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的川西高原草地上,紅軍戰士已經三天沒吃過一口糧食了。
就在所有人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篝火旁突然出現了一群野黃羊。
戰士們拼盡全力圍捕,活捉了14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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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羊就是救命的口糧啊,可師長卻下令必須放掉兩只——一只肚子里懷著崽,一只瘦得只剩骨頭。
要知道那會兒紅軍戰士餓到啃皮帶、煮皮鞋,連隨軍的老馬都殺來吃了。
在這種生死關頭,為什么還要把到嘴的肉放生?
1935年6月,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在川西懋功地區會師。
當時的形勢可以說是糟糕透了,國民黨軍隊從三個方向圍追堵截,留給紅軍的只有北面那片讓人望而生畏的草地。
這片草地可不是一般的草原,而是海拔超過3500米、面積足足有15000平方公里的高原沼澤地帶。
紅四方面軍三十一軍九十一師接到命令,要第三次穿越這片要命的草地。
前兩次穿越已經讓戰士們吃盡了苦頭,這第三次更是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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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部隊準備了一些青稞面,可誰也沒想到這點糧食根本撐不了幾天。
草地里到處是泥潭沼澤,一腳踩下去就可能陷進去拔不出來。
天氣更是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是晴天,下一秒冰雹就砸下來了。
戰士們穿著單薄的軍裝在泥水里艱難跋涉,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有的戰士一不小心踩進泥潭,周圍的人趕緊拉,好不容易把人拽出來,鞋子卻陷在里面找不回來了。
就這樣走了三天,帶的那點青稞面全都見底了。
糧食斷了以后,戰士們開始滿草地找能吃的東西。
野菜、草根、草籽,只要能塞進嘴里的都不放過。
有經驗的老戰士教新兵怎么分辨哪些草能吃,哪些有毒。
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人吃錯了東西拉肚子,身體本來就虛弱,這一拉就更危險了。
草籽和野菜也不是隨時都能找到的。
草地上大片大片的地方只有蘆葦和沼澤,連根像樣的野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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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餓得眼睛發綠,走路都打晃。
有人受不了了,開始煮自己的皮帶吃。
皮帶是牛皮做的,切成小塊放在鐵碗里煮,煮出來黑糊糊的,又苦又澀,根本咽不下去。
皮鞋、槍套這些皮制品也成了戰士們的食物。
有的人把鞋底割下來,用火燎一燎,刮掉燒焦的部分,然后放在水里煮軟了往肚子里塞。
這東西哪有營養啊,純粹是給胃里填點東西,讓自己感覺不那么餓。
部隊里養的幾匹老馬,本來是用來馱物資的,到了這個地步也保不住了,戰士們含著眼淚把馬殺了分著吃。
那幾天草地上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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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人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活著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夜里大家圍著篝火坐著,誰也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火苗跳動。
就在第三天夜里,部隊在一處山坡上停下來宿營。
戰士們照例點起了篝火,想用火光驅散一下寒氣和心里的絕望。
執勤的士兵圍著營地巡邏,突然發現遠處的黑暗里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國民黨軍隊摸過來了,趕緊做好戰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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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四川籍的副班長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激動地壓低聲音說那是野黃羊的眼睛!他在老家見過這種動物,認得它們的樣子。
野黃羊大概是被篝火的光吸引過來了。
這種動物生活在高原上,膽子不大,平時見到人就跑。
可能是草地上太冷了,它們也想靠近火堆取暖。
戰士們一下子來了精神,有肉吃了啊!
師長立刻召集了一百多名還能動彈的戰士,小聲布置圍捕的計劃。
動作必須輕,不能驚動羊群。
戰士們分散開來,慢慢地向野黃羊靠近,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
羊群發現不對勁想跑的時候已經晚了,四面八方都是人。
那場面現在想起來都挺慘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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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實在是餓得狠了,看見羊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撲上去。
有些野黃羊被嚇得亂竄,在混亂中撞到石頭上或者摔進泥坑里,當場就死了7只。
剩下的羊拼命掙扎,戰士們死死抓住不放,生生用手勒住羊脖子,最后活捉了14只。
天亮以后,戰士們把捕獲的野黃羊集中起來清點。
21只羊,對于餓了好幾天的部隊來說,簡直是天降的寶貝。
大家眼巴巴地看著這些羊,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有人已經開始磨刀,準備馬上宰殺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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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讓人把羊一只只牽過來檢查。
走到一只母羊跟前的時候,他停下了。
這只羊的肚子鼓鼓的,明顯是懷了小羊羔。
師長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站起來對身邊的人說,這只不能殺,得放了。
戰士們一聽就急了。
眼看著就要有肉吃了,怎么還要放掉?有人小聲嘀咕,都快餓死了,還管它有沒有懷崽啊。
師長的臉色很嚴肅,他說咱們紅軍就算再困難,也不能做斷子絕孫的事。
這只母羊肚子里還有小生命,殺了它就是一尸兩命,以后這片草地上就少了這一脈的野黃羊。
他讓人想想漁民打魚的規矩,網眼要織得大一些,讓小魚能游走,這樣年年都有魚可打。
要是把小魚也一網打盡,過幾年就沒魚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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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黃羊也是一樣的道理,今天把懷孕的母羊都殺了吃了,過幾年這片草地上就見不到野黃羊了。
說不定以后還會有紅軍隊伍經過這里,那時候連一只羊都捉不到。
戰士們聽了這話,雖然心里還是舍不得,但也明白師長說得有道理。
有人提議把這只母羊圈起來養著,等它生了小羊再說。
師長搖搖頭,說草地上根本沒法養,還是放了讓它自己去生吧。
清點到最后一只小羊的時候,師長又停下了。
這只小羊瘦骨嶙峋的,看起來還不到十斤重。
戰士們心想這只總該能留下吧,師長卻說這只也放了。
他的理由很簡單,這么小的一只羊,剝了皮去了內臟,能剩下多少肉?分給大家每人連一口都吃不上,還不如讓它活下去,將來長大了也能繁衍后代。
就這樣,師長下令把那只懷孕的母羊和那只瘦小的羊羔放了。
戰士們依依不舍地松開繩子,看著它們跑向遠處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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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這兩只羊跑出去幾十米后竟然停下來了,沒有繼續逃走。
它們站在遠處的一個小土坡上,回頭看著營地的方向。
母羊還時不時地叫幾聲,那聲音聽起來挺悲切的。
小羊羔跟在母羊身邊,也不往遠處跑,就在那里徘徊。
戰士們看著這情景,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人說這兩只羊可能是在感謝咱們沒殺它們,有人說它們大概是舍不得離開同伴。
更離奇的事還在后面。
到了晚上,這兩只被放生的野黃羊居然偷偷摸摸地回來了,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游蕩。
執勤的戰士發現了它們,本能地想去抓,被巡查的班長攔住了。
班長說師長有令,這兩只羊誰也不許動。
師長聽說這事后,專門派了兩個人去那片區域守著,就是怕有戰士實在餓得受不了偷偷去抓羊。
他說既然決定放了,就得說話算數,紅軍的命令不能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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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只野黃羊就這么在營地周圍待了一夜,第二天天亮部隊出發后,它們才慢慢走遠。
剩下的19只野黃羊被分配下去,戰士們終于吃上了肉。
雖然每個人分到的不多,但對于餓了好幾天的人來說,那點羊肉就像是最美味的佳肴。
有些身體太虛弱的戰士,吃了肉后緩過來一些,又能繼續往前走了。
吃著羊肉的時候,戰士們心里想的卻是那兩只被放生的羊。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不容易。
要知道當時隨時都可能有人餓死,多留下一只羊就能多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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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那么做,靠的不是理性計算,而是骨子里對生命的尊重。
部隊里有個文化教員,他當晚在日記里寫下了這件事。
他寫道,紅軍是為窮苦人打天下的隊伍,就算自己在生死邊緣,也不能違背最基本的道義。
如果為了活命什么都不管不顧,那和那些軍閥土匪有什么區別?保護那只懷孕的母羊和瘦弱的小羊,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堅持做人的底線。
草地上的日子一天天熬過去。
戰士們靠著那點羊肉,撐過了最艱難的幾天。
后來又找到了一些野菜和草籽,慢慢地走出了草地。
三十一軍九十一師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很多戰士永遠留在了那片草地上,但活下來的人始終記得那個夜晚和那兩只野黃羊。
放生那兩只野黃羊的決定,在當時看來似乎很不合理。
戰士們處于極端饑餓狀態,多一只羊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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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純粹的求生角度來說,留下所有的獵物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師長做出的決定恰恰體現了紅軍和其他軍隊的根本區別。
這支隊伍不是為了打仗而打仗,不是為了活命而不擇手段。
他們心里裝著更大的理想,知道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到未來。
放生懷孕的母羊,是考慮到野黃羊種群的延續,是為后來可能經過這里的人留下生存的資源。
放生那只瘦小的羊羔,道理也是一樣。
雖然眼前看不出什么價值,但讓它長大,它就能繁衍更多的后代。
這種眼光已經超越了當下的困境,想到了長遠的未來。
在死亡威脅下還能保持這樣的理性和克制,說明師長和紅軍戰士們心中有一種強大的信念在支撐。
那兩只野黃羊后來怎么樣了,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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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它們在草地上健康地生活著,也許那只母羊順利產下了小羊羔,也許那只瘦弱的小羊長成了一只強壯的公羊。
對紅軍戰士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那個生死關頭,他們守住了自己的原則,沒有因為極端的環境而放棄對生命的尊重。
這個決定也給部隊帶來了精神上的鼓舞。
戰士們看到師長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堅持正確的做法,心里就有了底。
原來咱們紅軍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不會丟掉該有的樣子。
這種信念比羊肉更能支撐人走下去。
后來的日子里,每當遇到困難想要放棄的時候,有些戰士就會想起那個夜晚,想起那兩只被放生的野黃羊,然后咬咬牙繼續堅持。
紅軍在草地上放生野黃羊這件事,看起來是個小插曲,實際上折射出這支隊伍的精神內核。
他們不是不知道饑餓的痛苦,不是不清楚每一口食物對生存的意義,但就是在這種時刻,他們選擇了放棄眼前的利益,保護那些更需要活下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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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選擇不是軟弱,恰恰是一種強大——只有內心真正強大的人,才能在生死關頭還堅守住人性的底線。
這也是為什么這支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隊伍,最終能夠走完兩萬五千里,走出草地,走向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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