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植物園南園迎紅杜鵑開花了，明年春天還能正常綻放嗎？

新京報訊（記者張璐）在國家植物園南園裸子植物區林下和本草園，十余株迎紅杜鵑被露地栽培保育。其中，一小部分迎紅杜鵑的部分花朵于近日綻放。本應三四月盛開的迎紅杜鵑為何在寒冬開花？這背后藏著植物和氣候“過招”的小秘密。

國家植物園南園正在綻放的迎紅杜鵑。王新供圖

國家植物園南園工程師王新介紹，迎紅杜鵑是杜鵑花科杜鵑花屬的落葉灌木，先開花、后展葉，每年3月中旬，北方森林的綠意還未完全蘇醒，林下的迎紅杜鵑便已在枝條上綻放出紅紫色或粉紅色的花朵。

為何4月開花的迎紅杜鵑在冬天綻放？王新介紹，植物的萌芽、開花、結實等生理過程會根據氣候的變化做出響應，這便是植物的物候。通常來說，迎紅杜鵑在春季開完花之后，會在夏秋季專心“搞事業”——忙著分化、孕育新的花芽，以確保第二年春天再次亮相。到了寒冬，新花芽就會進入休眠，經歷一個低溫春化過程，像按下了暫停鍵，等來年氣溫回升，達到積溫，再被喚醒、膨大、綻放。積溫指植物在生長發育過程中，需要積累一定量的有效溫度，通常高于某一臨界溫度的日平均溫度總和，才能完成花芽分化、開花等特定生理階段。

可一旦氣溫不按常理出牌，植物的節律就會變得紊亂。今年10月至12月，北京經歷了如過山車般的降溫—升溫—降溫的過程，且有大量雨水。早在第一輪劇烈降溫時，迎紅杜鵑就以為進入冬天了，開始準備“睡覺”。哪知道沒睡多久，氣溫就回升且持續了一小段時間，這讓迎紅杜鵑以為春天來了，準備開花。于是便出現了迎紅杜鵑開了花，如今卻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場景。

其實不止迎紅杜鵑，今年各地好多植物都經歷了這樣“騙局”，比如海棠、迎春花、玉蘭、山桃等。

冬天開過花的植物，明年春天還能正常綻放嗎？王新表示，已經被消耗的花芽不會在第二年春天之前形成，如果開放的冬花數量少，那明年春天基本不受影響，但要是把所有花芽“家底”都提前耗光了，明年春天就只能“歇業”了。這也恰恰體現了氣候變化對生物節律的影響之大、范圍之廣，是人類很難干預和把控的。

國家植物園南園3月中旬盛開的迎紅杜鵑。王新供圖

■多知道一點

王新介紹，杜鵑花屬的家族體系十分龐大，迎紅杜鵑卻能在其中擁有獨特的“身份標簽”。它是迎紅杜鵑亞屬僅有的兩個物種之一，而另一個物種就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興安杜鵑。

因休眠枝條先花后葉，遇水則開的特性，興安杜鵑被冠名“干枝杜鵑”或“枯木逢春”，近幾年爆紅于網絡，招致大面積砍伐，生長速度遠遠趕不上被砍伐的速度，因此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如今，我國已明令禁止砍伐興安杜鵑，不僅開展就地保護，還加大宣傳力度，嚴厲打擊相關違法行為。

然而，花販子又將目光瞄向了與其氣質相似的迎紅杜鵑。“需要強調的是，如今全球育成的杜鵑花品種已達3萬多種，完全可以滿足大家的購買需求，沒有必要為了‘愛美之心’，向自然界中的野生杜鵑花痛下狠手，破壞這一珍貴且亟待保護的基因寶庫。”王新說。

目前，國家植物園南園已經引種保育杜鵑花屬植物超過50種，其中迎紅杜鵑和照山白已經實現露地栽培。

編輯 白爽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