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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四爺剛掛了和莊老三的通話,轉(zhuǎn)手就給小妖精發(fā)去一條留言:“明天迪樂匯,上午10點(diǎn)約。”
臨睡前,他又習(xí)慣性點(diǎn)開微信掃了眼,小妖精那邊早回了句“OK”。四爺笑了,暗自嘀咕:妥了,都安排好了,明早先奔迪樂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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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四爺扒完早飯就匆匆趕去地鐵站。晃悠了一個鐘頭,迪樂匯總算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
他摸出手機(jī),屏幕上正躺著小妖精的新消息:“等你。”四爺指尖飛快敲下“買票,馬上進(jìn)來”,便往入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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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jìn)大廳,熟悉的氛圍便裹了過來——曖昧的旋律纏纏綿綿,昏黃燈光漫過角落,空氣里飄著煙酒混合的渾濁氣息。
四爺徑直往常坐的老位置去,余光瞥見一個“野豬”躺著里側(cè)沙發(fā)。
舞廳燈光昏暗,這些中老年野豬癱坐沒正形,鬢角白發(fā)扎眼,松垮外套下露出起球毛衣,滿是歲月疲態(tài)。
散落的“白菜”也多是40—50歲以上,衣著卻格外暴露低俗:有人裹著超短裙,白花花的大腿直晃眼;有人穿緊身吊帶,領(lǐng)口低得露出半個奶,
她們或刷手機(jī)或低聲閑聊,和野豬三三兩兩癱在沙發(fā)上。
剛到的野豬忙著泡茶,過道上又白菜結(jié)伴走過。有人走動時,在廳內(nèi)顯得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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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正挨著個光頭野豬在卡座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她今兒的打扮透著股利落勁兒,腳上蹬著锃亮的長筒皮靴,下身是一條灰色裙褲,上身疊穿了件淺灰色襯衣和同色系毛衣,簡約又不失風(fēng)情。
她五官本就標(biāo)志,巴掌大的臉蛋上皮膚白皙,在暖黃燈光下更顯精致,整個人瞧著漂亮又有幾分清冷。
瞧見四爺推門進(jìn)來,小妖精抬眼沖他彎了彎嘴角,打了聲招呼。
四爺?shù)瓚?yīng)了句,便熟門熟路地去泡了杯熱茶,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后還脫了件厚重外套放在椅子上。
做完這些,他和小妖精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便并肩往舞池方向走去。
一邊走,四爺一邊掏出手機(jī)瞥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剛好整十點(diǎn),不多不少,正是他們往常開始共舞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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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早有七八對“野豬拱白菜”的身影,柔弱暖黃的燈光柔柔覆在他們身上,曖昧的慢舞旋律在空氣里打著旋兒。
天兒涼了,每對舞伴都緊緊摟在一起,胸膛貼著胸膛、四肢交纏,反倒比平日里更覺熨帖,連呼吸都透著股親昵的熱乎氣。
和小妖精認(rèn)識三年了。可四爺就是玩不膩,每次跟小妖精貼一塊兒跳舞,心里還能冒點(diǎn)說不清的勁兒。
要說這小妖精,真是個厲害的狐貍精,如何撩騷四爺她都門兒清,早把四爺拿捏得死死的,讓他心甘情愿栽在這溫柔鄉(xiā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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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妖精是真聰明,也是真肯下力氣干活的。
她曾一本正經(jīng)跟四爺說過:要靠著這份營生,踏踏實(shí)實(shí)大步流星奔小康。
才在舞池里晃了半個鐘頭,四爺額角就沁出了汗。他心里暗嘆,果然是上了年紀(jì),不比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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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個二十出頭的小帥哥,約我出去。”小妖精忽然開口,聲音混在音樂里,軟乎乎的。
四爺挑眉,語氣帶著幾分篤定:“你向來不出臺,能答應(yīng)他?”
“我就問他,知道我多大年紀(jì)不?那小伙子倒實(shí)誠,說年齡不是事兒。”小妖精輕笑一聲,指尖在四爺后背輕輕打了個圈。
“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你去把他玩了唄,不玩白不玩。”四爺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
“不去。”小妖精答得干脆。
“還守著你那原則呢?”
“都守五年了。”
四爺?shù)托σ宦暎骸昂呛恰!?/p>
“你別不信。”小妖精語氣里帶了點(diǎn)較真的勁兒。
四爺擺擺手,沒再打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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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嘴角勾著笑,故意逗小妖精:“這么說來,你都憋了五年了?這話是真的?”
小妖精眼波一轉(zhuǎn),回得俏皮:“等我攢夠了錢,也去瀟灑瀟灑,找個鴨子玩玩。”
“你可玩不起。”四爺嗤笑一聲,語氣篤定。
“一千塊錢一小時,怎么就玩不起了?”小妖精不服氣地挑眉。
“就你這個老摳門,哪里舍得花這錢。”四爺一句話戳中要害。
小妖精頓時笑得直不起腰,捂著肚子喘氣道:“哈哈哈哈,這事兒你都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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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口閉口都是要好好過日子,但凡把過日子掛嘴邊的女人,多半都是你這般的老摳門。”四爺慢悠悠補(bǔ)了一句。
“還真是這么回事,我就是個實(shí)打?qū)嵉睦蠐搁T!”小妖精也不反駁,反倒笑得更歡了。
“再說了,你也壓根不習(xí)慣。”四爺話鋒一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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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愣了愣,疑惑地抬眼看向他。
四爺湊近了些,壓低聲音:“你早就習(xí)慣了收錢,真要讓你掏錢去玩,那可不跟要你命似的?”
這話一出,小妖精直接笑出了聲,捂著嘴直樂:“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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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半小時,你就出汗了?”小妖精瞥見四爺鬢角的薄汗,笑著打趣。
“最近手頭事兒多,累得很。”四爺抬手抹了把額角,語氣帶了點(diǎn)無奈。
“你女朋友來了?”小妖精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聽不出情緒。
“上周來過了。”四爺點(diǎn)頭應(yīng)了句。
小妖精說:“那下禮拜,又見不著你人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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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嗯”了一聲,又揉了揉后腰:“今兒腰還有點(diǎn)疼。”
“那可得多練練熊爬,把腰護(hù)好了。”小妖叮囑。
“是啊,留著好腰,還得給你用呢。”四爺挑眉,語氣帶了幾分調(diào)侃。
小妖精被逗得直笑,連連點(diǎn)頭:“就是就是!”
四爺輕嘆一聲,語氣里添了些悵然:“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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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爬真管用,我都在練呢。”小妖精趕忙接話,岔開這話頭。
“你一個女人,練這玩意兒干啥?”四爺有些不解。
“上班天天耗著,腰早就疼得不行,爬一爬就能緩過來。”小妖精解釋道。
“有這功效?”四爺頗感意外。
“那當(dāng)然了!”小妖精說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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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歇會兒。”四爺?shù)穆曇衾飵Я它c(diǎn)倦意。
“出了這么多汗,是該歇歇了。”小妖精應(yīng)著,兩人便一同理了理衣襟,從舞池里退了出來。
剛走到邊上,四爺忽然瞥見那個常來的高個150美女,正笑著沖他點(diǎn)頭,他也抬手,回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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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舞池,四爺摸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10:47。這一趟竟只待了四十多分鐘,連一個鐘頭都沒到。
他暗自嘆氣,看來這身子骨的體力,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去洗手間解了手、洗了把臉,四爺才踱回茶桌旁,一屁股坐下,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咖啡,又摸出煙,點(diǎn)上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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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2月7日14:28。地鐵內(nèi)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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