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個關于郭德綱的傳聞。
有人看了他的演出后,憤而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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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舉報信里也不是泛泛而談,把聽說來的事扣郭德綱身上。
而是舉了《藝高人膽小》的具體例子,仿佛在現場一般:
“郭德綱說于謙把從屁股里拉出來的核桃塞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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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隨后一封所謂官方反饋截圖出現了。
里面說11月26日郭德綱的表演存在低俗不雅的內容,所以對郭德綱和于謙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也約談了德云社,要求立即整改,目的是為了讓表演寓教于樂、積極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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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目前還不知道兩張截圖真不真,但網友看到后,那種對“家長奇葩舉報”的應激反應油然而生,便質疑了起來:
“必須催人尿下嗎”
“喝咖啡的人,不允許吃大蒜的人存在”
還有網友用老郭的作品來吐槽的。
說老郭以前成天只說于謙不是沒有原因的,原來是怕被舉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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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要反三俗》里就諷刺過,文藝作品必須要有教育意義,不能讓人們光顧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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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著罵著大家想知道誰干的。
要知道郭德綱曾經說過的,可能是臺下同行拿小本記邊聽邊抄,最后去舉報的。
用《讓子彈飛》里的臺詞概括就足以: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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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光猜同行沒有意義,要猜就要猜到具體哪個同行干的。
網友找到了一個幽默答案——于謙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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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本質是他們覺得郭德綱是被人嫉妒,所以約談了他。
可這樣的約談影響很大,當相聲不能嘲諷,那就意味著失傳了,那以后誰還敢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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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他們看來,郭德綱的相聲沒問題,俗一點也問題不大。
真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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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高人膽小》這相聲,30多分鐘。
從作品結構來看,里面是德云社的三板斧,沿用“于家樂+罵同行+唱小曲”公式。
這作品也不是新創的,但新老都不是判斷作品有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于那些質疑。
那有沒有屁股拉核桃塞嘴這回事?
我找了一個最新拍的視頻,里面確實有這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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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一種吹牛讓你猜的說法,意思是于謙把文玩核桃咽了下去,幾天后就送核桃給老郭。
那你說這核桃哪里來的,其實就是讓觀眾第一時間聯想到這是于謙拉出來的。
觀眾還沉浸在思考中,郭德綱立馬又拿兒子說事。
說的是郭麒麟,但突然把頭轉向于謙,就給人一種罵于謙是兒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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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馬上快進到正片。
他說黑粉只是不明真相的朋友;也說黑粉和站街的睡得晚,他們可能一塊兒睡得,暗示黑粉老婆是站街的小姐。
但這并不是最刺激的內容。
接下去就提到了國營院團的經歷,一把眼淚一把歡笑地回憶“演員待遇差”“慰問演出造假”“外行領導內行”這些事情。
其中罵領導的,是用畜類來諧音處級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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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事不是這幾年發生的。
為了強調三十年前的事,郭德綱一開始說了時間年限,又用保底工資180元來暗示時間,問題就來了:
吐槽三十年前的國營院團,算不算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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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說他借古諷今,那借古諷今算不算抹黑呢?
我們假設官方反饋是真的,但它里面沒有明確提及抹黑國營院團一事,因為這都是三十年事情,拿這個來舉報,有點想斷章取義了。
只能說舉報者太不會挑撥了。
要是舉報郭德綱地域歧視,說他把川菜叫做紅燈區,一句“老郭辱川了”,這樣的舉報威力是不是更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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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老郭在措辭上是非常謹慎的。
沒直接說黑粉老婆是站街的;
沒直接說于謙拉出來的核桃塞誰嘴里;
沒有說院團的事是當下的。
整個演出里,想找出文本的重大瑕疵,讓德云社停業整頓,估計有一定難度。
畢竟老郭也是從風浪里闖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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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里,你肯定想說,那不就說明《藝高人膽小》沒有問題嗎,那圖片里怎么還存在低俗不雅的認定呢?
無論圖片是否真實,整個相聲確實很俗。
不是小姐,就是紅燈區,反正張口閉口的性;
要不就是叫于謙兒子;
要不就是屎尿屁。
等等。
現場觀眾往往在這些梗出現時捧腹大笑。
北展相聲專場里的其他相聲也如此。
比如倆人的《大戶人家》里,沒多久又是回憶郭德綱初次見于謙,他說于謙在皮條胡同唱歌,歌詞是:拉皮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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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父子》里夸于謙臺球打得好,結果給的綽號是臺球界的杜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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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不能出現三俗內容,而在于三俗內容扮演的角色。
以前的三俗內容,往往基于相聲情節需要,但這次的幾乎都和相聲本身情節沒多大關系。
以前的三俗內容,還可能有寓教于樂的功能在,能普及點生理知識、社會常識。
這次的黃段子就只剩黃了。
如果是地下演出,或者一般的相聲演員來表演倒也罷。
可郭德綱和于謙是中國相聲的頭牌,沒有之一,這時候還在公眾眼前表演三俗橋段,有點不愛惜羽毛了吧。
不可否認,早期的相聲確實粗俗。
2019年社會學權威期刊《社會》上一篇論文就指出:
早期相聲“墊話兒” 里滿是葷段子、倫理哏這類 “俗” 內容,還常夾雜諷刺時事的笑話,整體表演隨性粗放,和士林文人欣賞的藝術有巨大鴻溝,是底層民眾繁重營生外的主要娛樂。 從"劃鍋"(占塊地兒說)、"撂地"(在廣場說)到后來"登堂入室"(進茶館、劇場),都是從街頭到舞臺的轉變。
事實上這種俗并不是有噱頭的俗,長此以往,底層民眾都不想聽了,所以相聲跟著經歷了幾次改造。
比如,老舍先生明確提出剔除傳統相聲里的“罵大街、貧嘴廢話”,去掉葷段子、低俗倫理哏等內容,那些廢話不僅僅不好聽,還沒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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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來郭德綱又恢復了墊話兒,這場北展專場里他也經常用。
可能是要擴充作品時長的考慮吧,不然撐不到30分鐘。
上面的論文里也指出:
“郭德綱和他的德云社造就了一個新的相聲生產流水線,即網絡段子+倫理哏+葷段子+傳統底本成為了這一時期相聲的基本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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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聲起源粗俗,郭德綱改變了相聲行業,不代表現在他就可以粗俗。
事實上,很多優秀作品并不走下三路。
1994年,馮鞏和牛群的《點子公司》,就說了點子公司為顧客出謀劃策卻接連鬧笑話的事,最后作品諷刺了不切實際、華而不實的商業行為。
2002年,奇志和大兵的《治感冒》,用夸張手法講治感冒的荒唐經歷,諷刺不實醫療手段和盲目就醫現象。
2020年以后也有。
金霏和陳曦的《甲方乙方》,用一系列甲乙方溝通中的經典拉扯場面,讓年輕人覺得說出了自己心聲。
哪怕在所謂帶著鐐銬跳舞的各大春晚,也有精品時不時出現。
你可以說有些作品放現在太敏感,比如《小偷公司》這樣的,但它們沒有一絲絲葷段子,也不會大幅抄襲時髦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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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現在的相聲不得不靠粗俗出圈的說法,夸大其詞了。
而且,你總不能三十年前就三俗,三十年后還三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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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大師,需要像弄潮兒一樣去創新,而不是裹足不前。
尤其是在賺錢很多年的情況下。
郭德綱喜歡引用同行的評論來反諷同行:
“沒有郭德綱,相聲這行就散了;有了郭德綱,還不如散了。”
這句話總能在不同時候一語成讖。
但我想問的是,面臨三俗質疑不斷強化的今天,你說有沒有可能逼出最強郭德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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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是,現在的文藝創作者有什么事就都怪同行,怪審核。
相聲如此,電影也如此。
但凡出了什么事,票房不好,就先怪觀眾不懂藝術,再間接吐槽同行搶了排片,最后還指責審核讓作品不完整,那就不能怪我了。
真要如此急不可待地尋找各種背鍋俠嗎?
事實上,觀眾要求不高。
最近《瘋狂動物城2》上映,嚴格來說這續集水準不及8年前那部神作。
重要角色淪為笑點工具人,反派刻畫得很單薄,劇情俗套無反轉,價值升華層面也膚淺。
但它還是賣爆了,上映13天斬獲30億票房,目標沖擊中國影史進口片冠軍《復仇者聯盟4》。
因為它把故事講到位來了,老少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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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完成了真正寓教于樂的使命嗎?
觀眾的要求不高,展開來說就是:
不要求你去創作豆瓣TOP250的作品,你拍個TOP25000的片都行,問題就是不拍。
所以他們會說:“這電影的作用相當于是KFC,驗證到底是小孩子有厭食癥,還是單純家長做的飯菜太難吃呢。”
不過現在我們知道了,文藝圈可能沒想象中的艱難,只要制作出良好的作品,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點背不能怨社會,拍的片子爛也不能怨社會。
搞了個知識星球,名字叫【雷叔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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