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帶著搬家公司的人沖進來時,先是一句"臥槽",然后看見我鮮血淋漓的手指,眼神一冷:"畜生!"
她掄起巴掌就往沈周恒后腦勺招呼,把沈周恒打懵了。
沈周恒看著陳媛,又看看搬家公司的人,質問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給你的小心肝騰地方。"我冷冷道,"不過現在看來——"
我瞥了眼坐在地上捂臉的陸芊芊,和一臉怒容的沈周恒。
"沒必要了。"
我從搬家師傅手里拿過撬棍,走向客廳墻上那幅我們親手畫的抽象畫——那是剛搬進這里時,我們一起完成的。
撬棍砸下去。
畫布撕裂,畫框碎裂。
就像我們這八年,碎得撿不起來。
"師傅,"我把撬棍還回去,"錢我轉過去了,今天辛苦你們跑一趟。"
"這里的東西,"我掃視一圈,"太臟,不要了。"
師傅被這場面嚇到,小聲問:"需要……報警嗎?"
陸芊芊從地上跳起來:"報什么警!是她打的我!要報警也是我報!"
陳媛這才注意到陸芊芊臉上的傷,"喲"了一聲:
"這不是我們的小白蓮嗎?不裝柔弱了?"
陸芊芊惡狠狠瞪她一眼,忍著疼說:"冉冉姐,我從沒想過搶走周恒哥!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你難道不知道名聲多重要嗎?"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突然提高音量,"周恒哥都告訴我了!"
"你大學時被導師騷擾過!你自己不干凈,所以看誰都不干凈!"
"陸芊芊!"沈周恒厲聲喝止,"閉嘴!"
我倒是第一次見沈周恒這樣吼陸芊芊。
在我記憶里,陸芊芊永遠是對的,我永遠是錯的。連呼吸都是錯。
我也曾想過,沈周恒或許只是一時糊涂,或許冷靜下來就會回頭,會道歉。
或許我該等等。
或許我該再給一次機會。
但我從沒想過,我那段不堪的過去,會從陸芊芊嘴里說出來。更沒想過,沈周恒會把我的傷疤揭給別人看,讓人拿來當刀子捅我。
"是啊。"
我突然笑了。
"我是挺臟的。"
大四那年,我為了幫沈周恒爭取保研名額,得罪了系里某個有背景的導師。后來我被叫去辦公室"談話",差點出事。
雖然最后沒得逞,但謠言傳開了。都說我被潛規則了,說我靠不正當手段拿了獎。
那時候,我以為沈周恒是信我的,是站在我這邊的。
心還是會疼。
疼得喘不過氣,卻還要看著已經慌了的沈周恒:
"所以,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拉著陳媛往外走。
陳媛邊走邊罵:"王八蛋!一家子王八蛋!"
"你他媽祖墳冒黑煙的王八蛋!"
王八蛋追出來了。
王八蛋用了我等了半年的、服軟的語氣攔住我:
"我沒有!"
"冉冉你信我!我沒有嫌你臟!從來沒有!"
沈周恒急得眼睛發紅。
"那些事……我不是故意告訴芊芊的,是她一直問,我喝多了才……"
他想拉我的手,被我狠狠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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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的律師函吧。"
在沈周恒還要追上來時,陳媛回身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滾!"
車上,陳媛沒問我去哪兒,我也沒說目的地。我們就繞著江城開了三個多小時。
看著熟悉的街道,路燈的光在車窗上流淌。
我想起那年,我爸肝癌晚期,躺在病床上拉著我的手說:
"冉冉,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想起那個雨夜,我蹲在醫院走廊哭到脫水,是沈周恒找到我,溫柔的看著我,發誓:
"冉冉,σσ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我會代替叔叔愛你。"
"我會永遠愛你。"
我信了。
所以我用我爸留給我的錢,供我們讀完研,給沈周恒做創業啟動資金。我陪著他從零開始,看著他公司從三個人發展到三百人,看著他從小工作室老板變成行業新貴。
都說有錢人就變壞。
我不信。
我要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然后現實給了我一耳光。
就算身體沒出軌,就算他守著那條底線,可他的心早就偏了。我早該及時止損。
"去律所。"我說。
陳媛的朋友是江城有名的離婚律師——雖然我們沒結婚,但財產分割更復雜。他拿到資料后,連夜整理出方案。
第二天,我們直接去了沈周恒公司。
當著所有高管的面,我宣布:
"我要撤資。"
"我手里28%的股份,價高者得。"
會議室瞬間炸了。
誰都知道,沈周恒的公司能起來,靠的是我爸當年留下的人脈資源。真靠他自己,早黃了。
所以我要撤資,沈周恒不得不出現。
他帶著額頭還貼著紗布的陸芊芊走進來,滿臉疲憊。
"冉冉,"他聲音沙啞,"非要鬧到這一步嗎?"
"你撤資,公司會元氣大傷,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看著他的眼睛:"撤資,或者公開道歉承認出軌,二選一。"
股東們齊刷刷看向沈周恒。
眼神能殺人的話,他已經死了一百次。
"沈總,你們私事我們不該管,但影響到公司前途,我們就得說幾句了。"
"你在外面玩歸玩,別把公司玩垮啊!那丫頭到底哪點比江總強?"
"趕緊哄哄江總吧!服個軟,別拖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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