彈窗”,天天在皇帝眼前晃。
可劉禪又不能殺馬岱。
一來這是丞相遺命,殺了不給諸葛亮面子;二來馬岱是馬超的堂弟,馬超的女兒還嫁給了劉禪的親弟弟安平王劉理。
這層皇親國戚的關系,加上劉備臨終前交代要照顧馬家,讓馬岱成了一個“殺不得、用不得、見不得”的燙手山芋。
既然不能殺,那就讓你消失。
那場莫名其妙的“送人頭”戰役之后,劉禪順水推舟,給馬岱來了一手極為高明的“冷藏”。
官職給你留著,工資給你發著,但是兵權?
沒門。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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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
把你發配到哪去呢?
江油關。
這地方選得太絕了。
離成都大概兩百公里,既不是漢中那種前線絞肉機,也不是成都這種政治是非圈。
說白了,這就是個古代版的“老干部休養所”,還是那種帶軟禁性質的。
咱們再來看看那個不戰而降的馬邈。
雖然史書沒明說,但很多線索都指向一個事實:馬邈極有可能就是馬岱的孫子,或者至少是馬家的直系后人。
你想想,馬家這一大家子人在江油關住了二三十年,受的是什么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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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小看到的,是爺爺馬岱為國家立下“潑天大功”,結果呢?
被雪藏,被邊緣化,一家子有才華不能施展,只能在這個破關口看著夕陽發呆。
那種“飛鳥盡,良弓藏”的怨氣,在馬家攢了整整兩代人。
這就好解釋了。
當鄧艾的大軍從天而降的時候,馬邈心里想的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報效朝廷”。
在這個被遺忘的角落里守了幾十年,還要我為那個薄情寡義的劉家賣命?
憑什么?
這就是人性的反噬。
那一刻,馬邈的心理防線早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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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朝廷里黃皓那幫太監把持朝政,姜維都被逼得去沓中種麥子避禍了,這破公司眼看就要倒閉;二來,也是最誅心的一點:既然你們劉家當年那樣對待我的祖父,我又何必為了你們把命搭上?
所以,馬邈打開城門的時候,心里估計比誰都痛快。
這哪里是投降,這簡直就是一場遲到了三十年的復仇。
歷史有時候就是個巨大的回旋鏢。
三十年前,馬岱在漢中那一刀,雖然斬了魏延,卻也斬斷了蜀漢軍方的一根頂梁柱;三十年后,這一刀的余震,在江油關徹底震塌了蜀漢王朝的最后一道防線。
劉禪以為把馬岱扔到江油關就能眼不見心不煩,就能把那段尷尬的歷史給掩埋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正是這個被他當成“政治垃圾桶”的地方,最后成了埋葬蜀漢帝國的入口。
馬岱去哪了?
他其實哪也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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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化作了江油關上一雙冷冷的眼睛,看著劉禪的江山,是怎么一步步走向那個注定的結局。
這大概才是三國里最讓人唏噓的因果報應。
參考資料:
陳壽,《三國志》,中華書局,1982年
房玄齡等,《晉書》,中華書局,1974年
裴松之注,《三國志注》,中華書局,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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