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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給不給這八十萬?"王欣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妻子漲紅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欣兒,你知道的,我的錢都在爸那里......"
"陳峰!"她猛地拍了一下茶幾,"你都三十二了,月薪八萬,結果連八十萬都拿不出來?"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弟弟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女方家要求八十萬改口費,這是我們王家的臉面問題!"王欣的眼眶紅了,"你每個月的工資都老老實實交給你爸,現在家里需要用錢了,你卻說沒有?"
我看著妻子失望的眼神,心如刀絞。
三年的婚姻,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么激動過。
01
認識王欣的時候,我剛從一家小貿易公司跳槽到現在的外貿集團。
那時候我月薪只有兩萬,租著一間小單間,生活過得緊巴巴的。
王欣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她在銀行工作,溫柔體貼,第一次見面就讓我怦然心動。
"峰哥,你這么辛苦工作,一定要注意身體。"她總是這樣關心我。
交往三個月后,我帶她回家見父母。
爸媽對王欣很滿意,尤其是媽媽,拉著她的手說:"欣兒這孩子真懂事,峰兒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氣。"
那天晚上,爸爸單獨跟我談話。
"峰兒,你現在收入還不穩定,要成家立業可不容易。"爸爸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說,"我和你媽這些年也攢了點錢,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們幫你們付首付買房。"
我鼻子一酸,握住了爸爸的手:"爸,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讓你們失望的。"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好孩子,不過你要記住,錢這東西,年輕人容易亂花,等你收入穩定了,最好還是交給家里統一管理,這樣才能存得住。"
我用力點頭,心里暖暖的。
從小到大,爸爸就是我最敬佩的人,雖然只是個普通的工人,但做人踏實,對家庭有責任心。
結婚后,我如愿進入了現在的公司,月薪直接漲到了五萬。
按照爸爸的建議,我把工資卡直接交給了他保管。
"峰兒做得對,"媽媽在旁邊笑瞇瞇地說,"你看你爸管了大半輩子的錢,從來沒出過差錯。"
王欣當時也很支持,她說:"峰哥,你爸媽有經驗,而且咱們年輕人確實容易沖動消費,這樣挺好的。"
那段時間,我們小兩口過得很幸福。
每個月爸爸會給我們五千塊零花錢,夠我們日常開銷了。
大件的支出,比如買家電、換車,都是爸爸直接安排。
我覺得這樣很踏實,有長輩把關,不會亂花錢,也不用為理財發愁。
02
工作第二年,我升職加薪到了八萬。
那天回到家,我興奮地跟爸媽分享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八萬?"媽媽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們峰兒真是出息了!"
爸爸也很欣慰,但表情比較嚴肅:"收入高了,責任也重了,更要懂得節制。"
我立刻表態:"爸,我知道的,工資還是全部交給您管理。"
那段時間,王欣偶爾會提到想要掌管一部分家庭財務的想法。
"峰哥,咱們是夫妻,我覺得我也應該參與理財規劃。"她試探性地說。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跟爸爸商量。
沒想到爸爸的反應很激烈:"峰兒,你是不是覺得爸爸管得不好?"
"不是的,爸,我只是覺得欣兒也想參與進來......"
"參與什么?"爸爸打斷我,"你們年輕人懂什么?錢放在我這里安全得很,每個月該給你們的生活費一分不少,大件支出我也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媽媽在旁邊幫腔:"就是,你爸這么多年管錢從來沒出過問題,現在你們還沒孩子,花費不大,等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更多,更需要統一規劃。"
我被說服了,回家跟王欣解釋。
王欣當時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好吧,既然爸覺得這樣更好,那就繼續這樣吧。"
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不情愿。
后來她的弟弟王磊來我們家做客,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小舅子。
王磊比王欣小三歲,當時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
小伙子很有禮貌,一進門就甜甜地叫我姐夫。
"姐夫,聽我姐說你現在月薪八萬了,真厲害!"王磊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還行吧,主要是趕上了好時候。"
那天晚上,王磊跟我們聊了很多,說起自己的工作和未來規劃。
"我現在月薪才五千,房租就要兩千,生活壓力挺大的。"他苦笑著說,"不過我相信努力一定有回報,姐夫就是我的榜樣。"
王欣很疼這個弟弟,當場就說要資助他一些生活費。
我當然支持,畢竟是自家人。
那時候的王磊,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職場新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三年后他會成為我們家庭矛盾的導火索。
03
王磊談戀愛的消息是半年前傳來的。
那天王欣接到她媽媽的電話,興奮地跟我分享:"峰哥,我弟弟有女朋友了!"
我也替王磊高興,畢竟二十六歲了,該成家了。
"女方什么情況?"我關心地問。
"聽說是他們公司的同事,叫劉娟,比我弟弟大一歲,人很不錯。"王欣眼里閃著光,"我媽說準備找個時間見見面。"
沒過多久,王欣就興沖沖地告訴我,兩家人見面很成功,雙方家長都很滿意。
"劉娟的父母很通情達理,沒有提過分的要求。"王欣說,"就是希望我弟能在市里買個房子,這樣結婚后小兩口有個穩定的家。"
我點點頭,這個要求很合理。
但接下來的發展讓我始料未及。
上個月,王欣突然跟我說,王磊的婚禮定在下個月。
"這么急?"我有些意外。
"女方家長催得比較緊,說劉娟年齡也不小了,不能再拖了。"王欣解釋道,"而且我弟弟也想早點安定下來。"
我覺得年輕人有自己的節奏,也就沒多想。
直到三天前,王欣紅著眼眶回到家。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我趕緊問。
"女方家突然提出要八十萬改口費。"王欣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這是他們當地的習俗,必須要給的。"
我愣住了:"八十萬?這也太多了吧?"
"我也覺得多,但是劉娟說她們家就這個規矩,她姐姐結婚的時候男方也給了八十萬。"王欣擦著眼淚,"我弟弟現在進退兩難,如果給不出這筆錢,婚禮就要黃了。"
我心里一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磊子自己有多少錢?"我問。
"他工作三年,加上我爸媽的資助,總共也就二十多萬。"王欣絕望地說,"還差六十萬的缺口。"
我安慰她:"別著急,咱們想想辦法。"
"峰哥,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磊子是我唯一的弟弟。"王欣握住我的手,"咱們能不能拿出八十萬幫幫他?等他以后有錢了再還給我們。"
我心里一陣糾結。
八十萬不是小數目,而且我們自己也在考慮要孩子的事情,將來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但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拒絕。
"我去跟爸商量一下。"我最終這么說。
那一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邊是妻子和她的家人,一邊是我自己的考量,該如何選擇?
04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父母家。
"這么早就來了?吃飯了嗎?"媽媽正在廚房忙碌。
"吃了,媽。"我在客廳坐下,"爸呢?"
"在書房看報紙,你找他有事?"
我點點頭,走向書房。
爸爸看到我,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峰兒,這么早來有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氣,把王磊結婚需要八十萬改口費的事情說了一遍。
爸爸聽完,眉頭緊皺:"八十萬?這女方家是獅子大開口啊!"
"是挺多的,但是如果不給,磊子的婚事就要黃了。"我小心地試探,"爸,咱們家能不能拿出這筆錢先墊著?"
爸爸的臉色變得嚴肅:"峰兒,八十萬不是小數目,而且這種漫天要價的做法本身就不對。"
"我知道,但是欣兒那邊壓力很大......"
"壓力大就要妥協嗎?"爸爸打斷我,"如果這次給了八十萬,誰知道以后還會有什么要求?"
我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爸爸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峰兒,你現在是一家之主,不能感情用事。這種無理要求如果開了先例,以后怎么辦?"
"可是......"
"沒有可是,"爸爸站起身,"再說了,八十萬對我們家也不是小數目,雖然這些年存了些錢,但都是為你們將來打算的,不能這么隨便動用。"
我心里很矛盾,理智上覺得爸爸說得對,但情感上又不忍心讓王欣失望。
回到家,看到王欣期待的眼神,我只能如實說了父親的態度。
"他不同意?"王欣的臉瞬間白了。
"爸覺得八十萬太多了,而且這種要價方式不太合理......"
"不合理?"王欣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陳峰,那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知道,可是八十萬真的很多......"
"很多?"王欣冷笑一聲,"你月薪八萬,三年多來一共掙了多少錢你算過嗎?三百萬都不止吧?現在讓你拿出八十萬救急,你就覺得很多?"
我被她的話噎住了。
確實,這幾年我的總收入超過三百萬,八十萬只是四分之一而已。
"問題不在于錢的多少,而在于......"
"在于什么?在于不是你們陳家的事就不重要嗎?"王欣的眼淚掉了下來,"陳峰,我們結婚三年,我從來沒有向你要過什么,現在我求你幫幫我弟弟,你就這么推三阻四?"
看著妻子哭泣的樣子,我心如刀割。
"欣兒,你別哭,我再想想辦法。"
"還想什么辦法?錢都在你爸那里,他不同意你能有什么辦法?"王欣擦著眼淚,"陳峰,你現在到底是我老公還是你爸的兒子?"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夜里,王欣背對著我躺著,我知道她沒有睡著。
我也睡不著,腦海里反復回想著她的話。
是啊,我到底是誰的老公?
第三天晚上,我們又一次爭吵了,這次比之前更激烈。
"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王欣站在我面前,眼神決絕,"到底給不給這八十萬?"
我看著她,心里掙扎不已。
最終,我做出了決定:"我明天回家跟爸好好談談。"
05
第二天下午,我請了假,開車回到父母家。
路上我一直在想該怎么跟爸爸開口。
三年的婚姻,這還是第一次因為錢的問題發生這么大的矛盾。
"峰兒,你怎么又來了?"媽媽看到我有些意外。
"我找爸談點事。"我的語氣比平時嚴肅。
媽媽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沒有多問,只是指了指書房:"你爸在里面。"
我敲門進去,爸爸正在整理一些文件。
"爸,關于昨天的事,我想再跟您談談。"我直接開門見山。
爸爸放下手中的文件,看著我:"怎么?還是想要那八十萬?"
"是的,"我堅定地說,"欣兒是我妻子,磊子是我小舅子,他們遇到困難,我不能袖手旁觀。"
爸爸的表情變得復雜:"峰兒,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點點頭,"這些年我的工資都交給您管理,現在家里需要用錢,我希望您能支持我。"
爸爸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站起身。
他走到書桌旁,拉開了最下面的抽屜。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
爸爸在抽屜里翻找著什么,動作很緩慢,表情也很凝重。
"峰兒,"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預感到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爸爸的手在抽屜里停住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爸,您這是......"
他轉過身看著我,眼神中有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
"關于你小舅子,有些事你必須知道。"
爸爸的手慢慢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紙,我能看到那似乎是一份什么文件。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直覺告訴我,即將聽到的話會徹底改變一切。
爸爸拿著那張紙,手微微顫抖著......
06
爸爸手中拿著的是一張借條,上面的字跡工整清晰。
"這是你小舅子王磊三年前親手寫的。"爸爸的聲音很沉重。
我接過借條,看到上面寫著:借到陳志華現金貳拾伍萬元整,用于個人投資,承諾一年內還清,如逾期按月息2%計算利息。
落款是王磊的簽名,時間是三年前的三月十五日。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爸,這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王磊找到我,說有個投資機會,需要二十五萬啟動資金。"爸爸坐回椅子上,"他說一年就能還清,而且還能給我們不少利息。"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可是我怎么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王磊再三懇求,說怕你和欣兒擔心,讓我先別說。"爸爸苦笑,"我想著一年就能還清,也就答應了他。"
"那后來呢?錢還了嗎?"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還什么?"爸爸的語氣變得憤怒,"一年到期后,他說投資失敗了,血本無歸,一分錢都還不出來。"
我感覺天旋地轉,手里的借條仿佛有千斤重。
"按照借條上的約定,三年來的利息累計已經超過二十萬。"爸爸繼續說,"也就是說,他現在欠我們家總共四十七萬。"
"不對,"我看著借條上的數字,"這上面寫的是二十五萬,怎么變成了四十七萬?"
爸爸從抽屜里又拿出幾張紙:"這些都是他后來補寫的借條,因為生活困難,陸續又借了二十多萬。"
我一張張看過去,每一張都有王磊的簽名,金額從五萬到十萬不等。
"所以,他總共借了我們多少錢?"我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
"最初的二十五萬,加上后續的二十多萬,再加上三年的利息......"爸爸停頓了一下,"總共二百五十萬。"
我徹底傻了。
二百五十萬!
這個數字如雷擊頂,讓我無法思考。
"峰兒,現在你知道為什么我不同意給他八十萬了吧?"爸爸的聲音很苦澀,"他已經欠我們二百五十萬了,現在還要我們資助他結婚?"
我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那欣兒知道這件事嗎?"我艱難地問。
"我覺得她應該不知道,"爸爸搖搖頭,"王磊一直瞞著家里人,包括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借了這么多錢。"
我想起王欣剛才還在為弟弟的婚禮著急,想起她對我的指責和失望,心里五味雜陳。
"爸,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爸爸反問,"難道還要繼續被他騙下去?峰兒,你要清醒一點,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我拿著那些借條,手在不停地顫抖。
三年來,我以為小舅子是個上進的好青年,王欣以為她弟弟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07
"峰兒,你先別急著做決定,"爸爸看我的狀態很糟糕,"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沖擊很大。"
我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爸,您能詳細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我需要了解全部真相。"
爸爸點點頭,開始回憶三年前的事情:
"那是你們結婚半年后,王磊突然來家里找我,說有個朋友介紹了一個投資項目,做珠寶生意,投入二十五萬,一年后可以翻倍。"
"他當時表現得很誠懇,還拿出了一大堆資料給我看,什么公司營業執照、項目計劃書、預期收益表,看起來很正規的樣子。"
我皺著眉頭:"那您為什么會相信他?"
"主要是看在你和欣兒的面子上,"爸爸嘆氣,"他說這是他人生的一個機會,如果成功了,不僅能還錢,還能給我們豐厚的回報。而且他一再保證,就算失敗了也會想辦法還錢。"
"那后來投資失敗是怎么回事?"
"一年后,王磊哭著來找我,說那個項目是個騙局,不僅本金沒了,他還欠了外面一堆債。"爸爸的表情很憤怒,"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怎么可能這么巧合?"
"您沒有追究嗎?"
"追究什么?錢都打水漂了,人家就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我能把他怎么樣?"爸爸擺擺手,"我只是要求他盡快想辦法還錢。"
"那這些后續的借條是怎么回事?"我指著桌上的其他文件。
"這就更氣人了,"爸爸的聲音提高了,"他三天兩頭來找我借錢,說是要還外面的高利貸,不然會被人追債。每次都是幾萬塊,我心軟就給了。"
我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您就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么?他是欣兒的親弟弟,我能不幫嗎?"爸爸苦笑,"而且每次都寫了借條,我想著總有一天他會還的。"
我看著那些借條,每一張都有明確的金額和時間,最近的一張是半年前的五萬。
"爸,您覺得他還有可能還這些錢嗎?"
"你覺得呢?"爸爸反問,"一個人連八十萬改口費都要別人資助,會有二百五十萬還債?"
我沉默了。
確實,如果王磊真的有能力還錢,他就不會為了八十萬改口費而讓王欣來求我了。
"那我們現在告訴欣兒嗎?"我問。
爸爸猶豫了一下:"這個你自己決定吧,不過我覺得她有權知道真相。"
我拿起手機,想給王欣打電話,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件事對她來說沖擊太大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弟弟是個好青年,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峰兒,不管你怎么處理這件事,有一點你必須清楚,"爸爸看著我,"八十萬絕對不能給。"
我點點頭,現在我終于明白了父親的立場。
不是他小氣,不是他不通人情,而是王磊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爸。"我站起身,"謝謝您告訴我真相。"
"這是我應該做的,"爸爸也站起來,"峰兒,這件事說明一個道理,錢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
我明白了父親的深意。
這三年來,如果不是他幫我管著錢,可能我們家的損失會更大。
08
回到家的時候,王欣正在客廳里等我。
她看到我進門,立刻站起來:"峰哥,你爸答應了嗎?"
我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心如刀絞。
"欣兒,你先坐下,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王欣的表情變得緊張:"怎么了?是不是你爸不同意?"
我拿出那些借條,放在茶幾上。
"這些是什么?"王欣疑惑地看著我。
"你自己看看吧。"我的聲音很沉重。
王欣拿起第一張借條,看了幾秒鐘后,臉色瞬間變白。
"這...這是磊子的字跡?"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點點頭,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一遍。
王欣一張張看完所有借條,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搖著頭,"磊子不可能借這么多錢,他工作穩定,為人老實,怎么可能......"
"欣兒,這些借條上都有他的簽名,而且我爸沒有理由騙我們。"我輕聲說。
王欣突然站起來,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你要干什么?"我問。
"我要問清楚,我要聽磊子親口解釋!"她的情緒很激動。
電話接通了,王欣直接質問:"磊子,你老實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借了姐夫家的錢?"
電話那頭傳來王磊的聲音,雖然聽不太清楚,但能感覺到他的慌張。
"多少錢?二百五十萬!"王欣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電話里傳來一陣沉默。
"你說話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欣哭著喊。
終于,電話那頭傳來了王磊的聲音,這次我聽清了:"姐,我對不起你們......"
王欣的手機掉在了地上,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我趕緊過去抱住她,她在我懷里痛哭起來。
"峰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她哽咽著說,"我不知道磊子竟然......"
"別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我輕撫著她的背。
"可是我剛才還在怪你,還說你不幫我們家......"王欣越哭越傷心,"我真的太天真了。"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
王欣告訴我,她從小就很疼這個弟弟,總覺得他善良單純,需要保護。
"我現在才明白,我一直在縱容他。"王欣擦著眼淚,"如果我早點發現他的問題,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握住她的手,"我們需要考慮的是以后怎么辦。"
經過深入的交流,我們達成了一致:
首先,八十萬改口費堅決不給,如果女方家因此取消婚禮,那也是王磊自己造成的后果。
其次,關于二百五十萬的債務,我們會要求王磊制定還款計劃,哪怕每個月還一千,也要有個態度。
最后,今后涉及王磊的任何經濟往來,我們都會謹慎考慮。
"峰哥,這次是我錯了,"王欣認真地看著我,"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爸為什么要幫我們管錢了,我們確實還需要學習。"
我點點頭:"不過欣兒,我覺得我們也應該逐步參與到家庭財務管理中來,畢竟我們是成年人了。"
"你說得對,"王欣同意,"我們可以跟爸商量,制定一個計劃,慢慢接手財務管理權。"
第二天,王磊主動來我們家道歉。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么憔悴,眼圈發黑,明顯是一夜沒睡。
"姐夫,姐姐,我對不起你們。"他一進門就跪下了,"這些年的事情,我沒臉解釋,我只想說,我一定會想辦法還錢的。"
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小伙子,我心情復雜。
"磊子,你先起來,跪著解決不了問題。"我把他扶起來。
"姐夫,我知道我犯了大錯,但是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王磊眼淚直流,"我會努力工作,哪怕用一輩子也要把錢還清。"
"說這些都沒用,"王欣的態度很冷淡,"你現在連八十萬改口費都拿不出來,還談什么還錢?"
"關于結婚的事......"王磊欲言又止。
"你的婚禮我們不會再資助一分錢,"我直接表明態度,"如果女方家因為改口費的事情不同意,那說明這個婚也結不得。"
王磊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是我應該承擔的后果。"
后來我們聽說,王磊的婚禮因為改口費的問題確實取消了,女方家堅持要八十萬,而王磊拿不出來。
雖然有些遺憾,但我覺得這樣的結局對所有人都是解脫。
一個月后,王磊換了工作,進入一家銷售公司,收入比之前高了一些,并且開始每月還我們一千塊錢。
雖然按照這個速度,要還清二百五十萬需要很多年,但至少證明了他的態度。
經過這件事,我和王欣的關系反而更好了,我們學會了溝通,學會了理性面對家庭問題。
而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成長了,不再是那個需要父母處處操心的孩子。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不是爸爸這些年替我們管錢,我們可能早就被王磊拖垮了。
有時候,長輩的經驗和保護,真的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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