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徐福、西施集體“失蹤”,是不是古人也懂跑路營銷?
三天前我刷到個帖子:有人把日本熊野那尊“徐福墓”照片甩上網,配文“秦朝人就潤去和歌山”,點贊破十萬。我愣住——小時候背《史記》只記徐福帶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沒寫他真登陸。翻回原文,司馬遷只給一句“得平原廣澤止王不來”,后面全是空白。空白最香,大家愛填。于是徐福成了日本稻作、醫藥、甚至天皇祖先,一塊石碑輪流被中韓旅行團獻橘子。
老子更離譜。函谷關打卡騎牛走,關令尹喜“求留言”那段,最早出現在《莊子》外篇,莊子本人愛寫寓言。漢朝道教需要創教祖師,就把寓言坐實,老子瞬間升職為太上老君。現在知乎高票回答直接喊“老子出關是早期知識付費”,笑完一想,也不全瞎說:寫五千字換通關文牒,不就是古代簽證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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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最慘。吳越故事版本越多,她越像工具人。《國語》沒她,《史記》沒她,最早是東漢《越絕書》突然冒出“西施沉江”。為什么沉?一說勾踐怕女禍,一說范蠡怕情債。總之男人甩鍋,女人兜底。后來文人嫌慘,又給她安排“和范蠡私奔太湖”,爽點升級,觀眾鼓掌。無錫蠡園天天有情侶拍婚紗照,沒人關心西施到底愿不愿意當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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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三案并排看,發現套路一樣:官方史書留缺口,民間敘事狂加料,缺什么補什么,補到缺本身成了賣點。老子缺肉身,給他升仙;徐福缺下落,給他建國;西施缺結局,給她愛情。歷史像斷更小說,讀者越等越瘋,干脆自己寫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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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問題來了:我們追著“真相”跑,真想的是答案,還是想要一個能隨時改口的爽文?博物館玻璃柜里鎮著簡牘,抖音彈幕里跑著神話,兩邊流量互不打擾。我關掉手機,想起導師說過一句極冷的話:“空白不是失實,是留給后人喘氣的。”聽完更難受——原來我們喘了二千多年,還在原地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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