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對華政策需擺脫“價值觀”迷霧

德國外長瓦德富爾于12月8日至9日訪華，報道稱此訪將聚焦歐中經貿關系等議題。這次訪問在經歷了一番波折之后最終成行，其本身就是一個意味深長的信號。它不僅折射出中德雙邊關系的微妙變化，同時也是中德關系在復雜國際格局中艱難前行的真實寫照。

柏林應盡快從“價值觀外交”的迷霧走向立足現實的軌道。近些年，歐洲部分政客高舉所謂“價值觀外交”旗幟，把對華關系不斷包裝為“制度競爭”“價值之爭”。在德國，對華政策逐漸被塑造為帶有濃厚意識形態色彩的“戰略競爭”，在一些西方智庫的敘事中，中德關系被硬生生推向“制度性對手”的框架之中。事實上，當價值觀被“武器化”，被用作在國際社會施壓的手段，便失去了作為價值的意義，即不再是塑造人類社會理念共識和行動自覺的道德律，而是淪為權力游戲的工具。

這類“價值觀外交”的直接后果，是把原本可以通過談判解決的經貿分歧，層層疊加上意識形態的濾鏡，使問題更加復雜難解。德國外長訪華之所以出現推遲又重啟的過程，本質上也是在價值敘事與現實利益之間反復搖擺。越是把“價值”當成工具，越容易被工具所反噬，外交空間被堵死，產業利益被犧牲，最終影響的是本國經濟與普通民眾的福祉。

德國一些人熱衷談論“去風險”，但放棄與中國合作恰是最大的風險。對德國而言，能源價格高企、國內綠色轉型成本上升，本就壓縮了工業競爭力空間。如果在原材料、零部件和終端市場上再搞對華“去風險”，就會讓本就脆弱的產業鏈供應鏈更加脆弱，德國和歐洲的“經濟安全”更加難以得到保障。近期德國研究機構和媒體已多次提醒，如果錯誤處理對華關系，德國工業可能陷入持續“被擠出”的境地。

從這個意義上講，德國的“危機”，表面上看是貿易結構、能源結構的壓力，更深層次上是一種對外部世界認知的偏離。過度依賴抽象的“價值敘事”，忽視長期形成的產業分工格局和企業在全球市場中的實際經營邏輯，就容易在對華政策上走向“既要又要”的投機路線，既想分享中國市場和合作紅利，又想在話語上不斷“拉遠距離”。這種搖擺越久，政策信用損失越大，企業不確定性越強，德國自身的戰略定力和發展潛力受損越大。

中德合作的現實基礎遠比話語標簽更為牢固堅實。中國連續多年是德國重要貿易伙伴，2024年中國進口德國商品約950億美元，主要集中在汽車、機械設備等領域，同期德國自中國進口規模更大，雙邊貿易在全球產業鏈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綠色轉型、數字化升級、老齡化社會治理等方面，中德也有巨大合作空間。中國擁有完整產業體系和快速擴張的綠色市場，德國則在高端裝備、節能減排、工業軟件等領域具有優勢，兩國合作可以在電動車、新能源、氫能產業、智能制造等新賽道上形成“技術加市場”的良性互動，為雙方乃至全球經濟創造更多的發展機遇。

對德國而言，真正要堅持的價值理念是，盡快回到避免衰退、提升本國人民福祉的正確軌道。德國長期以完善的福利體系、較高的公共服務水平來體現其社會價值理念，而這一切都依賴穩定的稅基、強勁的實體經濟和可持續的財政平衡。如果經濟陷入持續低迷，財政空間被持續擠壓，就不可避免要在教育、醫療、基礎設施、社會保障等領域做減法，原有的“價值名片”就會出現裂痕。

德國是愿意做一個有定力、有擔當的“理性大國”，還是在價值修辭和現實利益之間反復拉扯的“投機國家”，中國在關注，世界更在關注。對于中國而言，方向始終清晰，那就是堅持互利共贏，堅持開放合作，堅持以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為包括德國在內的各國提供更多發展機遇，讓合作而不是對立，成為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本文系環球時報社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