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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欄作者
特朗普2.0版《國家安全戰略》宣稱“將建設一支能夠在第一島鏈任何地方制止侵略的軍隊”,“必須敦促盟友增加國防預算,重點發展用以威懾敵對勢力和保護第一島鏈的能力”,外界普遍認為,這是針對中國的威懾宣言。美國防部長赫格塞思6日在加州錫米谷“里根國防論壇”(Reagan National Defense Forum)的主題演講對此進行了明確。他宣稱,“戰爭部的4大工作主軸為:維護美國本土和西半球的安全,以實力而非對抗來‘威懾中國’,提高美國盟友與伙伴的防務分擔,強化美國國防工業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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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拋出了一個新概念: “實力威懾”。那么,什么是“實力威懾”呢?
拜登時代,曾推出“一體化威懾”戰略,將“懲罰性威懾”和“拒止性威懾”統合,將核威懾與常規威懾統合,將軍事威懾與經濟、金融、科技等威懾進行統合,注重發揮集體安全機制的威懾作用。2022年3月28日,美國國防部在向國會提交的《 國防戰略報告》指出,“一體化威懾能夠通過無縫結合不同作戰領域、戰區、沖突頻譜、其它美國國家權力工具,以及無與倫比的聯盟與伙伴關系網絡,使美國的力量組合與發展至最大程度”。報告還特別強調,“一體化威懾能夠依賴可信的作戰力量來實現,以安全、可靠和有效的核威懾為后盾”。
與“一體化威懾”相比,特朗普2.0強調的“實力威懾”有所不同:
目的是“力量平衡”,不尋求“支配中國”。1、“能讓所有國家共享印太和平的力量平衡”,意思是現有的“力量平衡”不能被打破;2、“使印太地區的貿易能開放且公平流動”,意思是將繼續在臺海、南海執行“自由航行行動”;3、不會改變“臺灣現狀”,意思是維護臺灣當局的割據狀態,阻撓中國實施統一。
策略是“確保北京看到美國的軍事實力”。1、“美國和盟友能在印太有足夠的部署,以平衡中國日漸增長的力量”,意思是美國和盟友通過合理分工,梯次分布,與中國軍力形成均勢;2、“美軍在必要時能于第一島鏈及整個印太地區維持持續作戰能力”,意思是盡管讓日本等盟友承擔更加第一島鏈防衛任務,但不代表美國不會在第一島鏈開展作戰行動。3、“確保特朗普在任何談判中都能站在實力基礎上”,意思是通過基于實力的談判,令對手不會考慮“武力選項”。
整體來看,特朗普2.0在“印太”地區的威懾戰略沒有將對抗擺在首位,而是強調“實力+談判”的“拒止性威懾”(deterrence by denial)。值得關注的是,這種威懾非常重視特朗普本人作為強人的威懾能力,以及傳遞威懾信息的功能。
赫格塞思特意強調,特朗普總統“深知以實力談判的重要性,尤其是軍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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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謂“實力威懾”的背后,飽藏著不愿為所謂“印太現狀”無償付出或無限制付出的用心。
一個突出表現是,美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內容寫道,美國“不支持任何單方面改變臺海現狀的行為”,而非過去常見的“反對”字眼,這似乎顯現了特朗普2.0相對緩和的政治表述,即拒止性威懾多于懲罰性或對抗性威懾,也就是,如果實力不濟或獲利有限,不必強求去開展無謂的對抗。
前美國國務院中國政策顧問、美國企業研究所(AEI)研究員費瑞安(Ryan Fedasiuk)受訪時即指出,這代表了“明顯的降級”,是“政策漂移最明顯的證據”。
費瑞安認為,“不支持任何片面改變”使用了“更弱的語言”,意味著美方對中國(大陸)的“片面行動”從積極反對弱化為被動不支持,它也讓這種降級后的表述成為未來談判的新基準。
與美國以往的一些戰略文件相比,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還提出“在不采取永久干涉主義的前提下保持威懾和戰備”——該戰略宣稱奉行不干涉主義:美國不會介入每一場全球危機,但如果其核心利益受到威脅,美國將采取果斷行動。
美國國防部副部長科爾比等人都曾表示,臺灣并非美國的核心利益,隨著臺灣半導體等核心資產的加快外流,臺灣之于美國的供應鏈價值勢必下降,“民主鏈”價值更會讓位于經濟利益。美國的不干涉主義會在臺海上演嗎?這主要取決于大陸針對臺海的主導權主動權的掌控,也受臺灣之于美國的剩余價值大小。
當特朗普基于實力的信心不夠時,他會盤算怎樣“棄臺”才能體面地收割更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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